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下班回来,洗了手,看见冰箱里补上的啤酒和巴黎水,微笑着说“还是老婆懂我。” 其实并不想给林先生买酒,想起他每年体检,肝脏指标都不合格,平时应酬也很多,所以在家尽量不让他喝酒。可是夏天到来,冰啤酒又是林先生的偏爱,只能略备一些。
我端上饭菜,一菜一汤,家里只有我和林先生两个人,晚餐也变得十分简单。林先生每月拿着高昂的薪水,任我肆意花费,却从不介意饭菜的简致,哪怕连菜都没有,一碗葱油面,林先生也不会嫌弃。
吃完饭,两三个碗盘,不必开洗碗机,林先生顺手洗了,这是他对我的体贴。他确实是一个满分的丈夫,没有任何辜负的理由。
这世上能打动我的,除了那份曾经的义无反顾,已没什么让我觉得值得付出。论样貌、经济、真心,我的丈夫皆有,还贪图别人那所谓的真心和金钱吗。
我也比谁都清楚辜负的代价,甚至很明白,有一天K先生组成了家庭,而我与林先生的婚姻走到尽头,那时的自己又是何等的凄凉。但我还是踏上这条路,我就是走了,就是这样选了,不需要任何人替我承担。
曾经的风风雨雨,K先生的不舍不弃,今日的我,也并非一时冲动。不管将来如何,只为他曾给过我的依靠,只为我们有过的往昔,只为,我的心里对他还留有余地。
晚餐结束,我和林先生外出散步。林先生牵着我的手,习惯地让我走在道路内侧,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即便有时我随意乱走,林先生也会把我揽回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此刻,我的手在林先生的手里,他的肩与我的视线平齐。
这恍若相识的一幕,在不久前的北京,也是同样的身高与视角,也是,我的手在K先生的手里。K先生问“散步戴口罩,不热么” 我说“可是我还没打疫苗”。在上海,与林先生散步,我也一样戴着口罩。
K先生选了一条僻静的小道,他说人少,可以摘掉口罩。悠长的小道上,我们遇见一只没牵绳的大狗,庞大的棕色身体,旁边的老妇人手里握着摘掉的狗绳。我对K先生说我有点怕,从来对动物都有些畏惧的我,没养过任何宠物。当下,细窄的小道,无处可避,眼看着我们就要走近那只大狗。K先生把我换到另一侧,安抚道“没事,狗很通人性,这是一只上了年纪的狗。”我问他如何知晓,K先生说它的步伐已经不稳,皮肤也松弛了。
我顺着他的说法看去,狗狗确实有些步履蹒跚,瞬间感觉不怕了,甚至有些怜悯。路过的时候,K先生走在靠大狗的一侧,我心里多了一重安稳,不禁回望它一眼,狗狗也懒得理会我们,嗅舔着道边的花圃。
林先生把我的思绪唤回,问“在想什么”,我缓了缓神,告诉他我在想小佑和伊莎贝拉,离京的夜晚,走到楼下还能听见伊莎贝拉不舍的哭泣。林先生说“他们都是大孩子了”,我说“可在我眼里,他们始终是幼稚的娃娃。”
又是一年的夏季,微风轻轻地吹起发丝,天色也推迟了暗淡。我和林先生走过街边的公园,玩耍的孩童,散步的人群。这繁杂喧嚷的人间,纵然有许许多多之人,能陪你回家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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