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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东去(小说5)

大江东去(小说5)

作者: pipi1999 | 来源:发表于2023-10-24 06:54 被阅读0次

    第二天进太原城了。两人骑马去的。气氛骇人,城墙被打坏了,街道上有弹坑。很多店铺没有开张。路上还碰上了列队走过的日本军队,康泽琪和哈姬兰下马立在一边儿。日本人不搭理他们,自顾自地过去了。到了学校,学校出事儿了。日本人攻进城,西北军阻击部队溃败,边打边撤到了学校里。激战了半个多小时,有六个孩子被破击炮弹炸伤了,死了两个。哈姬兰听得心跳,赶紧去临时医院看看有没有康锦安。在地下室里,没有回家的孩子聚集在下头。哈姬兰逮到一个老师就问康锦安受伤了没有。哈姬兰急切的过头了,就像要打仗。康泽琪把她拉开,说了他们是学生的父母。康泽琪好好地在给同学们分馒头呢。哈姬兰抱住儿子,眼泪出来了。哈姬兰一进太原城就忐忑不安,一听说死了两个学生就觉得是康锦安。学校停课了,哈姬兰要带康锦安回去。康锦安拒绝了,这个十二岁的小男生要留在学校里和同学在一起。学校不上课了,应该回家去,康泽琪说:“你在这儿,有家不回,等于给学校和老师添麻烦。回家去,开学再回来。”

    老师也叫康锦安回家。康锦安答应回去了。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吃了。

    回到镇上,乡下不安慰,传说一个叫高士言的男子和阎锡山有仇,日本人还没到太原就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带路,高士言又给日本人出了清乡、建立保甲制度的主意。没过两天日本人下乡了。康泽琪和儿子在院子里修理自行车的链子,街道上响起狗叫声。康锦安好奇,跑到门口看看。到了门口傻眼了,满街是荷枪实弹的日本人。一些穿着便衣的中国人喊话叫大家去打谷场开会。康锦安回来一说,康泽琪叫康锦安看好门别出去,自己去武校告诉哈姬兰去了。康泽琪一路小跑着,这着急是那些西北军还在武校。康泽琪慢了一步,一进寺院门,后院的操场上全是日本人。两个西北军的战士也在人群里。哈姬兰站在当中。日本人本来是要通知乡民去打谷场开会。高士言的手下把西北军穿军裤的两个人认出来了。日本小队长在质问哈姬兰这两个人是“什么的干活。”刚说到这儿,康泽琪进去了。哈姬兰和日本人说:“他们是我们的教官。”哈姬兰能说流利的日语。碰上说日本话的中国人,小队长有点儿错愕。高士言断定日本人占了满洲就会占领全中国。阎锡山的副官把他父母都杀害了,高士言去找阎锡山叫处决副官祭奠他爹妈,叫阎锡山的卫兵轰走了。高士言回去办了所日语学校,卧薪尝胆。投靠日本人、美国人高士言不在乎。民国成了军阀的人有几个不靠洋人?这次高士言为日本人提供了十个翻译,不愿意跟日本人干的,高士言不勉强。他是正宗中国人,对中国那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心知肚明。高老师叫他的助手一个姓李的学生和穿西北军裤子的比武。这个李姓学生精通合气道、柔术,西北军的士兵马上就露馅了。高士言说:“哈校长,你最好说实话,他们是不是当兵的?”哈姬兰不会事实摆那儿了还狡辩。康泽琪说话了:“他是我们早先的朋友。”康泽琪说的是中文,中国话小队长听不懂,不搭理康泽琪,说道:“通通枪毙。”小队长一说话,日本兵机枪就架上了。康泽琪一听急了。玩命的时候到了,热血喷涌。康泽琪说道:“八格!”康泽琪一骂人,小队长吓一跳。康泽琪也迟疑下手,打死小队长没问题,一堆孩子在下头,机枪一响,一个孩子也活不了。康泽琪害怕不可收拾,着急,骂了一句。康泽琪和哈姬兰一样,没受过革命训练。小队长说:“你的什么的干活?”高士言翻译了小队长的话,说道:“你是什么人先生?”康泽琪说了他是谁。康泽琪说日本人来中国的目的不是为了来杀中国人的,杀了这些孩子会导致全民对日本的仇恨。“你告诉他不要这么做。”

    小队长说了句话:“有学问。”小队长放了孩子,叫他们走了。康泽琪、哈姬兰和两个西北军士兵枪毙。四个人被押到打谷场去了。这就死了?哈姬兰不敢相信,看见身边的丈夫,想到孩子,眼泪下来了。康泽琪也懵。刚才好好的,转眼就要死,谁都懵,不敢相信。康泽琪碰碰哈姬兰,意思是冷静点儿。人总是要死的,康泽琪到不怕,死在谁手里他不在乎。皇帝杀你,政府的人杀你,和日本人,洋人杀都是一回事儿,不存在政府杀你,你就心平气和,洋人就不行。

