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法宝坛经浅释
宣化上人主讲
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日至七月二十七日于美国加州旧金山佛教讲堂
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禅者智隍。初参五祖。自谓已得正受。庵居长坐积二十年。师弟子玄策。游方至河朔。闻隍之名造庵问云。汝在此作什麽。
隍曰。入定。
策云。汝云入定。为有心入耶。无心入耶,若无心入者。一切无情草木瓦石应合得定。若有心入者。一切有情含识之流亦应得定。
隍曰。我正入定时不见有有无之心。
策云。不见有有无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
隍无对。良久问曰。师嗣谁耶。
策云。我师曹溪六祖。
隍云。六祖以何为禅定。
策云。我师所说。妙湛圆寂。体用如如。五阴本空。六尘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乱。禅性无住。离住禅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
智隍禅师,最初是参拜五祖弘忍大师。古来修道人,寻师访道参访善知识,要我真正明眼的善知识而跟随学习。他自己称说已得正定,得到真正的道理。他住一茅蓬,是用茅草搭成来避风雨,长坐不卧有二十年。六祖大师的弟子玄策,他是各处替六祖大师作宣传。他各处游走参方,到河北河朔,听到智隍法师的名字,因他长坐不卧二十年,很多入都知道他是个修行入。於是玄策就到他的茅蓬拜访问说:「喂!你在这儿做什麽?」
智隍答:「你问我什麽?我在这儿入定。」
玄策法师说:「你这个入定,是心有个念说想入定,还是没有个心念说想要入定呢?假设你说是无心入定的话,那所有无情,没有知觉性,没有气血的木瓦石等,都可以入定,它们都应该得到入定的境界。若你说是有心入定,那一切有情含识、有气血、有情感的一切众生,它们都应该得到定了。」
智隍禅师答说:「当我正在入定时,我不见我自己有有无之心,或者是有心入定,或者是无心入定,这时我都空了。」
玄策说:「你既然不见有有无之心,这叫常定,那你又出入到什麽地方?怎麽出的定?怎麽入的定?照你所说不见有有无之心,这是常定啊!它是没有出入的,那又怎样生出一个出入来呢?你是怎麽搞的?若有出入,这不是大定,不是佛祖所说的定。」
智隍一听就没有话讲了,想了很久,想自己所说的道理,的确是没有道理;别人所说的道理,智慧比他高,想了很久亦无话可辩,就问说:「你的师父是谁啊?谁传授给你的法?」他不讲旁的,因他看玄策辩才无碍,那他的师父一定比他更聪明。
玄策答:「我的师父是曹溪南华寺方丈和尚六祖大师。」
智隍问:「六祖大师他是以什麽为禅定呢?」
玄策法师说:「我的师父所说,本性是妙湛圆寂而不动,而它的用和体亦是如如不动,了了常明。五阴——色、受、想、行、识,本来是空的,六尘——色、声、香、味、触、法本来也是没有的。定本来没有出和入,也没有定,也没有乱。你明白本体的妙用後,就知禅的性质是没有住,也没有离住,它是离开执著的寂灭,它是离开这种死板的禅。禅的自性它是无生,也离开生禅定的想。心,自性就像虚空一样,但也没有虚空的思想。」
隍闻是说。径来谒师。师问云。仁者何来。隍具述前缘。 师云。诚如所言。汝但心如虚空。不著空见。应用无碍。动静无心。凡圣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无不定时也。
隍於是大悟。二十年所得心。都无影响。其夜河北士庶。闻空中有声云。隍禅师今日得道。隍後礼辞复归河北开化四众。 智隍一听六祖大师如此说,豁然大悟。二十年所修的功夫都跑了,都无踪无影。因二十多年他都存有入定的心,现在什麽都空了,始得万法的本源。就在这天晚间,在智隍的住处河北(而他现在是在广东),一般的学者,官员和老百姓、智隍的信徒和皈依弟子,皆听到空中有声音说:「隍禅师他今天得道了!」得道即是开悟。智隍禅师恭敬地向六祖顶礼而後回到河北,大大度化在家和出家四众弟子。
智隍听到玄策的话觉得六祖所说的道理很妙,就跟著玄策来拜见六祖大师。师问:「仁者!你是从那里来啊?」智隍法师就说出前面与玄策互相问答的道理。
六祖大师说:「诚然如你所说,你只要自存心如虚空似的,可是也不著空见,不要有一个虚空的见在心里。你能如此就能应用无碍——事来则应,事去则净。行、住、坐、卧都没有心。也不要想我是凡夫或圣人,要把这情感忘了。也没有个能见也没有个所见,也没有个能空,也没有个所空。你要知道,见明之时,见不是明;见暗之时,见不是暗;见空之时,见不是空。见塞之时,见不是塞;见有之时,见不是有;见无之时,见不是无。所以楞严经说:『见犹离见,见不可及。』性也如如,相也如如,能这样则时时都在定中。」
一僧问师云。黄梅意旨甚麽人得。
师云。会佛法人得。
僧云。和尚还得否。
师云。我不会佛法。
有一次有位和尚,此位真是个獦獠,没有什麽学识的大老粗,他冒冒失失的问:「黄梅五祖大师的衣钵,是什麽人得?」他明知是六祖得而还故意问。由他这样一问,不必在当时设身处地见到此人,就按著经文你一想,便知他是个没有什麽学问的乡下人。他一方面可说是明知故问,另一方面可说是对六祖存轻视的心。为何说存轻视心?他意思是说:你一个不识字的人,怎有资格来继承五祖的衣钵呢?
