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老太太就吩咐月灵上楼写作业去了。
客厅中,愁眉不展的众人聚在一起,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一下子沉闷到了极点。电视没开,狭窄的客厅中落针可闻。
少倾,小王抬手揉揉脑门,道:“这个事情麻烦喽。刚才强哥在电话里面说了,张主任本来是想帮我们办的,但是现在上面亲自过问,所以他只能服从领导的安排。”
“他都是主任了,这点主都做不到?啷个小嘞事情,对他们来讲逗跟喝水一样简单,竟然还扯到上面嘞人。”李大狗蹙眉,脑袋中突然闪过一个称呼,他猛地看着小王说,“梁局,难道是民政局嘞局长?他这种大人物,啷个晓得这件事诶?还亲自打电话给张主任……”
小王面色复杂,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梁昌平。此人是怀安民政局二把手,曾与柳长山结怨。
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那时小王刚考进民政局,被安排在梁昌平手下做事,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干,稍有不慎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小王清楚地记得,那是个冬日的下午,自己正在工作,却接到了梁昌平的电话,让自己去车站接他。领导的吩咐不敢不从,即便手里的工作很多,小王还是捎上钥匙到楼下开着车出了单位。
好巧不巧的是,通往车站的必经之路上出了车祸,短短五分钟的路程竟堵了半小时,等小王赶到车站,梁昌平已怒不可遏,任凭小王如何解释也不听,当即在川流不息的车站门口破口大骂,甚至扇了小王两个响亮的耳光。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震惊,有人害怕,有人兴奋,有人拍手叫好,却无一人上前阻止。小王出身贫寒,能端上铁饭碗颇为不易,自然不愿也不敢顶撞梁昌平,即使挨打,也只是埋着头道歉。
那时,柳长山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于心不忍,便上前阻拦,好言相劝外加威胁,梁昌平这才作罢,朝小王怒视几眼,大摇大摆地挤出人群,走了。
柳长山看着魂不守舍的小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并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小王手里,微笑着说:“小伙子,不要怕,我姓柳,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找我。”
小王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用力将手中的希望攥紧。次日,小王凭着名片上的地址登门致谢。这一二来去的,俩人渐渐熟识,在知晓小王的现状后,柳长山主动提出帮他换工作;小王本就对单位内某些作威作福的领导不满,当即应了下来。
小王当着诸多同事的面跟梁昌平大吵一架,愤而辞职;这令梁昌平失了面子,除小王外,他还记恨上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柳长山。
买会儿,柳长山虽已退下,但余威尚在,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凭白让竞争对手捡便宜,所以梁昌平一直引而不发,直至现在才伸出魔爪。
自柳长山死后,小王对此就有不详的预感,没想到,梁昌平的报复竟然来得那么快。看来,办手续不仅没有捷径可走,而且还有可能被一直拖下去——小王在民政局待的时间虽不长,但里面部分人的行事风格,他早已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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