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学医,后弃医从政, 立誓颠覆满清,造福国人, 离开香港时,母亲大人眼见我常年奔波心痛规劝 革命的目的在于救人, 行医的目的亦是救人, 同是救人,何必东奔西跑, 我说母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行医只能救助很少的人, 而革命却能够救中国的亿万大众, 两百六十年亡国之痛,两千余年专制之祸, 中国睡梦之深, 满清政府腐败不堪,恰如江河日下, 如此黑暗的政府, 只能带给人民灾难和罪恶连绵不绝。 今日革命风潮已经兴盛,人民思想逐步开通, 我们当鼓起勇气,乘此良机,推翻满清政府, 建立真正的人民之国。”
中学时期便已听闻中山先生良言,时隔多年,再次听闻,仍不禁泪盈满眶。两百六十年亡国之痛,两百六十年亡天下之痛!遍顾四野,满目腥檀。及至鸦战之后腥檀更甚,神州陆沉,这是每一个睁开眼睛的国人心中难掩的悲愤。国家的未来在何方?民族的未来再何方?
有人选择闭上眼睛,愚忠愚孝阎孝国;有人则选择怒视这不堪的世界,抗争这不堪的世界,改变这不堪的世界。孙文、陈少白、李重光······
他们选择了反抗,国人自古不缺英雄义士,每逢天下动荡,便有仁人志士振臂高呼,四方景从。人说时势造英雄,而我华夏自古以来就是英雄造时势!
满清入主中原两百六十余年,大兴文字狱,禁锢人心,阉割思想。炎黄昂藏男儿,唯唯诺诺如风中鹌鹑!
列强争相扑食,瓜分华夏。洋枪利炮,勾结满清,欲阉割我种族之苗裔,断绝我民族之未来。
其时世界之列强可有未入我华夏之国?满清镇压我革命之士可有未尽全力之时?宁予友邦,勿与家奴!
时至今日,仍有遗族妄称主子!可耻可恨。
当时之时局,比之今日之时局,何如?
思想进步有革命志向之士,无不分散天下,独木难支,以当时观之,可有挽天倾之力?振时颓之势?
于黑暗中照见光明,于绝望中寻找希望。
救中国,要革命。如万川归海,汇聚一处,集各界之力量。星星之火,终至燎原之势。
或许当时很多人参加革命不是为了救中国,或者说革命之心不纯。
邓四弟(广东香山人,生于一八八四年,卒于一九零六年):他可知革命?他不知!他只想着和照相馆的阿纯结婚,过两个人的日子。但他知道老爷对他很好,少爷待他如兄弟。他不识字,懂得也不多,只知道欠人家的就要还。他要给老爷报恩,所以老爷让他做事他也不问,即便是死;少爷待他如兄弟,所以他要保护少爷,即便赴死。他只知道别人要杀少爷,少爷要活着,少爷得先走,他没想过自己,或许想过,但他还是冲了上去,多缠住那人一秒,少爷就多一秒的活命机会!所以他死了,筋骨寸断!
方红(天津静海人,生于一八九零年,卒于一九零六年):她可知革命?她不知!他只想着明天过后带着老爹的骨灰回天津老家。她来,是为父亲报仇。十六岁的假小子,盯着俩布耳朵风风火火。他爹临敌之前把她抛出窗外,爹死了,她要为爹报仇,很直接的理由;她知道他爹是为这件事而死,她不用知道是什么事,她爹每做完,所以她来了,很简单的原因。用九节鞭锁住炸药和仇人,留下一句:爹,女儿不孝。她没有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没有父亲回家,但她,报仇了!
王复明(河南郑州人,生于一八七八年,卒于一九零六年):他可知革命?他不知!他只是不想再走下去了。他从河南走到了莆田,再走到香港,不能再走了,再走就掉海里去了,说着自己还笑了,寥寥几句笑话道尽一路磨难。被哄的方红没笑,谁过的更容易嘛?李老爷施舍过他粮食,李老爷慷慨陈词痛斥警察,他喜欢这样的李老爷,所以主动帮李老爷做事,他不知道革命,只知道明天是送死的事,那又如何,从南到北,见遍人世黑暗,他在李玉堂身上看到了光,李老爷是对的,他做的事是对的,那帮李老爷做事肯定是对的!几乎每个电影里都有这样的角色:身强体壮,武力高强,心思单纯。他们的使命就是找到那个值得自己追求的人,追随他。思考?是不需要的。照办,就是对的。
刘郁白(江苏扬州人,生于一八七一年,卒于一九零六年);他可知革命?我不知道,兴许是知道吧,毕竟武状元出身,曾经风流倜傥的铁扇刘公子。可是与他何干?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家破人亡,沦落乞丐。李玉堂每次路过给他的大洋都被拿去抽大烟。一个陌上如玉般的男儿沦为烟鬼乞丐,若不是心中悲痛淤积何至于此。他早就应该是这世间的孤魂野鬼。可是心中的亏欠牵绊着他,生不如死!当李玉堂赎回他家传的铁扇时,他知道到时间了。一壶酒,一夜泪,再起身,便又是这世间偏偏美玉郎!只身立,负铁扇,为报恩,纵是千军我亦一力担当。
沈重阳(籍贯不详,出生年不详,卒于一九零六年);他知道什么是革命,可他会嘛?他不会,他是剧中反转最大的人物,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华人警探,天天偷鸡摸狗,专门帮人做些见不得人的黑手套。老婆都跟别人跑的垃圾。向来收钱办事的他如果不是前妻李太太来求,兴许他也是明天的杀手之一。前妻来求前夫保护自己的情敌?简直是伦理大剧,可是他现在知道自己有一个亲生女儿了,这是他灰暗人生中的光,所以李玉堂不能死。他死了谁来照顾他的女儿?李玉堂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他的?肯定知道。男人了解男人的。他活着,就一直是李玉堂心中的梗。所以他死在李玉堂面前,这下李玉堂肯定会待自己女儿为亲生骨肉了吧!