六祖大师说:「明白佛法的人得到五祖大师的衣钵。」这位僧人又问:「和尚你是得到还是没有得到啊?」意思即他不相信六祖是五祖的衣钵传人,所以要再问说:「和尚还得否?」六祖大师说:「我不明白佛法。」六祖大师他不说我得或不得,而说我不明白佛法。各位想想,在此处六祖大师是讲真话或假话呢?
师一日欲濯所授之衣。而无美泉。因至寺後五里许。见山林郁茂瑞气盘旋。师振锡卓地。泉应手而出。积以为池。乃跪膝浣衣。石上忽有一僧来礼拜云。方辩是西蜀人。
昨於南天竺国。见达摩大师。嘱方辩速往唐土。吾传大迦叶正法眼藏及僧伽梨。见传六代。於韶州曹溪。汝去瞻礼。方辩远来。愿见我师传来衣钵。
有一天,六祖大师想洗涤五祖大师所传授的衣,但没有乾净的美泉,所以就走到寺後五里多的山地(寺後濯溪泉离南华寺有一里路,或者以前寺院在溪前也不一定),看见山林茂密郁郁成荫,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在山顶上盘旋。得五眼六通的人,那个地方有什麽气他一看就知道。这时大师拿著九个环的锡杖琅琅响,就往地下一戳,泉水就涌地而出成一水泉。当水流得多时,就成一水池。六祖大师就跪在石块上浣浣五祖所传的衣钵。
此时忽有一和尚来向六祖大师顶礼叩头,自称法名方辩,是西蜀人,说:「我在南印度见到达摩祖师,叫我速来唐朝这地方。他说:『我所传大迦叶代代相传的正法眼藏和僧伽梨(二十五条的祖衣),现传到中国第六代韶关曹溪,你赶快去瞻仰礼拜第六代祖师。』方辩我听达摩祖师如此对我讲,所以远从印度而来,但愿能见达摩祖师所传留下来的衣钵。」
各位想一想,初祖达摩在中国已死了,但方辩在六祖时在印度又见到他,你们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其实这不足为奇,直到现在,一般人仍不知道他到何处去了。讲到此,我想起一件事实,这不是公案,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当我在东北,即满州国,最初我发心修道,乃是因种种的因缘。在东北我最崇拜的是王孝子。他那时守孝,年二十八岁。天气很冷,他用些木板钉了个小茅蓬,前後守孝六年,在最後的第六年,他就不讲话,天天在小茅蓬里参禅打坐诵金刚经。当守孝将圆满时,他就打了个妄想说:「在东北的名山千山和广宁山,有几千年的老比丘在里头修道,当我守孝圆满,我也到广宁山去修道。」
第二天早上打坐时,就听到护法对他说:「今天有贵人来访。」他一听有贵人来,就以为是做大官的。等到十点多见一穿破衣服的和尚,挑著一担子。此人就将担子放下而和他谈话,本来王孝子不讲话,所以他在心里问他话:「你从什麽地方来啊?」此人说:「我是从广宁山来的。」王孝子又问:「你贵姓?」此人答:「我是明朝一位将军,後来就出家修道。我和你很有缘,所以今天来见见你,因我知道你要到广宁山修道。但那处是独善其身的人修的,而你应兼善天下。你与此方人士有缘,不要到广宁山去,就在这地方造间庙弘扬佛法。」说完这几句话,这人就走了。此人自说是明朝人,由何可证明呢?因王孝子是在心里问他话,而他知他问什麽,足见此人已得他心通,是五眼六通的境界。王孝子这时是民国时代,距明朝已有三百多年,此人仍未死。由此点证明有人在南天竺见到菩提达摩,和方辩所说传授衣钵的情形,是很平常而不足为奇。
师乃出示。次问。上人攻何事业。曰。善塑。师正色曰。汝试塑看。辩罔措。过数日塑就。真相可高七寸。曲尽其妙。师笑曰。汝只解塑性。不解佛性。师舒手摩方辩顶曰。永为人天福田。师仍以衣酬之。辩取衣分为三。一披塑像。一自留。一用稯裹瘗地中誓曰。後得此衣。乃吾出世。住持於此。重建殿宇。
六祖大师就出示所传法衣给他看,接著问方辩有什麽专长?方辩说:「我善於用泥、香灰、木头来塑佛像。」
