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庆
《我不》Ⅰ一场等候已久的相遇01
在丽江大冰的小屋里,我收获了人生第一首为我而唱的歌。一杯风花雪月倒满情怀,白玛列珠闭上眼睛,我在一旁羞人答答。
第一次看见白玛列珠这个名字是在《我不》的故事:弟弟。
大冰是个说书人,常用故事慰藉人心。故事中每个人的经历都让生活在丰富的物质世界挥霍享乐的人惭愧不已。
白玛列珠来自西藏雅鲁藏布江的拐弯处,墨脱县。大冰说, 他酒量好, 唱歌好,体能好,心眼儿实诚。
这个酒量与歌声可以慰风尘的小伙儿在十几年前曾是西藏墨脱县最后一批背夫。那时他才十多岁,使命一样和爸爸哥哥一样成为了背夫。
大冰说,墨脱公路通车之前,出入的路不过两条:
一条是翻多雄拉雪山,从派镇走背崩。另一条走的是嘎隆拉雪山,从波密进。
两条路皆长达一百多公里,徒步行军的话,快则三五天,慢则不好说……山高路远,野林茫茫,阴雨连绵骤雨急降,筋疲力尽,道阻且长,旱蚂蟥噼里啪啦往人身上跳。
听说那里的路全中国最虐,路搁在喜马拉雅断裂带上,多云多雨,于是塌方也密集,泥石流家常便饭一样。他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背了十几年,毫无怨言。
大冰说,墨脱是西藏中的西藏,高原孤岛。
他和阿刁一样,像一棵树,永远都不会哭。
02
那时西藏的徒步背包游客刚兴起,许多人满载情怀而来,却再也没能活着回去。
我不知道善良的小白玛列珠是怎样一步一步翻过那些可怕的山,趟过那些可怕的水,挨过那些可怕的饥饿,撵过那些可怕的蚂蟥。我只知道,他只是个淳朴的小门巴,黑黝黝的小脸上还有着高原红,鼻涕眼泪和汗水干在脸上的小门巴,一心为了生存善良的小门巴。
03
大冰说:白玛那时从一天三顿减到一天两顿,再到一顿,最后饿着肚子去揽活儿。奇奇怪怪的客人很多,见到什么动物都问他能不能吃,白马好生奇怪,怎么见到什么动物都想吃?你们......不是从不缺粮食的地方来的吗?
善良的小白玛列珠根本不知道,那些人不是缺粮食,他们是缺爱——对众生万物的爱。一个人同自己生活在一个世界的生物都不爱,他有什么资格说他心中充满爱。
游客们认为小白玛列珠是个未成年,即便他揽上个活儿也会被那些满嘴理想情怀的人无情压榨,甚至只给他一半的工钱。理由是,你是个童工。
小白玛列珠7岁之前没穿过鞋子,也和所有的背夫一样,不讨价还价,背上比自己还重的行李小心翼翼,赌上命一样的赤脚踏在荒瘠硌脚的土地上,不知道哪一步会坠落哪个悬崖。
白玛列珠的故事像远古时代遗漏的刀耕火种,不存在书本却真实存墨脱。
那天,他提起过去,对心惊胆战,玩命儿似地与饥饿生存抗争的背夫生涯已经不再怜惜,洒脱地一手抹过脸,丢掉酸楚,像一个洗去风沙端端正正坐在大昭寺门前祷告的入世者,用过去的一切,捻泥为香,心虔志诚。
白玛列珠长大后考上了武汉的一所大学,第一次出远门有缘来到一个叫做丽江的古城,认识了一个叫做大冰的野生作家,他有多个平行世界,他把白玛列珠当作亲弟弟。
白玛列珠实诚对人好,在小屋里认真做义工当歌手,对大冰感激不尽,来往的客人每个人都喜欢他。大冰第一个月给白玛列珠发8000块钱薪水,他只留了学费,剩下的都给寄回去,此后的每一笔工资如此。
小白玛列珠从小是个善良的孩子,长大也一样,每年暑假他在大冰的小屋里兼职赚钱,寒假回家乡支教,年年如此,他说,以后也不会改变。
小白玛列珠啊,乖,摸摸头。
04
我很庆幸有一天我亲眼看见这个故事,亲自来到这个小屋,亲耳听到故事中的主人公为我唱歌,我是个幸运儿。
满屋子的人,他们有故事,我有一听风花雪月。
我在丽江从此与大冰的小屋结下了一个小善缘,好聚也好散。
从丽江回来之后,我重新再读了一遍《我不》,感觉每个故事里的主人公都好像离我很近,也确实,我们生活在一片天底下,近得连呼吸都是同样的空气。
大冰说,缘深缘浅,缘聚缘散,随缘即可,不必攀缘,惜缘即可,不必攀缘。
没错,缘分是很玄妙的东西,遇见就已经很幸运。世俗的约定哪有那么重要,我们一边过自己的生活,一边走进别人的生活,若幸运,有人接纳你走进他的世界,两人结伴而行,但不论你们走多远,一定别忘了自己那个清澈的世界。
我们始终要回归生活,柴米油盐,粗茶淡饭,人性自身有它自己的力量,我们不用过度揠苗助长。
但是,我们既然来人间一趟,就要去看看太阳。
不管你最终成没成为自己喜欢的人,我都希望你是个善良的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后,犹怜草木青。
《我不》Ⅰ一场等候已久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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