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灰的,低的快要砸死她。刀是红的,血珠点点从刀尖滴落。街是冷的,低头赶路的行者匆匆,丝毫不曾留意这个飘过的女人。
确实是飘过去的。
她披着一件拖地的黑色长袍,慢慢往前踱着,从背后看,仿佛失去了双足。
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 不知名的血在地上印出朵朵杜鹃。女人的及臀长发在阴霾的世界里依旧黑的发亮。突然,天边炸开一道闪电,灰暗的人间猛的被劈出一秒刺眼的白。街旁呕吐的醉汉恰巧扭头瞟了一眼,女人一直垂着的头缓缓的抬向天空。她笑了。
“ 哇!操!鬼啊!!"醉汉吓得一屁股摊到在自己的呕吐物上。这个人是幸运的,要是他此刻还清醒的话,这张脸恐怕会成为他今后几十年难断难解的噩梦。
这是怎样一张脸啊。似月色白皙,几近透明,暗紫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宛若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丰厚的嘴唇却如滴血一般艳红。高耸挺直的鼻梁和轮廓迷人的下巴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这本该是一张绝美的脸,却把一个中年男人吓得摊坐。只因柳叶眉下原本该是两颗光泽耀人的玻璃珠,现在却只留两个可骇瘆人的黑窟窿。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太阳穴撕裂到颧骨。棕黑色的肉疯狂的向外翻着。
这个女人没有眼。
闪电遁入了尘土,世间堕入了灰暗。女人垂下了头。徐徐飘到这条街的尽头,隐入了这一方暝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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