    康泽琪这么想,也不激动。到了打谷场到处是人,日本人要开会,把人都聚拢来了。有个戏台子,中村中佐在台子上坐着。中村今天主要是来推行保甲制的,没准备打仗、杀人。小队长和高士言把情况说了,高士言的意思是杀一下,又有理由杀,杀一儆百也不错。中村同意了。高士言拿了个铁喇叭桶开始喊话,高士言一喊话,下边静下来了。高士言是做老师的,很善于宣传。高士言说:“日本人来了,大家很不习惯,这个可以理解。当年元朝时,蒙/古人来大家也不习惯,后来就习惯了,努尔哈赤的人来时我们也不习惯,后来日子过好了,几百年都习惯地了不得。现在日本人了,也是一个道理。所谓抗日,所谓打日本,是谁在喊叫,下边的各位吗?不是,是民国政府,政府为什么要喊着打日本?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作威作福,害怕日本打败了他们,他们就没法作威作福了。再看看皇帝,皇帝现在在新京,就是长春,这两年有个词儿‘闯关东’,为什么闯关东?因为皇帝治下的地方生活很富裕,大家才去。下边押着的几位都是抗日分子,破坏中日友好的。今天要枪毙他们,以警示民国政府和阎锡山之流。”

    中村中佐会汉语。高士言真能侃,这通话他都说不出来。高士言说完,康泽琪、哈姬兰和两个西北军士兵在台子下头站好,行刑队在前边也站好了。

    眼见要执行了,一个声音响起来:“放了我爸妈!”

    凄厉的声音,声音特别揪心。声音是康锦安发出来的。康锦安本来在家里没出去,日本人叫人开会时他藏起来了。街上的小伙伴得知日本人要杀康锦安父母,跑来告诉他,康锦安一路哭着来了。日本兵没防备住跑出个小孩来,上来抓。高士言看见了,举举手,示意士兵不要拦,康锦安就跑到母亲哈姬兰身边去了。康锦安和母亲亲,这当口看出来了。

    “妈!”康锦安叫。母子俩都流泪。哈姬兰有话说,这会儿没功夫了,把眼泪止住,说道:“你要听话,照顾好自己。”又小声告诉了家里藏钱财的地方。说了这些哈姬兰说:“快去和你父亲告别!”康泽琪眼里也是泪。这种时候眼里还没泪,和英雄无泪没关系,和神经病有关系。康泽琪说的简单:“叫康锦安好好上学,将来有机会找找哥哥。不要报仇,这个不需要。”

    这种时候日本也好,美国人也好,谁也不能喋喋不休老让你说。康锦安哭着给父母下了个跪,被日本兵拉走了。

    该行刑了。行刑队站直了,举枪准备射击。哈姬兰和康泽琪没站在一块儿。哈姬兰伸头看看康泽琪,康泽琪也看看她。康泽琪微笑了下,那意思是叫哈姬兰别怕。

    这当口远处向这边过来两匹马,马跑得飞快,一边儿跑一边儿摇动着胳膊。中村中佐和高士言都看见了,一个是日本的传令兵,一个不认识。中村叫先停止执行。转眼马到了台下。传令兵拿了司令官的手谕,叫务必不要处死康泽琪。另一个人是武田横一。溥仪设计了他卫队服装,叫武田的纺织厂提供面料,武田去新京拜见皇帝时说到了康泽琪,叫武田找一下康泽琪,希望他来担任卫队长。武田横一知道日本进攻山西太原,康泽琪就在太原,武田横一就到太原军部来了。司令官和武田家是熟人,等知道武田的来意,吓一跳,中村中佐去的地方正是康泽琪的家乡。赶紧写了手谕叫传令兵送去给中佐。武田横一跟着一起去了。

    中佐下令把人都放了,康泽琪他们几个回去了。洗漱更衣,两个西北军的士兵惦记地窖的人先回去了。武田说天津厂子的事儿。时局眼下看不出什么来,国府和日本人打打停停。武田说:“政治上的事儿我是不参与,管好厂子就好。皇帝的事儿我怎么恢复呵?”

    哈姬兰倒觉得去满洲也不错。武田横一说:“日本政府想经营中国,不过中国太大了,当初主张进攻中国的石原莞尔也担心这样下去日本会战败。不过满洲眼下还是不错。同工同酬,日本人、高丽人和中国人一样的收入,除了大米重点供应日本和高丽人籍人,其他的没什么了。”

    康泽琪奇怪,说道:“为什么大米专供?”

