不寐,想找人聊聊人生,发现人家都已睡了。只好自己对着电脑絮絮。真是有种“怎知人家却不冷,那便感觉更凄伤”的体会。这是张怡微提到过的一个故事。
演東方不敗那年,林青霞37歲,感到歲月不饒人:「我跟王祖賢半夜三更地在馬路上演戲,大雨淋漓,我冷得發抖,我問祖賢:『你冷嗎?』她說:『不冷。』本來想跟祖賢交換一下冷的感覺的,怎知人家卻不冷,那種茫然的感受真是難以言喻,我的體力不及年輕人了,那便感覺更淒傷,簡直是感慨萬千,天烏地黑。」
前夜梦到,高考后回到高中,作为高中生度过的最后一天。整理好东西,不知道写着什么的一张纸掉了出来,大概是不太好的内容。我有点不安地看向面前的阿姨,在我的概念里她是个很严厉的人。她对我笑笑:“从今以后我就不管你们了”。松了一口气,也有一点怅然。有些事确实是再也不会有了。我们终于获得了不被约束的自由。
我曾经认为科学毁了幻想,并且专门为赋新词强说愁地发了一通感慨。今天看了一个TED,才意识到我们观念里很多浪漫的因素都来源于科学。比如说平行宇宙:主讲人说,当你觉得现在的境况很糟糕,不要担心,因为在别的宇宙里,总有做了更坏选择的你;还有,如果你想要自杀,千万别那样做,因为在很多宇宙里你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比如说原子守恒:一切物质都是可循环的,你身上的某个原子很可能是参与构成了拿破仑膝盖的那个原子。其实今天心情不好的,但被他的幽默逗得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这也是接近于禅的境界了吧,能够看开,即便是通过一种貌似阿Q的手段。倒也不失浪漫。
我妈发现我的房间乱得如同狗窝,正要发作,我冲上去就开始用量子理论解释:“我已经很久没有观察过我的房间了,现在一观察,它就成了这样。”我也很久没有观察过自己了。
九妹伏在床尾,听见楼下的风吹草动便吠叫几声,但还停留在睡梦中。不知是要吓唬别人,还是提醒我们。她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我就要怀疑大道是不是就像这样。但没有经过考验的纯真,比之看过物换星移而回归的质朴,总是落了下乘。我自负地想,我现在的挣扎,都是在朝着后者前行。
知道那个让我心情低落了一整天的消息已经过了24小时,再为之烦恼下去就有点蠢了。但,谁能成为“幻想我会是例外”中的例外呢。我喜欢不悟的状态,执迷,就像陈承一大声说:“我不放。”他不愿意悟。现在的我不悟,并不是我选择不悟,我没有选择。我只好任由自己的一叶飘去了。看着呢。
201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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