六祖大师就很严肃对他说:「你试著塑一个给我看。」
方辩听六祖大师如此说,当时就手足无措起来,没有答覆。过了几天,他塑成六祖大师的真像,有七寸高,塑得面孔与六祖大师一样,连很微细的地方都塑得清楚妙好。
六祖大师一看他所塑自己的本像,就说:「你只了解塑性而不解佛性。」於是六祖就伸手摩方辩的头顶说:「你永远都要出家做和尚,生生世世要做人天的福田。」後六祖大师送给他一件衣,酬谢他塑像的功德。方辩接受衣後,将衣分成三份:一份就披到塑像上,一份自己留著作纪念,一份用稯叶包好埋在地里,并发愿说:「将来得到这衣的时候,就是我出世,我在这庙作方丈和尚,重新建设这殿宇。」
原注,宋嘉佑八年,有僧惟先,修殿掘地,得衣如新。像在高泉寺,祈祷辄应。
有僧举卧轮禅师偈曰。
卧轮有伎俩 能断百思想
对境心不起 菩提日日长
师闻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缚。因示一偈曰。
惠能没伎俩 不断百思想
对境心数起 菩提作麽长
有一位和尚,或者此和尚是个无名和尚,或者是不好名的和尚。他念卧轮禅师的偈颂说:「卧轮有一本领,能断百种思想,不生思想。可是有这能断百种思想,就已经落到第二、第三,而非第一义谛。他说对著什麽境界都不起念,故菩提一天比一天长得高,长得大。」
六祖大师一听就说:「此偈还未明白真正的心地法门。为什麽呢?若依此偈修行,等於是自己把自己束缚住了。」故六祖大师说出另一偈颂:「惠能我什麽本领也没有,我不需要断百思想,连断百思想的念都没有。对著什麽境界就事来则应,事去则净,所以随便它兴,随便它去,我也不管它菩提长不长。这就像前边所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道理一样,我根本就是清净,又何必拂拭呢?」
顿渐品第八
顿就是立刻明白,明白一个理。理则顿悟,事须渐修,修行是要一天一天地去修行,悟只是悟个理,至於证果还要自己去修行。
时祖师居曹溪宝林。神秀大师在荆南玉泉寺。於时两宗盛化。人皆称南能北秀。故有南北二宗顿渐之分。而学者莫知宗趣。师谓众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种。见有迟疾。何名顿渐。法无顿渐人有利钝。故名顿渐。
当时六祖大师在曹溪宝林山南华寺,弘扬顿教法门。神秀大师,即是五祖的徒弟,他曾很想作祖师。这个祖师欲真是害死人!这麽聪明的人,都断不了这个祖师欲。此时神秀大师在湖北荆州玉泉寺。这时有南宗、北宗之分,南宗讲顿法,北宗就讲渐法,两宗教化盛行。六祖大师门下有几千人,神秀大师门下有几万人,因他原有几百人跟随著他,後来一天比一天多,故比南宗盛。但是人人都知南宗是接受五祖衣钵的传人,神秀虽很有学问,但五祖大师并未传给他衣钵,所以当时人就称「南能北秀」,南方就是能大师,北方就是秀大师,故有南宗和北宗顿渐之分。神秀的弟子拥护神秀作第六代祖师,但总是名不正言不顺,总还有六祖惠能大师在那儿,所以常派人想将他杀了,而後独称第六代祖师。
所有参禅学道的人,不知那一个是对。六祖大师他又不识字,有时讲的道理和经典不相合。北方秀大师在五祖座下,做过教授师,很有学问,但他没有直接得到衣钵,所以学人不知要跟那一位学才好。
故六祖大师对大众开示说:「法本来只有一宗旨,没有两个的,而人却有南方人和北方人。法本来只有一种,没有多种,就是不二法门。而人的见解有快、有顿、有迟、有疾。什麽叫顿渐呢?本来法没有顿渐,而人却有聪明、有愚痴,有利根、有钝根之分,所以这顿渐是因人而立的。
然秀之徒众。往往讥南宗祖师不识一字有何所长。秀曰。他得无师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师五祖。亲传衣法。岂徒然哉。吾恨不能远去亲近。虚受国恩。汝等诸人。毋滞於此。可往曹溪参决。