    武田笑:“爱吃这一口嘛。”

    康泽琪笑:“呃,这样呵。”

    武田说:“自发的市场上什么都有,也不贵。”

    皇帝三番五次的找自己,这次还救了自己一家的命,康泽琪没法不去新京了。

    康泽琪就这么成了皇帝的私人卫队长。把老宅委托给族长照应,留下了一些钱给武校。太原武校的人把武校接过去了。康泽琪一家住在长春皇宫的卫城里。离开皇宫远矣,康泽琪一家不适应了,哈姬兰就是满洲人,到还好一些。见了溥仪两人都下跪请安。溥仪招呼他们坐下,问了些北京的事儿。上任后溥仪和康泽琪说他觉得不安全,叫康泽琪全权负责安全上的事儿。康泽琪找泰监管带魏德海,他们都是旧宫老人了。现在的皇宫不是过去那么森严了。皇帝身边还有日本人。现在的泰监没有新的都是陆续回来的老人了。康泽琪摸了底儿,训练了卫队,对布防做了调整。康泽琪上任三个月时发生了泰监张炳浩给皇帝下毒的事儿。皇帝不该死,喝那盏羹汤时,溥仪不知道怎么就把羹杯掉地上了。皇帝的御猫过来解馋,立刻就毙命了。康泽琪在一侧守卫着,立刻叫手下控制御膳房,封锁所有出入内宫的人。点名后所有的人都在,唯独御膳房的西点女师傅朴善姬找不着了。康泽琪叫人追到朴善姬家。朴家是高丽人,家里只有父母和朴善姬十岁的儿子。卫队把朴善姬父母孩子带进宫里看起来了。康泽琪发了告示,叫朴善姬抓紧回来看望父母儿子。背地里康泽琪密查和朴善姬有接触的人。她失踪的那个傍晚有人看见张炳浩和朴善姬往宫内后院去了。康泽琪叫人把张炳浩抓来,在张炳浩房内搜出了不少金砖和银元。康泽琪说:“你这些钱是哪儿来的?你干的活计不会有这么多银两吧?”张炳浩冒汗不说话。一会儿康泽琪的副官来了,他们在内宫后院的一处废弃的井里找到了朴善姬的尸体。康泽琪出来又回去时手里拿了块红色的帕子,上头有血色的红字儿,字儿已经模糊了。康泽琪说:“张炳浩,朴善姬找你了。”说着把手帕展示给他看,张炳浩一看手帕吓得跪地上了招供了,说是一个王爷的人给他钱叫他做这事儿。康泽琪说:“哪个王爷,报上名字来。”王爷是谁张炳浩不知道,被打急眼了说道:“大人,您在这么折磨我,我信口一说那有意思吗?”打得半死了,说这个,康泽琪不打了。去找了载沣,溥仪的父亲很上心,思来想去想不出是谁来。晚上回去康泽琪和哈姬兰说起这事儿,哈姬兰说:“你琢磨是不是革命党,或者国府那边的人?皇帝没后人,他要驾崩,宫里还不乱了?”和皇帝汇报了,溥仪也没说什么。这种时局,想害他的人多了。康泽琪安排叫泰监尝膳,尝后皇帝再食用。康锦安在新京第一小学上学,坐黄包车来来回回。哈姬兰没事儿干,闲得无聊,把蛋糕店开起来了。咖啡蛋糕,又聘了助手和店员,生意不错呢。新京的城市比上海、北平都富裕,职员多,喜欢这口,得空就过来了。日本人和高丽人也光顾。日本人一品尝后就叫上了:“哎吆,很想东京的味道呵。店长是日本人吗?”

    哈姬兰的性格很容易和大家混熟悉了。这天晚上武田横一来了,一路坐火车到也方便。满洲国和民国各管各的一段儿,相安无事运营着。

    三个人去了新京饭店,要了个包间。武田有事儿,日本军方想借助纱厂的新厂房生产枪械。武田横一说:“要这样,我八成不好干了。”哈姬兰吓了一跳,武田要不干纺织厂,那没处找合适的人去。哈姬兰说:“武田君为什么不干了?”哈姬兰不懂政治,康泽琪说:“生产军火性质就不同了。两国交战嘛。”这么一说哈姬兰懂了,说道:“要是武田君不干了,那就把厂子关掉算了。”武田横一笑笑。“不这么简单呵。要是厂子不干了,日本军方把厂子接过去全部生产军火的话也很麻烦。厂子怎么说也还是康家的。”武田这次来新京想找找陆军总部,叫他们不要在民用工厂生产军火。武田说:“就是争取一下,传说好像是占领军司令部的意思,要军火在中国生产。泽琪君或许可以找皇帝施加一下压力?”找皇帝没问题,能不能管用不好说了。康泽琪说:“我明天找找看。”

