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不是每一种方法都适合自己,但别人的成功总有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
今天继续分享麦克林 · 杜克里夫的《天性教养:养育高情商、高技能、高自信的小孩》。
第3章 世界上最热心助人的孩子
我们到达了昌卡加尔村的中心。这是一个位于热带雨林中的玛雅小村庄,离奇琴伊察的古代金字塔不太远。温度计中的水银柱爬到了37摄氏度刻度的位置,下午的阳光炙烤着我们。但这不要紧,村子里依旧很热闹:在一个角落里,一位屠夫用切肉刀砍着一头新宰杀的猪;街对面,一个大约6岁的女孩搬着一袋玉米去卖给玉米饼店;几个少年在一辆闪亮的蓝色皮卡车旁闲聊。我看到他们后面的口袋里露出了智能手机,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烟味。
我们距离热闹的旅游中心坎昆不到3个小时的车程,但这个村庄却感觉是世界的另一头。这里没有空调,几乎没有Wi-Fi,所以生活大多在户外环境中进行。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温暖、奇妙的感觉,你周围的每个人都像家人一样,每个人都会支持你。
你的目光所及之处,人们都在交往、走动、聊天:姐姐手里拿着书,陪妹妹放学回家;一位老奶奶把她的银发盘成一个整齐的发髻,在人行道上晾着南瓜子;小孩们骑着三轮车和自行车在路上来回穿梭,大一点的孩子骑着摩托车疾驰而过,妈妈和爸爸们骑着大型货运三轮车,前面装着孩子、杂货和几加仑的饮用水。
村庄环绕着一个名为“赛诺特”的位于石灰岩天坑内的地下淡水池。几个世纪以来,玛雅家庭都会舀取这里的水,作为家庭用水,还用来喂养动物和浇灌花园。这里的水还滋养了村里的植物和动物:棕榈叶子长得像大象耳朵一样大,巨大的杧果树在后院像热气球一样升起,还有鸟——哦,我的天啊,有这么多鸟——在树上唱出它们的心声。
一个家庭的房屋通常由几个小房子组成。人们通常用木棍建造厨房的墙壁,屋顶用棕榈叶覆盖,而卧室则可以用砖砌墙。后院里常有一个棚子来存放玉米,一个鸡笼,以及散布的果树,包括香蕉、苦橙,还有番荔枝,它们的白色果肉像酸味糖果一样酸。
在村子里转了几个弯之后,我们来到了一条被一棵巨大的火鸡冠花树遮蔽的街道,光线稍暗了下来。我感觉我们快到了。在一个后院里,一个年轻女子在一桶泡沫水中搓洗一条牛仔裤,一只火鸡在篱笆上扇动尾巴,然后我看到了它:一座绿松石色的房子,有着白色的窗户。我的心跳微微加快了。
“醒来啦,罗茜。醒醒,”我说,“让我们走了5 000千米的目的地就在那里。”
“什么,妈妈?那是什么?”罗茜问道。
“那是玛丽亚的房子,”我回答,“她会教我什么是真正的乐于付出,以及如何培养你成为乐于付出的人。你准备好了吗?”
在过去的40年中,很多人类学家陆续来到水井村研究孩子们如何从家庭和社区中学习。这里的父母们已经想出了一些方法让孩子自愿地做家务,这些方法让美国的父母(包括我这个妈妈)愿意付出很多努力去了解。玛雅孩子,以及来自墨西哥其他土著社区的孩子,承担着大量家务。他们会洗衣服、帮助准备饭菜、洗碗、照料花园。周末,他们会做玉米饼拿去市场上卖;他们会屠宰和烹饪猪肉;他们也会照顾年长的亲戚和年幼的弟妹。他们很有能力、自给自足、出奇地乐于助人,而且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做这些事情不需要家长的要求、威胁或者奖励。没有金色小星星,没有零花钱,没有冰激凌的诱惑。
心理学家露西娅·阿尔卡拉一直处于这项研究的前沿。起先,她还是加州大学圣克鲁兹分校的研究生,现在她是加州州立大学富勒顿分校的教授。在一项研究中,露西娅和她的同事们采访了19位纳瓦族——墨西哥另一个土著族群——的母亲。研究人员询问了这些母亲一系列关于她们的孩子(6~8岁)如何帮着做家务的问题。孩子们多久做一次家务?他们都做哪些家务?他们自愿帮忙的频率怎么样?这些母亲的回答非常惊人。
一位母亲告诉研究人员,她8岁的女儿放学回家后向她宣布:“妈妈,所有的家务活儿都包在我身上。”之后,研究报告写道,她“会主动整理所有的房间”。
研究中提到,随着孩子们长大,他们会帮助完成更多、更难做的家务。“母亲下班回家,非常累,”在加州大学圣克鲁兹分校参与纳瓦族母亲研究的芭芭拉·罗戈夫说,“母亲扑通一声瘫坐在沙发上,这时女儿说:‘妈妈,你肯定好累吧,但我们现在需要清理房间了。我打开收音机,我打扫厨房,你负责客厅,我们把屋子全部清理干净,怎么样?’”
