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根的妻子素梅说她最近一直感觉有人在跟踪她,不管去哪里,去干什么都有一种被窥视感。但又没有实质的证据,这些天她一直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段飞以为是王总那边的人想要报复他们母子俩,所以在离开赵荣根家后便打电话给卢玉,拜托他跟棚户区的派出所知会一声,让所里的片警多注意棚户区这边的安全。
他也没有想太多,二十年前的痛苦回忆一直折磨着他,尤其是最近,他总感觉右眼皮跳得很快,隐隐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凶手沉寂了二十年,在杀了自己的母亲后便彻底收手,即便是从橘猫的爪子上提取到了对方的DNA,但时间太过久远,案件的档案早已尘封在警局资料室的某个角落里,无人问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不同的案件发生,罪恶永无止尽,警察只能在罪犯的屁股后面追赶,久而未破的悬案多如牛毛,又有谁会记得那些受害者曾经的痛苦。
就在段飞低头往前走的时候,黑暗中一个身影和他擦肩而过。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穿着破旧的皮革上衣,背后背着一个蛇皮袋正在垃圾箱里翻找着什么。
段飞没有过多留意,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这样落魄的拾荒者,或许他们曾经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但在生活的挤压下,由于各种原因走上了拾荒者的道路。
他摸向怀里,抽出一支烟准备点燃,却发现没带打火机。他露出一丝苦笑,最近总是丢三落四,但他此刻又很想抽烟,便利店还有一段距离,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拾荒者老人身上。
“老人家,请问你有打火机吗?”段飞向对方靠近。
老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个趔趄,在看清段飞的面容后,他用手紧了紧脸上的口罩,眼神有些闪躲,摘下手套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递了过去。
段飞看到手套下老人的手皮肤细腻,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在那只手的虎口位置有两个明显的细微疤痕。之所以观察这么仔细,是因为他多年刑警生涯养成的习惯。
他接过老人手中的打火机将香烟点燃,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烟雾缭绕中,他看到老人又将手套重新套上,继续在垃圾箱里翻找着。
“老人家,您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拾荒?”段飞将打火机递回去,随意地问道。
老人并没有伸手来接,也没有回话,而是从垃圾箱里找到几个饮料瓶子,如获至宝地将瓶子扔在地上熟练地踩扁,然后放入背后的蛇皮袋里。
就在他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段飞稍微走远一些去接听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是个奇怪的人!”段飞看着手中的打火机自言自语道。
段飞边走边思考着,突然他停了下来,使出全力奔向刚才那个巷子里,边跑,嘴里边念叨着什么。
“是他吗?他回来了?”
段飞回忆起刚才老人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个眼神,这个眼神和那个刻在他脑子里的眼神渐渐重叠。他吓得惊出一声冷汗,脑袋发胀,眼前一黑,差点就倒了下来。
他看向手中的打火机,上面有个奇异的图案,一个动漫的小人将食指放到嘴边做着一个“嘘”的动作。
段飞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心跳陡然加速,浑身的血液都在飞速地流动,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可怕。但他的双腿在颤抖,像是经历过马拉松之后的那种失力感。身体的自然反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个人回来了。
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
“喂,卢玉,他回来了!”
段飞放下手机,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是惊喜,是激动,还是本能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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