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萨摩来到我的门前,当时我在喝水,本能地想要拍一帧照片,手机打开,只剩啪嗒啪嗒的足音。
从院落到雪地,从河岸到麦田,两只快乐的狗,一前一后。
远处,一只被拴在树上的狗似要拽断自己的脖子,喉咙挤出呜呜的哀鸣,它已经活了很久,但从未自由。每次行经那条路,它都会凶神恶煞地对我狂吠。
如果我将铁索砸开会怎样?
像狗一样幸福地活着,但也有不快乐的狗。
一群老女人集聚在门前的空地,说儿媳的不是,说亲戚的傻笨,说某某家的风流韵事。像是用尽最恶毒的口气。
在女人之前加上“老”字确实不敬,但生命中总会遇见令人厌恶的女人,我喊她们老女人。老女人的闲言碎语特别多,老女人善嫉妒,老女人有一张曲意逢迎的脸,老女人并不真的很老。
有时,老女人也会很可爱。
我看着祖父母加入她们的行列。源源不断的絮絮叨叨,间有一两声阴阳怪气的坏笑。
爷爷一走近,我就切换界面假装写论文;室友一走近,我就切换界面假装发呆。想起师弟,我一走近他就停住不写。
写作是件很私密的事情,阅读也是,所以我不喜欢把书借人。
但我喜欢窥探别人的书,看他们无聊时画的画,走神时写的字,浮躁时快要飞散的潦草笔迹。
写了两个下午,一开始以为行云流水,回头看去嫌弃自己文笔粗糙,弃更。小说写起来累人,诗歌写不出来累人,论文,太TM遥远了,简直气人。
还是随笔最舒服,三言两语,只说真心话。
日光忽明忽暗,啁啾时隐时现,我的手指一直冰凉。
这个冬天冷得想把自己送去火葬场,感受一下熊熊烈火,就像夏天想把自己关进冰箱。七八十年之后,我的孩子的孩子们,是否会感慨我们这一代活得太艰难?
就像昨晚对爷爷说:你们这代实在太苦了,但你们爸妈那代更苦,不对,你爸妈是地主,比你好。
半天,被子里传来一句:好一点。
继一只萨摩之后,我的门前又出现一只灵动的鸟儿,黄褐的肚皮,乌黑的羽毛,蹦蹦跳跳消失在庭院尽头,前几天我见过它,也许是它的同伴。
似乎今年林子里的鸟儿特别多,二三十米的枝桠上筑着两只巢穴,曾有几次我看见飞进体型庞大的乌雀。其他鸟儿呢,这么冷的冬天它们栖身在哪。
而后想起从前,密密匝匝的麻雀占据了一整条电线杆,拍一拍手,惊起其中一只两只。
是许久没见过这么多鸟儿了。
我的小小失误让祖父忙活了一上午,他微笑着看向我:不怪你不怪你,怪你有什么用呢。但还是被埋怨了,战战兢兢的我瑟缩着坐在阳光下。
澄澈的天,耳朵里塞满鸟鸣和风声,眼睛里都是晕染的蓝。
我能看见远处流动的河流和一圈一圈漾起的涟漪,低矮房檐又开始滴水了,那一滩雪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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