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爸爸,你现在天堂过得好吗?一直都只喊你“爸爸”,现在我喊你一声,你也能听得到吧。我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如果有佛家说的六道轮回,你是不是已经去了一个好地方,或者还是留恋这人世,选择继续在这万丈红尘里生活。哪怕曾经我们擦肩而过,却再也不能认出你的灵魂,那永远唯一的爸爸。
在幼时记忆里,你会经常带我出去玩,骑着自行车去公园,做火车去海边,去一切能去的好玩的地方。你给我拍照,我笑得那么灿烂,虽然照片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可那是面对爸爸你才笑得那么开心,那样的笑,现在的我已经再也笑不出来。
我自己一个人开心的做着鬼脸在花丛里,在跷跷板上,在人群中。其中有张抓拍的照片是我站在比自己还高的麦子地,头带着个粉红色小帽子,一手拿着黄瓜一手指着那边的池塘,像是喊着什么。妈妈告诉我,由于小时候说话吐字不清楚,当时指着那边的池塘在喊着“大吴”,弄得他们搞不懂说什么,后来才明白,原来说的是“大鱼”。
呵,没想到小时候还真是可爱。当时的我还不及麦子高,翠绿的麦子里夹杂泥土和鲜草味,走在比我还高的麦子地像是怎么也走不到头。你把我抱起来,这才看到风吹着麦子真像海边的浪花那样,一层接着一层。在你的怀里,也像坐着小船,晃晃悠悠就进入了梦乡。
你还记得你经常给我做炖鸡吃吗?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你就几乎每天给我吃好吃的,炖的鸡心专门给我留出来,还给我买当时的各种营养品。当时有个营养品广告是说,只要喝了他家的营养品,就能聪明到画出他家品牌图案。可我喝了好几盒也画不出来,你还怪人家做虚假广告。老爸,原来你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呀。那后来,你怎么就变了呢?
我再长大一点,你开始喝很多酒,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凶神恶煞的。只要你喝酒,我就老老实实在家,就怕惹你生气。一次,在家待着实在无聊便偷着跑出门去玩,可当要跑到马路对面时,我被飞速行驶的汽车撞倒在地,卷到车轮下失去 知觉。也是后来妈妈告诉我,当时爸爸你亲眼看到汽车撞倒我,那一声喊我名字的嘶吼,惹来了街坊邻居的纷纷观望。
你飞奔过去把我从车底拖出来,额头的鲜血让你惊慌失措,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呼喊我的名字。当我从昏迷中清醒,第一眼看到你“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嘴里含着的一颗糖也被混着鲜血吐了出来,你才稍微送了口气,马上抱着我催促那个已经发懵的司机赶往医院。
在医院的场景记忆里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只想着你在身旁逗我开心,明明你是苦着脸,那样的不安,可还是想办法逗我笑。匆忙做完各项检查,还好身体都没有事,没有伤着骨头。简单包扎回家后,那位司机提着些水果来看望我,说是要给我赔款。你说,只要孩子没有大碍,平平安安的,这钱不要。邻居知道后,都笑你傻,赔偿金该要就要,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发财”机会。
但你没要人家一分钱,我想,正是你的正直善念换回我的平安健康。
现在你的女儿已经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告诉他们,姥爷在天上都知道我们,有他保护着我们平安。他们问起,姥爷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我告诉他们,会有那么一天,对吧,爸爸。
真的感谢爸爸和妈妈给我生命,让我有机会体验这独特的一生,让我成为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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