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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青春等来了他的成长

她的青春等来了他的成长

作者: 晚枫风 | 来源:发表于2018-01-18 19:51 被阅读0次

            阿弯听舅舅说妈妈当年可是乡里的乡花,人也勤快、干活利索,因而十六七岁就有许多人来提亲,可是妈妈说舍不得离开外婆家里边也随了妈妈就都没有同意。可谁承想不久之后舍不得外婆的妈妈看上了一穷二白的我的爸爸。

             虽然那时候大家都穷,但是阿弯爸爸家更甚。阿弯爷爷的第一任老婆生下了阿弯的大伯、二伯和三伯之后便病逝了。之后爷爷续弦了只有17岁的奶奶,奶奶在十八岁生下了姑妈,十九岁生下爸爸。那时候爷爷三十六七岁,正值壮年,又是乡里的政委书记,本来势头正好。却不想在阿弯爸爸刚刚出生几个月还没有认得爸爸的时候,阿弯的爷爷因为怪病逝世了。本来就是不待见奶奶、姑妈、爸爸的太爷爷在爷爷去世以后更加不待见奶奶他们娘仨了,泼他们冷水是常有的事,有时候甚至和别人一起讥笑他们。终于,在爸爸开始学会说话、学会走路,可以随大人们下田拾稻子的时候,奶奶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留下姑妈和爸爸跑了。至此,姑妈和爸爸成了大家口中的孤儿了,但是却鲜有人因为他们的同情而出手相助,毕竟那个时代的人们都自顾不暇。反而他们更热衷于嘲笑和欺负他们,末了再加上一句“唉,他们真是可怜啊,小小年纪没有了爹,娘也不懂事跑了,丢下他们,唉,真是命苦啊!”。 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姐弟俩野菜、树根也得吃······姑妈和爸爸就这样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只是这些年吃都吃不饱就更别说攒下些什么了。在和妈妈处对象的时候阿弯爸爸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的哥哥姐姐都各自成家了,也早就分家了。

             对于阿弯爸爸这样的情况,大舅说什么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妹妹嫁过去。但是阿弯妈妈犟得很,丝毫不让步。为了让女儿过得好一些,外婆尽全力给女儿准备了嫁妆,舅舅、姨妈们也尽全力给妹妹准备东西。就这样,妈妈带着娘家人给他们备好的床、桌椅、一些家禽家畜、粮食嫁进了除了失修的毛坯房什么也没有的阿弯爸爸的家里。

            阿弯常听妈妈说那时候连黄豆都是去借邻居家到第二年收成了才还给了人家。在妈妈的努力下,阿弯爸爸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只是多年的苦楚让阿弯爸爸养成了暴躁的脾气,还染上了赌博、抽烟、嗜酒等恶习。努力了两年的阿弯妈妈没有等到爸爸的疼惜和上进,却等来了冰冷的拳头。正当娘家人劝妈妈放手时,妈妈却怀上了阿弯。原本要散的家,因为阿弯又聚了起来。阿弯爸爸决定外出打工挣些钱,就这样怀了孩子的的妈妈一边干农活一边酿酒为孩子的到来存些钱。却不承想在快临盆的时候阿弯爸爸钱没有挣到还欠下钱,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妈妈只能把存的钱寄去给爸爸当车费回家。于是在阿弯来临之前,爸爸回家了。只是回了家的爸爸没有陪伴在妈妈身边,而是四处瞎逛,还把三伯心疼阿弯妈妈寄过来给妈妈坐月子时吃的二十多斤的大米送去给了县里的大伯家,吹牛说家里存余的。在临盆那天阿弯外婆找遍了女儿的家里想给女儿煮点稀饭却怎么也没有找到米。阿弯的大姨只能含着泪回自己的家里给妹妹带些吃的来。

