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没有尾巴,吃东西时,屁股坐在地上,整个身躯躬成一个毛茸茸的小圆球。从背后看去,它像极了袖珍小兔子。它埋头吃它喜欢的碎玉米粒,我顺着它背中央一条鲜明的黑线,从头到尾抚摸它。仓鼠那么柔软,我常常误以为摸的是毛线团,只要我拎起那根黑线,它就会忽溜转起圈圈。
仓鼠的住所是一个石榴红的大纸箱,放在沙发角落,靠着大阳台。纸箱角落处开了一个小口,仓鼠可以自由进出。它的床是一个结实的木托盘,用几块光滑的木块订成,三边都有低矮的护栏。我把纸巾撕成碎片,堆满托盘的一大半。仓鼠就把它们当成过冬的棉被,整个儿藏进去,一点不露痕迹。
我打开纸箱顶部的开口,唤几声“灰灰”,白色堆里就有了动静,一个灰色的小头颅从棉花似的碎纸片中探出头来,瞧了我几眼,然后慢悠悠地起床,爬出洞口来。有时候它似乎不情愿我打扰它,骨碌了几下,就又钻回棉被里,一动不动了。
儿子说他半夜玩游戏时,仓鼠几次到电脑房里,爬到他的脚旁找他。我们都不信,那么小的仓鼠怎么可能爬上至少两块砖的高度到那房间。
前几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家,刚坐到电脑旁不久,客厅里一阵细碎的声音吸引了我。没等我回过神来,仓鼠已经飞跃上台阶,爬到了我的脚背上。这下,我不信也得信了,它确有飞身术。
几天没见仓鼠的影子了,不知道它能躲到什么地方去,肚子饿不饿。它住所里的吃食不见少。早晨出门前,我拿了些小米,撒在电视柜台面上。它常顺着角落一根小木棍,爬上台面。台面上一根硕大的玉米棒,这一个多月来 ,已被它偷偷搬走一大半。
下班回到家,我炒了一盘白萝卜当晚餐。散落其间的大蒜绿叶,衬托得萝卜片更加鲜白。热气升腾而起,萝卜的清香直往我鼻尖钻。我满足地坐在餐桌旁,闭上双眼,双手合掌置于胸前,开始感恩土地太阳给了种子生命。正想感恩更多时,右脚背有一股热浪上涌,这一股温热又往小腿上爬。低头一看,小仓鼠正抓着我的裤脚,两只小脚丫站在我穿了袜子的脚背上,黑珍珠一般的小眼睛热切地瞧着我,似乎在说:“抱抱我,分一些吃的给我。”铁做的心都会被它融化了。
我伸手拖住小仓鼠柔软的身体,它就整个儿安静地趴在我手掌上。我把它放到电视柜台面上,拧开罐子,抓了一小把碎玉米在在手心。仓鼠就像小孩儿看见了装满爆米花的碗,两只粉嫩的小爪子紧紧抱住我的手指头,小尖嘴伸进指缝里取食,十几根黑色的长胡须高高翘起,一派心满意足的样子。
今天早上,我起床去厨房倒开水喝,家里人还在睡觉,家里一片安静。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我正要去厨房煮早餐吃,仓鼠已坐在饭桌旁边的空地上,专心致志咬着旁边装水果的编织袋。在它不远处,乌龟悠悠趴着,伸长脑袋探望。我会心一笑,早餐时间大家肚子都饿了。
我煮完早餐,刚在餐桌旁坐下,脚背就传来一股温热,接着就有小东西抓住我的裤脚,抬着毛茸茸的脑袋,溜溜的黑眼睛热切地瞧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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