    溥仪真管不了,这会儿的皇帝不是过去了,天津也不是满洲,很多话不好说。康泽琪一说,皇帝说:“怎么,那是你的工厂?”康泽琪把经过讲了。溥仪说:“我知道了。”

    康泽琪和皇上说这事儿时,一个人进了哈姬兰的咖啡馆要了杯咖啡坐下喝。上午人少,哈姬兰自己喝着咖啡看报纸。那人这时说话了:“您是康锦里的母亲吧?”哈姬兰惊了下,赶忙说道:“先生认识康锦里?他还好吗?”那人叫哈姬兰放心,掏出一封信来给了哈姬兰。一看是康锦里写给父母的信。先自责了没有跟父母联系,说那时他们在江西打仗,一直在迁徙,没法写信投寄。又说捎信的胡先生是他的朋友,叫父母多关照。

    康泽琪值守今天回不来。哈姬兰请这位许先生吃午饭。锦里没事儿,哈姬兰把许先生视作救星,招待的热情有加。老许是有事儿来的,想叫康家帮忙安排几个打工的到康哈纺织厂的新厂工作。新厂?哈姬兰狐疑了下才恍然是日本人要开设的军工厂。哈姬兰警觉了。指名道姓去那儿干活?那地方正经八百的中国人都回避。生产杀中国人的武器你还去那儿工作?刚才老许说康锦里在四川的一家商贸公司干副经理,这会儿哈姬兰有点儿怀疑了。哈姬兰不傻,装作不懂地笑道:“许先生,你大老远跑来真格儿是为这事儿?谁愿意去那厂子工作?”

    老许笑:“这格儿的是。”

    哈姬兰说:“你是锦里的朋友,我们帮忙是一定的,只是这事儿厂子还没定下来。武田先生为这个已经决定不干了。要是这厂子落到日本人手里,我们怕想帮忙也帮不上。”

    老许说等他和康先生见了面再问问。转天哈姬兰和康泽琪说了。康泽琪惊讶:“锦里的朋友?锦里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这是锦里给咱们的信。”哈姬兰把信给康泽琪看。康泽琪高兴地了不得,说道:“这小子,我私下都以为他不在了。”哈姬兰笑道:“胡说什么呢。”

    说到厂子的事儿,康泽琪也警觉,说道:“他这是何意?世人皆避之,他却要前往?”

    哈姬兰说:“谁知道,反正我都跟他说了,要是厂子归了日本人咱们帮不上忙。”

    康泽琪想的是别的,康锦里给这人写信,他们一定是一伙的,准不是做什么商贸的。康泽琪一说,哈姬兰觉得也是。哈姬兰想到那儿说到那儿:“革命党?”

    清末民初,革命党群起,乱世逐鹿。到了这会儿成名的也就是共产党了。只是败家子儿张学良西安事变后,当时境遇不好的共产党已经和国府合二为一了。锦里既便是共产党,也等于是国府的人。党派之间勾心斗角,多小人也。第二天康泽琪见了许先生,开门见山地说道:“许先生是共产党的人?”

    见面在一个小饭馆里,老许一听看看外头,以为康泽琪把他卖了。康泽琪怎么也是皇帝的人。忠于主子,卖他很正常。老许差点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喝了口茶改主意了,说道:“传说共产党里都是天下能人,我哪里够格?”

    老许真是共产党,和康锦安隶属于他们的一个局,都做地下工作。老许既把共党赞誉了一下,又没暴露什么,继续说道:“康先生何故这么说?”康泽琪道:“军工厂大家都避之,许先生却要进去,想必不那么简单。”

    老许笑,说道:“有些事儿康先生以后见锦里,锦里会告诉你,眼下还得请你多关照。”

    康泽琪是磊落之人,说了眼下的状况。老许说:“不能劝武田先生留任吗?”

    武田横一是商人,人家有自己的理念,不想卷入战争的事宜。老许把他那套拿出来了,说道:“一个日本人,这种时候在中国生产军需品,到时候恐怕也是说不清楚。”

    康泽琪看到的是武田的节操,不愿意生产杀人武器,老许却这么看,康泽琪心里不痛快什么也没说。老许说:“武田还不如留下,将来我们可以给他证明,是我们请求他留下的。甚至可以说他为中国的解放做出了贡献。”

    这里头有康锦里,康泽琪不好一口回绝,说他尽力。康泽琪回去和哈姬兰说了见面的情况。哈姬兰就想帮助儿子,说道:“那咱们要怎么做?劝劝武田?”

    这么些年康泽琪对哈姬兰始终是认识之初的少年情怀。哈姬兰这句话很叫康泽琪生气,武田是不想生产杀人武器,不管是杀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康泽琪说:“咱们做不了主,这事儿叫武田君自己决定。你不要找他。”

    多年的朋友了,像一家人一样,怎么不能找?只是康泽琪这么说,哈姬兰就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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