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7日上午9点，高考第一个科目语文准时开考。我并没有在考点门口蹲守。每天我和四月天一起出门，他骑自行车5分钟的路程，我出小区左转，步行过两个红绿灯路口，到达一中。
班主任嘱咐，每科开考前70分钟，提前到指定地点找老师签字。我去便道他每次放自行车的地方看一眼，确认他已安全到达考点。然后，在外边找个石阶坐一会儿。大概开考20分钟的样子，便起身离开。
今年的天津卷作文是“烟火气”。相比较全国卷，围绕“红楼梦”、“围棋”之类的论题，烟火气还是比较接地气的。
但从他从考场出来，五味杂陈的心情看出来，他整个备考期间准备的素材，基本是都没用上。完全是一种我已经准备好了，但一切终究还是推倒重来的架势。甚至当他说出“烟火气”这几个字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你知道什么是烟火气吗？
他说，人家给素材了。
我看着他：素材是素材，首先你得先有自己对于所谓“烟火气”的理解。
他愣了一下，唉！不管了，跑题应该不会。但得高分的几率也不会太大。
事实证明，语文这种东西，如果没有长期的积累，只依靠应试下的应急准备会很累。就像你临时背了一礼拜的素材，结果一点都没有派上用场。
就好像有人形容今年数学的难度，同学们打趣说，我学了三年的游泳，结果让我考的是田径。
如果说语文考得心情有点复杂，那么下午场的数学，应该是大多数人的心态崩了。感觉整个一个高三的数学题算是白做了。用四月天的话说，高考第一天，就照着头铛铛给了两棒子，莫名其妙就懵了。
第二天的英语，较第一次的英语高考增加了难度。他说，大概率会用到第一次的分数了。
刷到第二天，就整个状态而言，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可能都要从心里开始调整方向。两天前还曾踌躇满志，两天的时间，再想起理想中向往的那所学校，重新对“放弃”这个词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可能，你更愿意相信它仅仅是一个名词，很遗憾，此时此刻，它就是一个动词。
从第三天开始的小三科，是赋分制。Z治还算是顺利。化学，据他自己说，不太确定的地方很多。他每次走出考场，我从来没主动问过，也假装得很随意。但他自己会总结几句，听着他的口气，我的心也会随着一松一紧。
最后一天的历史，是他的强项。他平时每次都能考到年级第一名第二名的。甚至有一次老师晚上判卷的过程中，给四月天发过来一道论述题。问是不是他的卷子，15分的题给了14分。四月天问，那1分是扣在哪里的分？老师说，就是原则上不能给满分。
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不是历史专业不好就业，我是肯定要选择历史的。但兴趣是兴趣，生活是生活。
6月10日上午10点，他最后一场考试交卷，高考结束。出来的时候，有点下雨。四月天说，本来以为，终于考完了，心里会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提前在心里反复练习了很多遍。但是，真到跟前，一点那样的感觉都没有。相反，心情更加沉重了。
就像《士兵突击》里许三多说过的一句话，“心愿达成，心里却一片空白……”
经过半个月艰难而又漫长的等待，分数出来了。语文112，数学122，英语125，化学82 B4，历史97 A4，Z治91 A2，总分629。没有惊喜，也没有很失望。发挥正常，跟平时的成绩差不多。但距离他理想中五院的法学有点距离。
8月6日，拿到了正式的录取通知书。春夏秋冬十二载，终于尘埃落定。不管生活是不是你希望中的样子，但总归，因为未知，又藏着无限种可能。你有多希望活成自己希望中的样子，你就该有多努力。
小张同学又来给四月天送他亲手做的美食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用玉米、排骨、山药、胡萝卜煲的汤。
第一次是烧鸡翅，第二次是鸡腿。
晚上骑着电瓶车，数公里路，爬楼上来。一刻也不坐，饭盒还是热的。看样子是做好后，自己都没来得及吃，就马上给送过来的。礼重，情义更重。
这个年纪的孩子，他就是在认真做一件事。想到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一下，没有半点私心杂念。
我说，多懂事的一个孩子，真是个小暖男。
四月天接过去说，你对他的印象有多好，他对你的印象就有多好。
这句话怎么说呢。小张同学每次来，都赶上四月天在洗澡，所以每次都是我俩在交接。
我跟四月天说，感情是相互的，不好的是，好的也是。
高考结束后，休息了几天。6月14日，报名了驾校学车。从最开始调侃我，说我原来学得多费劲，到后来被教练骂服之后，再也没吐槽我曾那时的种种。7月7日，科目一考试97分。8月5日，科目二80分险胜。
立秋了，空气较前几天三十七八度的暴热舒适了一些。科目三备考中。打了加强疫苗，激活了校园卡，买了两个行李箱，印了几张证件照，还要有一次返校拿毕业证。还有。。。
一个即将远走高飞，一个即将原路返回。
一段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结束了，另一段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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