贩夫走卒,鹰犬戏子。只身赴死为的是道义,是恩情,是私欲。他们不得不死,他们有必死的理由。孙文是中国的希望,是四万万同胞的希望。可是,吹皱一池春水,与他们何干?但他们还是要为此而死,是他们的错吗?不,是时代的错,是那个该死的时代容不下他们,
想想《金陵十三钗》,声声吴侬软语,柔媚入骨,香消玉殒于刀枪炮火之中,一个连弱女子都容纳不下的世界该不该反抗?一个连弱女子都容纳不了的时代该不该推翻?
孙文看到了,陈少白看到了,李重光看到了,李玉堂也看到了!所以他们不满意这个时代,不屈服这个世界。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反抗,邓四弟等人亦是如此。
阎孝国也看到了,但他选择闭上眼睛。于国忠诚,誓死诛杀孙文,以报国恩;于师孝敬,敌对之人授业恩师,却始终未曾不恭。师生之谊已全,死于恩师枪下,国恩已报。他没有做错,只是时代错了,对的就是错的!
陈少白见血就晕,但自追随孙先生矢志救国以来几经生死,其身虽弱,其志甚坚。只是他对不起挚友,害其独子身亡。他上不亏于天地,下不亏于同胞,独独愧疚于李玉堂。
李重光少年书生意气,被叔叔少白引上革命道路,叔叔送他的书中展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至此痴迷其中。他本不用牵扯其中也能衣食无忧生活富足。但少年总是豪情壮志的,满腔热血救世为己任。岂愿卑躬屈膝做这亡族灭种之奴。这是整个中国的事情,他怎么能逃得掉呢?虽然冲动不成熟,但他的革命理想是最纯粹最坚定的。抽签成为孙文替身,明知必死,惧死而不贪生!他坐的不是黄包车,是棺材!生与死之间,他没有选择活。
李玉堂一介商人,求存求稳,支持革命却不参与其中,可是在他早年决定自资助革命之时,他就已经参加革命了。他不知道自己也早已厌恶这个世界。他有自己的家族妻儿,但终究心意难平,挚友少白失踪,毅然接替好友未完之志,耗尽以往之恩情,召集大量贩夫走卒为其赴死。或许有人批评这种做法。却又焉知不是时代的推动,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尔等甘心赴死,又岂独是恩情之因?挚友少白一手安排以致独子重光惨死怀中,也只是安静的抱着儿子,大悲无声,大痛无言!
悲乎痛乎,幸哉壮哉!
死去的有各自必死之因,活着的亦有各自的悲痛,但亦将承担死者的遗志前赴后继。
他们是个性,是代表,是时代的缩影。革命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以致天赋人权,民主共和之思想落入万万同胞之灵魂。积土成山,江河聚海,一人成千万,小势聚大势。终使革命之火浩浩汤汤推翻满清。而后赤色洪流席卷天下,成就大业。
《十月围城》不同于《建军》《建国》的豪气干云,壮志凌霄,信念坚定。他们只是社会底层,贩夫走卒的欢喜悲哀。欲求安稳生活而不得。是谁剥夺了我们应有的东西,我们就要亲手拿回来。不为别的,只是告诉世界,告诉他们我们不同意。
这世界曾经是我们做主,这世界终将是我们做主。一时的沉沦是为了最终的崛起。今日之国家,放眼四海,遍地敌国。欧美宿敌,霸权之争;倭韩交趾之流亦不甘其后,千年中原文化影响之附属意欲犬吠其主;易主数次,种族混在,人见人欺负之百忍之国,佛教之源,也敢擅挑边衅!
崛起之路维艰维难。如今疫情肆虐,国局不安,他国抵制。我族苗裔于他国仍是二等公民,备受歧视。然大陆有难,奋而慷慨解囊,众志成城,亦如百年之局面。华夏儿女不论国籍,同宗同源。凡日出之地便有我华夏儿女。然何时,日出之地,吾等可重拾大国荣耀?重登汉明地位?
愿吾有生之年,天下皆以我华夏为荣,皆以我炎黄为耀!
愿吾国永享太平!愿吾民平安喜乐!
后附《明行赋》一首:
神州陆沉百年丘墟
故国回首 汉心依旧
纵有劫火猛烈
焚之不失 烧之不尽 燃之不消
当为后世子孙所铭记
华夏之土,泱泱中国
存天地兮千载
尽人世乎倥偬
及吾大明,日居月储
正礼仪于炎黄
存衣冠于汉唐
化天工于造物
开海波于万疆
山河难移,志存高洁
故国虽破,赤心汤汤
明明在下,赫赫在上
日月昭昭,唯吾大明
明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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