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兰兰们和沙漠搏斗,那边的月儿却从城里回来了,就是那个猛子心仪的女子-月儿。
但在那个落寞的黄昏里,月儿却伤心地发现,村子变了。
那窝在沙旮旯皱折处的村子旁,突出了几栋怪模怪样的楼。说它怪模怪样,是因为她对那钢筋水泥的组合物没有好感。出去后经历的磨难,倒了月儿对城市的胃口。她就愈加怀念那蜷缩在沙旮旯里的小村。一想到它,一晕温水似的东西就会在心里荡。……那是“家乡”呀。在她的心中,“家乡”是个熨斗,能熨去灵魂的伤痕呢。……但现在,那冰冷的庞然大物,也追到家乡了。
家乡,是一个人的根,可月儿没有想到,当白虎关被工业化后,农村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追到家乡的,还有那搅天的喧嚣:机器在隆隆,尘土在飞扬,人声在噪闹,几排类似街道的建筑横躺在大沙河两岸。……还有那些打扮得很艳的女孩,月儿曾在城里见过她们。她们本是清纯的农家女子,后来成了城市的点缀。她们用自己的青春,点缀着城市。进城时,她们还是处女。出城时,她们已伤痕累累。……现在,她们也追到了家乡。在白虎关的舞厅里,你只花十块钱,就可以搂她们跳上一曲,想摸啥就摸啥。每夜,沙娃们疯蚂蚁似的往里涌。
欲望,在本是纯朴的农村里喧嚣着。家乡的风貌变了,人也变了。
除冒出了那钢筋水泥的林子外,还冒出了好些发廊。先是来了个女老板,抱着试探的心态开个发廊。哪知,才开业,沙娃就蜂拥而来。第一个发廊火爆后,一堆发廊就一夜间冒出了。大沙河沙多石广,拉点水泥,拉点砖,几日就能盖间房子。猛子没来河湾才几日,红砖小屋就遍布两岸,比海市蜃楼还叫人莫名其妙。人说毛头姑娘十八变,但她们再善变,也变不过白虎关。
猛子吃惊地望那些突现的建筑,仿佛做梦一样。见那砖屋门口,有许多女孩。平素里,只有在电视里才有这么多俊女子,可现在,随眼一撵,就会有俊脸冲着你笑。猛子的嗓门倏地干了。他眼里,这发廊里,定然有些不明不白的勾当的。想来价码很贵,一问,才十块钱,摸一摸衣袋,四面望一下,进了发廊。
十元能够做什么,猛子这个家伙,囊中羞涩,还有歪心思。我们且来看看,他到底干了啥?
他进了发廊,遵嘱坐了,正疑惑呢,一股热流直泻头顶,才明白对方要给他洗头。长这么大,还没女人给他洗过头呢,觉得头上揉搓的那只手很柔。一个软软的东西摇晃着蹭耳朵。待辨出那是啥时,一股潮热扑上心来。
躺在里屋的一张窄床上,任女娃捏出滿心的舒服。品一阵睁眼,见一双黑眸正望自己,觉得很眼熟,又不能立马辨出是谁。猛子正要问,那女子已笑出声来。原来是他相过亲的菊儿。猛子吃惊了:“你,你咋来这儿?”
菊儿嘟嘟嘴,“你不也来吗?你能来,我咋就不能来?”虽然猛子没和菊儿定亲,但因有过那次相面,猛子觉得她干这营生,太有些对不住自己了。
猛子万万没有想到,菊儿竟然做了这个营生。他和她聊了起来,家里老父赚钱辛苦,她为了生计就出来打工了。
猛子想到那长着核桃老脸的老头,长吁一口气,想:这菊儿,还有孝心呢。可一想她可能受的非议,就不由叹气。正说着,一个女孩领来一个沙娃。才进门,沙娃就搂了女子亲嘴。猛子想,这菊儿,也定然叫沙娃们亲过,心一下子暗了。
按摩完,猛子掏出那叠皱皱的纸币,他很想塞给菊儿。却又明白,就是全塞给她,也不过多出几块钱,就仔细挑几张挺括些的,给了菊儿。
出得门来,一回头,见菊儿正望着他笑。他很想望出菊儿的泪,可没有。菊儿只是在笑,竟还有几分灿烂呢。
看完上面这段话,我只想到五个字,“笑贫不笑Chang”。可在农村的女子,要么就是嫁人,变成个婆姨围着地转,灶台转,要么就像菊儿甚至月儿那样走出去。可即使到了城里,心还蒙昧着,那又能改变什么呢?带着一身的伤痕,却依然改变不了命运。
甚至在沙漠中的莹儿和兰兰,她们是这样坚强自尊的女子,可也被那命运的巨轮推动着。怎么改变命运?
雪师说升华自己,把所有的经历当作人生的积累。我又问了雪师,怎么升华自己?
他说,一个人仅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去个盐池,赚点钱,永远不会有大出息。只有拥有一颗忘我利众的心,把心量拓宽,才能战胜欲望,超越苦难,从而真正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然,这个活着,就仅仅是生存性地活着,而没有真正地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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