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群里看了一篇关于因果轮回的文章,勾起了我内心的一道伤疤,我一直认为它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从不愿和人谈起。
故事还是从头说起吧。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叫他Z君吧。我和Z君是不远不近的亲戚关系,小时候还被我的亲姑姑笑谈定过娃娃亲,我和Z君是同班同学,按辈分Z君要叫我姑姑,上小学时同学们喜欢取笑我们是效仿杨过和小龙女。我俩也随他们玩笑,不甚在意。小学时Z君对我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一口一个姑姑,坏的时候就不理人了,对此我一直都是随之任之的态度,他理我我就理他,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理他。但我们的关系比和其他同学好一点,他还帮我出头,为我打过架呢。
上初中,特别是初三时(我们全部住校),和我关系好的姐妹忙着谈恋爱,或者知道父母不让继续读书,谋划着去哪哪打工,我身边的姐妹一下子都散了,我和Z君自然交往的就亲近了许多。我从小到大的烦恼好像就没有断过,总是同Z君诉苦,Z君总能给我很高明的意见。我们慢慢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我俩的成绩想考一高中(重点高中)几乎都不可能。可是我只有考上一高中,我的父母才同意继续供我读书,即使考上二高、三高也只能回家种地。他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压力,但是他是一个争强好胜、上进之人。我俩就一起学习,取长补短,互相扶持。通常教室里只有三四个学生上自习,一定会有我俩的身影。无论晚自习上的多晚,他都会把我送到宿舍门口,早晨无论多冷,他都会在我宿舍门口等我(早晨我们4点半、5点左右去教室,东北的冬天还是漆黑一片)。记得有一次我到县里参加数学竞赛,老师只管把我们带回学校,回到学校太阳就已经下山了,其他二个学生都在学校附近住。只有我从学校到我家还有15里的路要走。当时根本没有任何通讯工具,我想过好朋友会不会在学校等我,但是不敢奢望,一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否一定会回来,二是两周一次大休,他们3点多就放学了,他们会等我到5点多吗?所以,当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后面那15里路怎么走。没想到我一到学校门口就看到Z君骑着自行车背着书包在等我,并把我周末要看的书也带出来了。有朋友如此,真的很感动。他骑自行车带我回家,一路上都是大顶风,很多时候他都是站在自行车上骑。最后的三四里路我俩是二个方向,那时天已经大黑了,我不让他送,Z君已不容置喙的霸道坚持把我送到家门口,最后这段路我俩基本用走的,自行车实在是骑不动了。非常珍惜那时的美好时光,纯洁、挚诚、童真一片。最后他全校第二,我全校第三的成绩一起考进一高中(全校就30多个毕业生)。同时也创造了一个升学率的小奇迹。故事到这就结局是多么的完美。可是时间的齿轮永远不会停歇……
上了高中,我在二班,Z君在一班,两班相邻,和他要好的几个男生见到我张嘴闭嘴都喊“嫂子”,反对无效,就随他们喊了,也许是从小就杨过小龙女的被叫着,已经有免疫力了。高一结束的暑假,他以要和我一起学习为名,每天到我家写作业。天天如此,很少间断。我不明白我父母为什么会同意家里来个男孩,在我们那个又传统又封建的小山村里可以说是独一份的。我在初中时和我家邻居的男孩,一天涮拖把洗菜(都到门前小河里)偶遇了三次,多说了几句话都被妈妈骂“不知廉耻、丢人现眼、浪荡、下贱”,吓得我以后出门都要先勘察一下那个男孩在不在街上,远远的就躲开他。就这么传统的家庭,竟然允许Z君在家学习了近二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简直就是爱情的催化剂,因为爸爸妈妈在外面忙着农活,中午都很少回家吃饭,爷爷奶奶到其他儿女家小住,不在家中,弟弟每天在外面疯玩,跟本不着家的。