             因为家门口的公路是个拐角有一个大的弯道,爸爸就给女儿取名为阿弯。有了阿弯以后阿弯爸爸就留在家里安心当起了屠夫。因为在怀着阿弯的时候阿弯妈妈操劳过度而且营养不良,所以阿弯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还严重贫血,当时阿弯长到十一个月大的时候也只有四斤八两重,所有人都觉得这孩子活不久了。但阿弯的爸爸妈妈不相信,到医院医生把阿弯爸爸的血输给了阿弯以后,阿弯还是命硬地活了下来。

            后来爸爸妈妈又给阿弯要了一个妹妹、一个弟弟,为了躲超生阿弯爸爸妈妈开始四处躲躲藏藏。好几年之后在远方的一个城市稳定下来了。那个时候阿弯爸爸妈妈在一个砖厂里卖力气。在四年级升五年级那一年,阿弯爸爸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他总是想打阿弯妈妈。阿弯记得那个时候有个婶婶和爸爸说妈妈欺负她,爸爸信了就打骂妈妈,爸爸还想和妈妈离婚。可是妈妈一直不同意。那个时候阿弯很认真地和妈妈讲“妈,离吧,你走吧,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我会保护好他们谁也欺负不了弟弟妹妹的”,因为妈妈一直在那里阿弯保护不了妈妈。阿弯还记得那个婶婶说过阿弯辱骂她,可是阿弯就没有做过这件事。自从爸爸妈妈天天吵架之后,阿弯就一天到晚跑去朋友家,根本就没有遇到过那个婶婶,又怎么会辱骂过她呢。可是爸爸相信了那个婶婶。

            阿弯讨厌那个婶婶,也讨厌爸爸。有一天晚上爸爸又要打妈妈了,阿弯和弟弟妹妹赶紧把妈妈关进房间里锁上门,不让爸爸进门。阿弯很气愤,就在家里的墙上和门上写“XX是混蛋”,“XX”是爸爸的名字。后来爸爸发现了,很生气,问是谁写的,阿弯站出来说是她写的。爸爸把阿弯揪出去,把弟弟妹妹和妈妈锁在屋子里头,接着爸爸脱下鞋子用鞋子往阿弯的脸上打。阿弯记得那个画面,怎么也忘不了。一直以来很容易害怕和慌张的阿弯,那个时候反而不怕了,觉得被打死也挺好的。阿弯也不知道爸爸是怎么停下来的了,只是之后的一年里阿弯再也没有搭理过爸爸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爸妈再也不闹离婚了。

             六年级的时候阿弯的外婆去世了,在外婆弥留的那几天里外婆把所有人做的事情、对她的照顾都当成了她的小女儿为她做的了。然而,妈妈因为还要照顾孩子、还要挣钱等现实的原因在照顾外婆一个多月见外婆有所好转之后便又回到了原来打工的地方,还想着多挣点在回去好好孝敬外婆。却不承想那便是母女俩的诀别。离开之前的前一晚,阿弯外婆难得清醒给阿弯妈妈打了电话,让她安心在外边工作,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

            就这样阿弯的外婆在最后时刻也没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小女儿,而这也成了阿弯妈妈一辈子的遗憾。在葬礼之后,守了头七,阿弯妈妈回到工作的地方了。阿弯妈妈每天夜里都在偷偷哭泣,可是这个时候阿弯爸爸没有安慰、没有拥抱、没有支持,反而还冷讽道“还不是你自己舍不得那点工钱赶回来”。妈妈哭的时候,阿弯没有睡着,所以阿弯知道。可是阿弯不能让妈妈知道,因为那样妈妈会更难过。

             后来,阿弯爸爸被那个婶婶和他的朋友说做生意骗走了几年的积蓄,而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只有妈妈,终于明白了谁才是那个值得他珍惜的人,之后大事小事阿弯爸爸都问阿弯妈妈和阿弯妈妈商量,一起把孩子拉扯大。

             阿弯的妈妈用她的青春让一个男人明白了什么是责任,学会了担当。只是阿弯真的很心疼她的妈妈。如果可以选择阿弯宁可自己从未存在去换取妈妈的幸福。妈妈本该和一个爱她护她的人度过一生,却不料用了大半辈子、牺牲了自己、委屈了自己让一个男人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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