然而神秀的徒弟,往往讥讽南宗祖师说:「哈!那个祖师一个字都不识,他有什麽能力呢?祖师?真是可笑之至,岂有此理,太滑稽了,一个字都不识怎可作祖师呢?」无形中就是轻视六祖。不仅不懂英文,连中文都不懂,你看这位祖师可怜不可怜?说这些话的人是神秀的徒弟,当著神秀面这样讲。
神秀听後就说:「你们不要这样讲。」神秀在表面上还过得去。「他是开悟的人,得无师的智慧,是深悟最上一乘,我的确没有他开悟的那种智慧,我的确不如他。况且他是我第五代祖师亲传衣钵,得以心印心妙法的传人。这不是偶然,是很不容易的。我恨不能亲自去亲近六祖大师,跟他学佛法。虽然国家封我为国师(五祖座下十大弟子,武则天均请去供养),但你们各位不要滞留在我这儿,你们应该到曹溪跟六祖学习。
一日命门人志诚曰。汝聪明多智。可为吾到曹溪听法。若有所闻尽心记取。还为吾说。志诚禀命至曹溪。随众参请不言来处。时祖师告众曰。今有盗法之人。潜在此会。志诚即出礼拜。具陈其事。师曰。汝从玉泉来。应是钿作。对曰。不是。师曰。何得不是。对曰。未说即是。说了不是。
神秀大师他是故意试验他的徒弟,所以才说:「六祖比我有道德。」如果这些门人真对我有信心,即使六祖真有道德,亦不会去的;如果他们没有真心,我如此一说.,他们就跑了。所以神秀假意如此说:「你们不要在这里住了,到曹溪跟六祖去学。」但是这些徒弟都知道他的师父不愿他们走,所以也就没有人离开。可是神秀又想知道六祖所讲的是什麽法门,所以有一天就派一位间谍—他所心爱的徒弟志诚,对他说:「你很聪明且多智慧,你代表我到曹溪去听法。因六祖认识我,我若去了,他就不会讲佛法。你听见什麽道理,要一字不错地写下笔记,等你回来时再念给我听。」好像三个礼拜前有其他法师派人来此,就像这样。志诚受神秀大师的使命,就到曹溪,随著大众叩头顶礼请开示,但他不说是何处来的,不透露他是从神秀大师那儿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六祖对大众说:「现在有一偷法的人在此,你们大家注意点,他藏在大众里。」
志诚一听就走出来顶礼坦白,说:「我就是盗法的人,我从神秀大师那儿来的。」
六祖大师说:「你从玉泉寺来,就是间谍。」
志诚答:「我不是间谍。」
师说:「为何你不是间谍呢?」
志诚答:「在未说明白我的来历前,我就是间谍,但现已坦白发露忏悔了,所以就不是。」
师曰。汝师若为示众。
对曰。常指诲大众。住心观静。长坐不卧。
师曰。住心观静是病非禅。常坐拘身。於理何益。
听吾偈曰。
生来坐不卧 死去卧不坐
一具臭骨头 何为立功课
这时,六祖大师问他说:「你师父平时对大众开示些什麽?」
志诚应对说:「我师父常指示大众,要住心於一处而观净,大家常打坐不睡觉。」
六祖说:「住心观净,这是一种病,是用功的毛病,这不是禅。常坐著反而拘缚自己的身体,不自由了,在道理上有何益处呢?」
修道人睡觉就睡觉,吃饭就吃饭,不要拘束这个身体。神秀大师只是教人在臭皮囊上用功夫,不知在自性上用功,所以这是病;若他知道在自性上用功夫,就没有病了。六祖大师是在自性上用功夫,就没有病了。六祖大师是在自性上用功夫,是很自然用功的。故六祖偈说:
「生的时侯,坐著不卧,死了之後,就躺在那儿,不能坐了。这个身体是一具臭骨头,四大假合而成的,你怎麽在臭皮囊上用功夫呢?为什麽不在自性上用功夫呢?」所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神秀所教的住心观净,这就是著相,根本和金刚经所述的宗旨相违背,所以六祖大师破除他的毛病、执著。
