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
童年时喜欢军棋,因为它和打仗有直接的关系。男孩子都是如此。无论是扣着玩还是翻着玩都是样样在行,从级别最小的军旗、地雷、炸弹到军、师、旅、团、营,连、排、小工兵,还有总司令、军营、大本营,只要和小朋友们一讨论起来,那可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不必说那些充满童趣的跳棋,练习基本功的五子棋,也不必说类似军棋的陆战棋,类似空军的飞行棋,海军的海战棋,单是围棋和象棋就把我迷的神魂颠倒了。
自从邻居大哥教会了我下象棋,只要做完作业,一有时间就跑到矿区家属院各个阴凉地的下棋摊旁边观战,学会了很多野路子的术语,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大刀剜心铁门栓,小卒子过河顶大驹(车),连环攻击马、金钩连环炮,三步必出车,老将围磨相喝水。每天就像叨叨念经的和尚一样如醉如痴。父亲对于我的学习盯的很死,再三警告后我仍然我行我素,直到好好的“教育”了我一顿后,我才把学棋从地上改成了地下,才有所收敛。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性格温和稳重的我为什么喜欢攻杀强烈险象环生的象棋,大概叫物极必反吧。这变幻无穷,美轮美奂的象棋始终勾引着我。
参加工作后,单位有个工友擅长下围棋,打遍天下无敌手时四处找人对垒,当听说我会下围棋时,立刻找到了我,使用各种办法说服了我,打那以后俩人成为了棋友。特别是夏天,看我们俩有多可爱,泡好茶,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折扇,一下就是一整天,都不知怎么形容才好。慢慢地影响了所有工友,人多了热闹,但也失去了围棋的宁静,还是愿意两个人慢慢下,喜欢静静的时空里,传来落子的清脆声。后来,对围棋并不精通的我,居然被撵鸭子上架,开了两期围棋辅导班,专门讲解围棋入门。那时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景象:房间不大,里面坐着七八个人,我在上面讲,那几个人在下面听,还有一两个能做笔记,满屋都是烟雾缭绕,下课后打开窗,外面的人还以为着火了呐。那时在我们同事之间,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围棋,整天的“提子”、“打结”。时不时的来两句:金边银角草肚皮,被拐羊头就放弃。当然送礼物也以围棋最佳,那付玉石围棋终究被领导“没收”了。
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介绍,围棋被称之为“手谈”送给了文官,策略性强,儒雅讲究。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下街头围棋,就是有怕也会被贻笑大方。象棋送给了武将,带兵打仗,攻杀掠地,纵横天下,豪放派,不分场合,来了兴致,摆好开战,围观甚多,人言嘴杂,楚河汉界,一片昏暗。光膀子的,敞胸露怀的,拿扇的,背剑的,背着手没事乱转的都能聚在一起。
棋类里面,最喜欢围棋,虽然复杂了些,但能在心灵那片干枯的土地上寻找到慰籍。象棋次之,只是与真朋友对弈,至于街头象棋,与其说观棋不如说在看人,形形色色,各有千秋。我下棋的时候特别随和,从来不与对手起争执。记得有一次和一个“高手”下象棋,一整天都没有赢人家一盘,一直是我俩人在下。可巧来了个观战的,当对方要悔棋时,旁观者说了一句话:高手,不能悔棋,你被将死了。“高手”瞬间脸色大变,两手在棋盘上一通乱划拉,嘴里说了两句:不下了,不下了,起身扬长而去。
下棋有点类似打麻将,还是喜欢有君子风范的对手。感觉让人舒服,痛快,胜不喜,败不气馁。如若遇见君子棋友,真乃人生一大幸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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