家里大多时间就我和Z君两个人,中午我们还要一起生火做饭,到菜园子里摘菜、扣土豆,现在想来特别田园生活。终于有一日Z君和我表白所喜欢我,想和我确立爱情关系。虽然我婉言拒绝了,但从那一日起,关系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他看我的眼神炙热而又直白,他也会创造无意间身体接触的机会。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Z君不是我最终要找的人,但是我对他说不出一句重话,我不忍看他伤心看他难过,我珍惜和他一起奋斗,互相扶持的初中生活。所以当假期接近尾声时,Z君拉着我的手,眼角含泪的和我说,他看我每天躲着他,他很痛苦,他很后悔因一时冲动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却没有换来爱情,等等……,他那天说了很多,说实话,有一个人,这样把你放在心上,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我的心里不光是感动,还有一些小窃喜。最后我答应他,高中三年我身边的位置会一直为他留着,等到大学我们在公开恋情。高二一开学就调整班级分文理班,我和Z君在一个班了。这时他的成绩没有我好,他为了和我考同一所学校,每天都很拼命的学习。同时Z君也像每一个恋爱中的人一样,渴望爱人的鼓励和陪伴,偏偏那时我还没有开窍,喜欢和姐妹们一起热闹,每每Z君苦苦创造出来的独处机会都被我的无心之举破坏掉。好不容易有一点独处机会,我更喜欢帮他分析学习的短板和制定学习计划。我想在高二的一年中Z君过的是憋屈和痛苦的。班主任老师和我谈话,帮我分析,说只要我保存住目前的学习状态,考进大连理工大学绝对没有问题。这是压死Z君的最后一棵稻草,因为以他从高一到高二的成绩走势分析,他考大连理工大学是无望的。高三上半年,Z君患上了很严重的神经衰弱,一夜一夜睡不着觉,最后发展到头疼的不停撞墙。如果说高二时Z君迁就我、宠着我。高三上半年这是我迁就他、照顾着他。我一直和他说,不能在一个学校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个城市,也是一样的。不要放弃,到了大学我们就可以海阔天空的谈恋爱了。他出去打球,我就会在教室里为他晾好白开水,那时我俩偶尔会变成同桌,他晚上睡不着觉,晚自习好趴桌子上睡觉,他想拉着我的手,我为了他能多睡一会,我能三节晚自习一动不动由他拉着,连上厕所都免了。我会把他吃药的时间铭记于心,督促他按时吃药。虽然脑海里那个声音还在,告诉我他不是我的良配,但是我真的不忍心他难过,他只要一露出伤心难过的样子,我就愿意用我千倍万倍的努力换他开心一笑,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和自己说,无论未来会遇到怎样的靓男、才子,决不能负他。因为他的神经衰弱我们的地下恋情也渐渐浮出水面。我的好朋友问我和Z君的关系,我也是默认或者含含糊糊蒙混过关。
高三下半年开学没多久,我的好朋友QQ小妞问我,Z君是不是和L女好上了,我说他俩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俩走的近也正常,别瞎想,快高考了,安心备考(L女是我高中三年最最好的二个朋友之一)。还有好几个朋友明里暗里和我说Z君和L女好上了,我一概不信。因为,这期间我和Z君并没有吵架,高考将近,压力比较大,有时候Z君说话比较冲,我都忍气吞声的让着他,想他神经衰弱,一直是安抚他。同时也和Z君商定如果Z君觉得大连没有适合他的学校,我们可以到沈阳,再说L女,我俩一直无话不说,从高三离开学校在外面租房子,我俩就住在一起,为人特别仗义,是不屑于插足于别人感情之人。所以,我对他俩是十足的信任。没想到,二个星期之后的一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他俩在我和L女出租房前接吻。那一刻,我真的天旋地转,呼吸困难。虽然Z君不是我的理想型,但是我对他一片真心,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从此,我进入一个思维的怪圈,就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会这样,我和Z君相知相识十几年,他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把事情做绝。