神秀大师教人住心观净,而六祖大师说这是毛病。长坐不卧说这是拘身,不是禅的道理。其实呢!你要能住心观净,久而久之也会有点成就,虽说不太自由,但也对身心有所帮助。但是六祖大师为何要说它不对呢?因为志诚是从神秀那儿来的,他必须把他的执著破除了,然後才能接受真正的佛法,所以六祖对他说种种的道理。这是教人用功时不要执著,你不要有长坐不卧的思想,说这是用功修行。要「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住心观净是有所执著,执著就是障碍。要把执著破除才能与自性相契合,所以六祖大师才这样讲。我们一般人不要说六祖大师讲长坐不卧是不如法的。我们要那样坐,且又要觉得很自然而不勉强,若你觉得很勉强,这就不是道。用功是要很自由的。那你说这回好了,自由用功,那我可以不守规矩啦!这不可以的,你不守规矩,那是误解自由。如果大家坐著你躺著,大家躺著你坐著,这就不如法,这叫标异现奇。好像以前有人在此打坐,当一般人都站起来经行,那个人还在那儿坐著,说你看看我,看看我。这叫出众不守规矩。总之,修行用功,不但要守规矩,且要对自己自由,而非不守规矩。这一点人人都要明白。
志诚再拜曰。弟子在秀大师处。学道九年不得契悟。今闻和尚一说。便契本心。弟子生死事大。和尚大慈更为教示。 师云。吾刚闻师教示学人戒定慧。未审汝师说戒定慧。行相如何与吾说看。
诚曰。秀大师说。诸恶莫作名为戒。诸善奉行名为慧。自净其意名为定。彼说如此。未审和尚以何法诲人。
师曰。吾若言有法与人。即为诳汝。但且随方解缚。假名三昧
。如汝师所说戒定慧。实不可思议。吾所见戒定慧又别。
志诚再礼拜六祖大师说:「弟子在秀大师处学道九年。」你们在这儿只学道一年就觉得很长了,你看古人都是学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长久那麽用功,不是学几个月就可以毕业。「学了九年也没有开悟。现在听和尚所说的道理,就如水投水,如乳合乳,祖师的心就如弟子我的心,本来我们的心是一样的。弟子不知那天就要死了,这生死的问题是最重要的,请祖师和尚大发慈悲,进一步给弟子教诲和指示。」
六祖大师说:「我听你师父神秀大师教授戒定慧法,不知你师父如何讲戒定慧的形相?其道理如何,说出来给我听听。」
志诚答:「诸恶莫作这就叫戒。能修一切善法,这叫慧学。自己清净意念,这就叫定。神秀大师是如此说。我不知大和尚您用什麽法来教诲一切人?」
大师说:「我什麽法也没有,若我说有一方法教化人,这就是骗人。我不过随人根机,用各种方便法解除众生的束缚,解开众生的执著,这种法根本没有一名字,故给它起一假名叫三昧——正定正受。好像你师父所说戒定慧真不可思议,可是我所说的戒定慧和他又不同了,我很特别的。」
阿弥陀佛!诸位善知识今天我们共同学习受持《六祖法宝坛经浅释》暂告一段落,明天继续共同学习受持《六祖法宝坛经浅释》 感恩佛菩萨慈悲加持!感恩龙天护法慈悲加持!感恩法缘殊胜!感恩法缘大慈!感恩因缘和合 !感恩诸位善知识相互扶持!阿弥陀佛!合十
六祖法宝坛经浅释
宣化上人主讲
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日至七月二十七日于美国加州旧金山佛教讲堂
随喜大家闻法功德!
回向
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蜜。阿弥陀佛!合十
愿生西方净土中 九品莲花为父母
花开见佛悟无生 不退菩萨为伴侣
四弘誓愿:
众生无边誓愿度 烦恼无尽誓愿断
法门无量誓愿学 佛道无上誓愿成!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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