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的校园里,海棠已如美女展颐,粉红嫩白,鲜艳欲滴。可是一别五六天,该是错过了她最美的时光。樱花呢,当时个别向阳处已露出红颜,可能也要错过。4月初了,那些独自开在山野里的紫藤,那一片一片粉莹莹的紫色带来的玄妙之感,让我如何舍得与你擦肩而过?
可是没办法,人不能出门。
我多么喜欢那成串成串的紫藤花啊!饱满的小漏斗状,吹饱了空气的气球一样比赛着绽放。只是在我们乡下,有时不叫它紫藤,偏叫它葛花,虽然从植物学的角度,二者不是同类,但大体还是相仿的,没有人非叫真地分一分哪一棵是紫藤,哪一棵是葛花。
十几年前,大家都没有车,每到三四月间,是一定要合租了一辆小昌河一起去山间野外,看看紫藤的风采。盘古山上紫藤花开的景象,很是壮观,站在山顶,看山下沟崖里花朵一如紫色的轻雾在飘浮,有同事也会采摘一些,回来焯水,包包子,炒鸡蛋,品尝春天的清新雅致。
我记得一处临水的紫藤,从山坡上斜垂下来,一串串花穗在柔软的枝条上凌空悬挂,兀自开放,自照倩影,在水里显得如此风神潇洒。我也难忘山后的一户人家,在洼地里搭了一方木架,爬满紫藤的花架下鸡鸭在栖息,优哉悠哉。
最难忘的是很多年前在北海公园,第一次见到紫藤,被惊艳到的震撼:好大一棵紫藤,在园中自由舒展,甚是大气从容,那一股蓬勃旺盛的劲头惊到了我。虽读过宗璞的《紫藤萝瀑布》,但当把文字与实景两相结合,才深切体会到作家经受创伤之后由植物身上得到的滋养。
今天,隔离在家的朋友,高楼上下望紫藤,拍了照片放在群里,盖在暖阳里的紫藤无比鲜嫩,娇俏俏地,似在呼唤,似在等待,又似在安慰。有位姐姐说:现在正是看紫藤打葛花的时候啊。要是以往,咱不知道去山里几次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需要遵守规定,不能任性而为。
我说:咱们来次隔窗云采摘吧,打开窗子,伸出双臂,把春天请进屋里来。南宋曾公亮有诗云:“要看银山拍天浪,开窗放入大江来。”我们学学他的气魄,把最美的春色都请进心窗来。或者山间的紫藤,要不你晚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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