如果不想和我恋爱了,可以先告诉我一下,和我正式分手,给我一个交代,之后你再去找别人都可以啊,自始至终都是你粘着我的啊,又不是我要和你谈恋爱。为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背叛我们的爱情。我又想到L女,曾经的豪情、姐妹情,怎么就一点都不顾及呢。难道我真的看错人了,并且错的这么离谱。期间我主动找到L女,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做,L女只是痛哭,原本那么爽快性格的人,竟然除了哭一句话都不给我,我本想当天放学找Z君谈谈,结果Z君看着L女痛哭,用充满仇恨的眼睛瞪我,看着Z君能吃人的眼神,我失去了找他谈谈的勇气。从那一天起,到高考,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我过的浑浑噩噩。每天都被这些思想撕裂成无数碎片。在也无心学习。老师找我谈话,朋友陪我散心,朋友的母亲给我讲十年寒窗、金榜题名,从来不联系的堂姐莫名找到学校,一次一次来看我,鼓励我好好考。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我就像鬼迷心窍一样,放任自己,干什么都没有劲,只想睡觉。混一天算一天,赶紧考试毕业结束这一切。我曾经的发奋图强、意气奋发一扫而空、荡然无存。最后以压二本线的成绩被沈阳师范大学录取。我与大连理工大学(一本)就这样失之交臂。 这件事对我们三人的影响很大,他俩本来是能走二本的,结果走的是大专。可以说,早恋毁了我们三个人的大学梦。
高三就这样在遗憾中,痛苦中过去了,本想着这件事虽然有不甘、有痛心疾首,但会随着高中生活的结束而结束了,可实际上,远没有结束,Z君一直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我的生活中,整整跟随了我十年。那就是梦。期后无论是大学四年,还是我结婚生子,总是能在梦中梦见Z君,基本上都是先来一段快乐的美好的,最后发生什么事让我们很着急,就急醒了。梦见Z君另我很痛苦,我越想忘记,偏要梦见。为什么总是提醒我是被人背叛的呢?就这样梦了将近十年,终于再一次酒后吐真言中,和我的闺蜜分享了我被背叛的故事,说来也奇怪,从此也有五六年过去了,中间梦到Z君一两次,梦到的也是孩提时代一起玩耍,很是愉快。
我一度把高考的失利归为邪淫,在不该恋爱的年龄恋爱了,就是邪淫。父母花着血汗钱供我们读书,我们却把自己的精力分出一部分用于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就是不孝。虽然在这段感情中,我一直以考入同一座城市为目标,以学习为中心,但是做了不符合天道的事,无论之前的掩饰有多好,终将功亏一篑。
现在想来,我们三个之间这段孽缘,又何尝不是彼此之间的讨债还债呢。要不又如何解释我父母不顾女儿的名声,允许他来我家,和我独居一室,我办事最是是非分明,为什么偏偏和Z君拖泥带水、暖昧不清了近二年。为什么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Z君不是我的称心如意之人,我却依然愿意为他付出,甘之如饴。为什么Z君和L女都不是放荡之人,确在高考前夕情不自禁,日日在我窗前激情热吻。为什么一直是豪情女侠形象的L女确在这件事上,不顾众朋友的指责、父母的痛骂一意孤行。为什么我事后进入一种昏昏沉沉无法自拔的状态。我是最听人劝的,只要我觉得别人说的在理,对我好,我都愿意听。为什么偏偏这件事,朋友们使出浑身解数,我却依然执迷不悟呢?(他们有怕我想不开,专门陪我聊天解闷、请我吃饭的,有陪我早晨爬山的,有饭后陪我散步的,有对我放声大骂想把我骂醒的。我是最怕别人对我好,怕辜负别人的,可是在这件事上我辜负了所有关心我的人。)这些用常理都解释不清,因为好像每一个人都违背了自己的本性,违背了平时习惯性的为人处世的准则。这就是前世业力的牵扯吧。今生我们才能相遇,演义光怪陆离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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