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岁左右吧。她换发型了。”我说。
“嗯,换发型了。这个发型比原来的还要好看,也更适合她。我就喜欢她短发的样子。”男子很开心。
“你要不也跟着换一个?”
“我?不换,我怕到时候她认不出来我。我很念旧的。”男子说。
“原来你是怕她到时候认不出你啊!”
“你怎么这么中二病啊?故作深沉。”
“有吗?再见。”我说完转身离去。
“有……这小子。再见。”男子说。
故作深沉原来是在中二的年纪扎下了根。
……
第七个晚上。
我还是和昨天一样下晚自习,准时出现在男子出现的地方,但是今天男子不在。我下意识迅速地看向那个女孩所在的位置。女孩还在,但是没有男子的身影。我本以为男子去主动出击了。看来……
“你今天来得这么早?”男子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是你来晚了,我以为你去表白了。”
“没有,让你失望了。我临时有事今天来晚了。”男子说。
“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什么。你还不打算表明心意?”
“我……还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开始。”
“想什么啊,直接走过去然后就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毕竟你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我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我说着自己不想说的话,其实我一直不能够理解男子究竟在等待什么。
“你说得简单……”男子面露苦笑。
“你倒是来点实际行动啊,就这像守夜一样地看着?我看你早晚会失去这个女孩。”
“……要是说了还是会失去怎么办呢?”男子有些困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毕竟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说。
“……”
“好了,我该回家了,再见。”
今天的对话以单方面沉默结束,我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我真的期望他能够如愿。我觉得可能明天晚上就见不到这个男子了。他会去做他想做但又没有做的事情吗?
第八个晚上。
“你还是在这里啊。”我说。
“嗯,你们学校不放假吗?这都上了一个多礼拜了吧?”男子说。
“放假,两个礼拜放一次。她……”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女孩没在。
“她今天没来。可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吧。”男子说。
“她可能去相亲了,或者有了新的男朋友。”我试图刺激男子做出勇敢且该做的事情。
“也许吧……”
“你怎么这么意志消沉,你的主动出击啊。我就是这么错过一个好女孩的,当然了我主观上这么认为的。”
“哦,还主观上。我明白我可能会错过她,难道这不也是一种结果吗?”
“你还是不够喜欢她。”我断言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男子质疑道。
“你连争取自己幸福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做,你能够得到什么呢?难道让人家找你来?”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够勇敢,曾经我谈过一个让我自己吓唬自己的爱情,其实现在想起来挺后悔的。我怎么这么不勇敢,我也的的确确不是一个生活上的勇敢者……我……”男子情绪很低落。
“你有什么创伤吗?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我问。
“我觉得我不配拥有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我不值得拥有。我……害怕失去任何事情,我害怕被抛弃……不说了,我要走了,再见。”男子背离我而去,他用手背向我挥挥手。
“……再见。”我的声音很小小到可能只有我自己听见了。
在回家的路上,天飘起了雪花,雪花太小了像霜一样。北风却刺骨依旧,好像在说即便是没有鹅毛大雪的冬天,但还是冬天。
第九个夜晚。
“雪下得好大啊!”几乎每个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嘴里都这么说。我呆呆站在与男子聊天的地方,看着街对面没有女孩身影的位置。男子也没有出现,我想他也不会再出现了。并且我觉得他去表白的概率非常的低。
我站了大概与平时相同的时间后,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走着积雪被压实的路面回家了。至此我想这个人与我的故事应该就是到此结束了,然而生活的精彩就是意料之中夹杂着出乎意料。
第十个夜晚。
“你昨天没有见到我吧?”男子在老时间老地点出现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来。”我嘴里的糖葫芦很冰很凉。
“酸吗?”
“酸。”
“你不想知道我昨天为什么没有来吗?”男子问。
“你不来一定有你不来的理由。”我说。
“昨天那女孩来了吗?”男子问。
“女孩?她也不在。来不来这个字眼不能够用在人家身上吧?”我又吃了一个山楂酸得很。
“对,你看她今天也来了。”男子目光闪烁。
“怎么?昨天你约她了?跟她表白了?”我很好奇昨天那段没有我的故事。
“……唉!说来话长啊!”男子叹气摇头。
“你这心情怎么变化这么大?失败了?”
“不是,其实我是有事情没有来。我也没有和她表白。”男子抬头再次看着远处的女孩。
“再见。”我说。
“不是,你怎么这么冷漠无情啊?”男子转头对要离开的我说道。
“是你太磨叽了,实在是不想与你多说话了,我怕被你传染。”我边走边说没有回头。
“我明天还会来!”男子在我身后喊。
我想,他在慢慢给自己力量,去改变现状的力量。去接受自己的想法做出能够符合自己想象的力量。慢慢地就会越来越好,英雄不是与生俱来的,是为了某种不可名状的事情而去做大多数人向往或不敢做的事情,成了别人眼中的英雄。
第十一个夜晚。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突然的某一天就会成为我们最后见面的一天?”男子一见面就问我。
“我本来以为第九天晚上就是最后无声地告白,就像你说得没有说再见也是一种再见。现在看来这说法好像很高级。”我说推了推眼镜。
“哦,原来你有想过这些问题啊,看来你平时学习真的就不怎么用心啊。你这样你的家人很伤心的。”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问。
“我想说,我可能明天就不来了。”男子说。
“你不打算表白了?还是……又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
“看来我的懦弱的标签在你那里算是坐实了。没错……我又喜欢上了新的女孩子。”男子目光空洞地看着远处的女孩。
“……那位新女孩儿好看吗?”我问。
“……好看。”男子面露微笑眼神依旧空洞。
“那就好呀,祝你幸福。再见”
第十二个夜晚。
我没有上前说话,他也没有回头看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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