总的来说,这些孩子已经学会做一些复杂的家务了,比如做饭,或在没有大人监督的情况下照顾弟妹。大约四分之三的母亲表示,她们的孩子会主动做家务。孩子看到需要做的事情,就会起身去做:他们看到水槽里的碗,就会去洗碗;他们看到杂乱的客厅,就会去整理;如果年幼的弟弟妹妹开始哭泣,他们会走过去,抱起他们,带他们出去玩。所有的行为都不需要母亲的指示。
露西娅和我说,这些家长在教会孩子比洗碗、洗衣服更重要、更复杂的技能——他们教会孩子关注自己周边的环境,看得到身边有需要自己做的家务,并且付诸行动。
“这些父母在教孩子如何对家人负责。他们想让孩子们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家里有人需要帮助,并且立刻提供帮助。”露西娅说。这种技能也意味着孩子需要知道什么时候不该插手。“这样才不会影响一个家庭或群体内部的团结,以及整体的方向。”
“能够充分理解当下的情况,并且知道如何应对,这是孩子在一生中都会用到的技能。”露西娅补充道。
正是因为这种技能——关注身边的环境,并做出相对应的活动——是如此重要的生活准则和发展目标,许多墨西哥家庭已经为它发明了一个专门的词:乐于付出。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概念,它意味着孩子去做家务时,不是因为收到了他人的指令,而是因为他们在关注周遭的环境,并且知道在某一时刻,什么样的帮助是合适的。
在同一个研究中,露西娅和她的团队采访了14位瓜达拉哈拉的母亲,但她们有更多类西方的背景——她们从几代之前就开始在城市居住,和土著社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联结。猜猜在她们之中,有多少位母亲述说了孩子在家里经常会主动做家务?没有!这些大城市的孩子所做的家务更少、难度更低,而且一般来说,他们必须在他人的要求下才会去做。有几个母亲说,为了让孩子帮忙做一点家务,她们需要费好大的劲和孩子协商,或者制作家庭值日表。这些母亲还说,孩子经常要得到奖品、零花钱或者礼物,才会有动力去做家务(但两种背景下的父母都说,他们偶尔会给孩子施压——孩子若不做家务,一些“权利”就会被“剥夺”,比如不允许看电视)。
然而,让我震惊的是,玛雅和纳瓦族后代的孩子很喜欢做家务!他们的父母不仅教给他们如何成为“热心肠”的人,还教育孩子们重视自己的付出,为家庭做出的贡献感到自豪。参与家务是一种荣幸。
父母不需要用奖励贿赂孩子或对孩子唠叨,因为孩子们已经有了做出贡献的内在动力。他们想要帮助家人,想要和家人成为一个团队,共同努力。
家长怎么才能激励孩子们主动去做家务呢?我回到水井村寻找答案。我想了解家长如何挖掘孩子们天生的助人欲望。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我发现他们激励孩子的方法绝不是玛雅和纳瓦族独有的。相反,这实际上是一种普遍的方法,全世界的父母们都用这种方法传递当地文化中的核心价值观。
在玛雅社群中,积极帮忙做家务就是一种核心价值观,家长们会将其有意传递给孩子。在西方文化中,我们也有这一价值观,但在许多方面,父母们已经忘记了如何将它传授给孩子,这种缺失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困难。
你看,当你向孩子传递乐于助人的价值观时,你会得到许多附带的好处:孩子们的心理健康会得到改善,会变得不再让人头疼。为什么呢?因为孩子们学习如何帮忙时,他们也学会了与你合作。所以,在早上爸爸穿上夹克走出门时,孩子也会跟着走了——不会哭闹,也没有抱怨。
读了本章后,在对玛雅家庭养育方式的好奇之余,总是在想:我们的现代养育方式是不是错了?
在这个内卷加剧的时代,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努力卷入其中?我们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从内卷中突围获胜后,自身拥有的能力、知识是否是这个世界与自己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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