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作者: 冰糖葫芦rb | 来源:发表于2019-11-04 19:11 被阅读0次

      我家住在叫“梨子坪”的小山村里,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叫“梨子坪”,因为我们那里既不产梨子,也不平,只是坐落在半山腰的一个小山村。

      小的时候干的最多的事放牛了,我们大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放,那里都是荒山,无人管辖,在那里放牛可以不担心牛去偷吃别人的庄稼。因为它们上可以到山顶,下可以去小溪边,往前还是一山连着一山,可以自由的找寻它们喜欢吃的青草。而对于我们几个放牛娃来说,我们的常驻地是一块草坪,这个草坪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而且位置居中,视野也好,关键是牛在任何地方这里都可以看到。据说这个草坪原是别人家的地,那家人闲它土薄,不怎么长庄家,离他家又远,就荒废了。没想到却成了我们的乐园。

      春天的时候,山上各种植物都发出嫩芽,翠绿翠绿的,还有各种野花竞相开放。这时候的牛是幸福的,吃到嘴里每一口青草都鲜嫩多汁。它们往往也就不会跑的太远,就在我们身边找草吃,吃饱了也躺下来打个盹,不时的发出“哞哞”的叫声……我们就在这个草坪上做游戏,上蹿下跳跑个不停,跑累了就躺下来,晒着温暖的阳光,还有阵阵的微风轻轻地拂过。不一会儿,就可以睡个懒觉,有时在同伴的惊吓声中醒来,引来一阵欢笑;有时是在肚子“咕咕”的叫声中醒来,忙赶着牛儿回家;有时甚至连牛儿也看不惯我们的懒散,用舌头把我们舔醒……

        最有趣的要属夏天,我们一去就把牛赶到山沟那边,既可以躲避火球似得太阳,我们又多了很多可以干的事。

      我们有时会顺着山沟跳上跳下地捉螃蟹、虾。螃蟹比较难捉一点,比较狡猾。我们轻轻地搬开石头,它马上就用脚把水弄混,等水清的时候早就跑没影了。上了几次当我们也就学会了团结合作,一个人搬石头,其余的人围城一圈守在旁边,只要他轻轻地搬开石块,其他人就一起猛地抓下去,这样它也就难逃我们的魔掌了……

        我们捉到的螃蟹有拳头那么大的,也有指甲盖那么小的;有张牙舞爪的公螃蟹,也有抱了一堆小螃蟹的母螃蟹;还有正在退壳的螃蟹,和刚刚退壳的螃蟹。当然谁抓到的螃蟹最大,那在我们那群伙伴中也就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见着母螃蟹我们总会好奇的掰开它的肚子看看,有的是小小的圆圆的“蛋”,长大了才知道那不叫“蛋”,叫卵;有的是小小的透明的小螃蟹,还不会动;还有的是可以动的小螃蟹,每当我们掰开母螃蟹的肚皮,这些小家伙就像蚂蚁一样穿到我们手上,密密麻麻的,那时就好奇怎么这么小的肚皮可以装下这么多的小螃蟹?当然,遇到母螃蟹我们就会大发慈悲,把他们放了,其目的其实是怕抓了母螃蟹后,以后再没有螃蟹抓了。

      最有趣的是看螃蟹退壳,我们要是遇到正在退壳的螃蟹,会不自觉的都蹲下来,大家都不出声,静静地看着它怎样退壳。先是螃蟹的屁股后面张开一条缝,慢慢地再伸出一条腿……两条腿……三条腿……这个时间是漫长的,要等很久它才可以整个退出来,退下来的壳还是完整的螃蟹的样子,刚刚退壳出来的螃蟹颜色要比之前的浅,按上去是软软的,有一次我们一不小心把它背给戳破了,那时我们也挺懊悔 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活,而且行动也很慢。那时不明白为什么它退个壳要那么长的时间,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每一次的蜕变都需要忍受撕心裂肺的疼痛……

      山沟里的虾小的很,我们经常放水来捉它们。找到有虾的地方,先把上面的水堵住,在把流水口扒开,留最少的水。然后我们才开始捉虾。这种虾最大的也就两厘米的样子,还是透明的,和水一个颜色。我们很难发现它,就算发现了,想要抓住它也很难,这东西可灵活了,我们的手稍微碰到点水,明明就在眼前的虾“嗖”一下就不见了。忙活半天我们也抓不了几只。再加上上游的水突然冲破我们筑的水坝哗哗地流下来,我们就什么也抓不着了。可这丝毫影响不了我们,嘻嘻哈哈在水里穿上跳下的打水仗。要是碰到我们的妈妈在下面洗衣服,浑浊的水流到他们那里我们就免不了挨一顿骂了。听到骂声我们“哄”的一阵大笑,闪到岸上去玩了,不一会又来踩水……山间不时的传来我们的欢笑声和妈妈们宠溺的叫骂声……

      夏天也是许多野果成熟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我们把牛赶到山沟里,让它们有吃有喝的。然后我们就满山遍野的跑,找野果。有很多果子都是小小的,长在有刺的枝条上,我们一不小心就会被它扎到。尽管有时被扎的满手是血,我们还是抵不住它们酸酸甜甜的诱惑。摘一片或两片大大的桐子叶,一卷折成斗状的容器,再用一根木棍别住接头处,然后就从山下爬到山顶到处去寻。满山都是我们的足迹和笑声……

      最好吃有不费力就能摘到的就是长在土肥的地方的“地果”,这个果子长在长长的藤蔓上,贴着地长的,一长就是一大片,我从来没见过它开花,接的果子半埋在土里,一串一串的。没成熟的果子是青青的,硬硬的,没有什么味道 ;成熟了老远就可以闻见浓浓的香甜味,颜色变成了红的,轻轻一捏是软软的,用清水洗干净,再去掉头尾,吃起来非常的香甜可口 ;它们的个头是根据土质决定的,有的很小,只有小指头那么大,不过我见过最大的是在我们家猪圈后面的阳沟里的那片藤蔓上长的,一个个都有小鸡蛋那么大,要咬好几口才吃的完一个,那味道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那时候为了摘这个“地果”吃,也是刹费力气,早上太阳没吃来,没晒太阳的“地果”没有晒了太阳的甜 ,所以就等到太阳出来,可太阳出来一晃就是明晃晃的,火辣辣的,这时候总能见到一群晒的黑黢黢的、汗流浃背的小孩趴在地上……

      秋天树叶渐渐变黄,山坡上的草也渐渐枯萎,满山遍野都开始呈现出一片金黄。这个时候的我特别喜欢一个人呆着。有时是站在山顶上呆呆的看着远方,幻想着将来自己走出大山的情景;有时是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蓝蓝的天空,云端上是否有像我一样的仙子在俯瞰人间呢?微微的秋风吹着,吹走了夏天的酷热,出来了一丝丝凉意,给人带来一丝丝属于秋的忧愁……

        秋天里有一种野果,至今也没吃过,留给我无限遐想。这个野果也是长在藤蔓上的一种果子,不过它的藤蔓没刺,我见过的大概有小拇指那么粗。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青青的,硬硬的,采回去被奶奶骂了一顿 “女孩子家家的不许摘这个来吃……”,当时也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骂我,反倒更增加了我对它的兴趣。现在才明白就因为它的形状像“牛卵”,奶奶又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从那之后,我就会偷偷的去找,可每次遇见的都是不成熟的,我们那里叫这种东西“八月瓜”。“八月瓜,九月炸”,每每到了八月就开始留心它,可是到了九月要么炸了被鸟吃了剩下一个空壳,要么就是被别人摘了……也许没有得到的东西才能够让我们恋恋不忘,得到了的反而是给人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也就不会再那么迷恋、珍惜了。

      冬天我们就很少出门了,有时就是被赶出来放牛,我们也会躲在山洞里或者大石头边,捡一堆柴火,还有干掉的牛屎,一边吹着牛一边烤火,有时还烤东西吃。捡一块瓦片,洗干净,在摘来红枣(火荆)放在瓦片上,再放在火上烤,软软的甜甜的,没有生时的那种涩味了。吐一口口水在石板上,再快速的夹一块燃尽的牛屎放在上面,用石头一砸,“砰”像鞭炮爆炸一样的声音。荒凉的山谷中传来一阵阵难得的欢笑……

      我们的童年不像现在的孩子有手机、平板、电脑,可那时的我们的欢乐却是现在的孩子体会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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