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毛竹
家乡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承载我过多的回忆。十几年前我的家乡是这样的。
站在村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调皮的“熊”孩子在杨树林里像猴子一样爬树,接着就是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玩着捉迷藏、踢瓦房、跳着皮筋和蹲在路口和泥巴的小孩,紧接着一群刚放学还没回家的小孩陪着老人家说话聊天,听老人家讲述那些毛主席总理和红军打日本鬼子的那些事,再接着就是村里妇女们聚在一起讨论:现在多好呀!生活改善了,人民过上好日子了,又讨论那时流行的红歌,哼起邓丽君的歌曲那些调子等……
这样热闹的场景可不止这些,热闹的还在后边呢。
春天,各种花竞相开放,比的芳香,比的是艳丽,各种桃树、李子,早已被那几个调皮的“熊孩子”摘得差不多了。人们要是想吃好吃的就弄点槐花,爬到树上摘点榆钱回家,让父母做榆钱馍吃。
夏天的到来,让那几个“熊孩子”,按耐不住内心的小宇宙,随时准备爆发,只要有点热就拉帮结派去河里洗澡,顺便捉几条鱼回家给父母交代。
一片片金黄的麦穗,都饱含丰满的谷粒,谦卑的弯下腰身,我们叫做“胸怀若谷”,即代表村里每个人不管走到哪 , 都要像麦子一样,谦卑的做自己。
走在宽敞的黄土地上,深吸一口气,就能嗅到麦香,大人们带领几个“熊孩子”走进打好的谷场,一边忙碌着收割麦子,一边欣赏着节目。
组织我们在谷场上摔跤,谁赢了就给他买雪糕,那可谓是干劲十足啊!为了冰糕也是拼了。
每到秋天,那几个“熊孩子”在玉米地里,捉蟋蟀玩,接着衬别人不在,就开始谋划着去今天哪家挖红薯啊!挖来的红薯不是烤着吃就是剥掉皮生着吃。
冬天,村里的房屋、树林、大道上一片白雪皑皑的雪花,那几个“熊孩子”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除夕那天,村里富裕的家庭准备烟花放,村里老老少少都来围观,看这烟花的美,看烟花的绽放。大年初一,这几个“熊孩子”,挨家挨户拜年,收到的那几块钱都高兴的几天都睡不着觉。
人再美也总有老去的容颜,风景再怡人,也总会有变化,家再好,却始终留不住一方的佳人。
十几年后,这里的瓦房越来越少,有怡人的风景,的被两三层的楼房
取代,仅存的几户瓦房在其衬托下显得矮小丑陋的,有的甚至已经坍塌了,门前荒草倒更茂密了。
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不再像往日那样热热闹闹,不再像往日那样生机勃勃,也许是外面的世界太诱人、太精彩了吧!
你们要去哪?你们真的舍得要离开吗?你们还回来吗?
“家乡早已不再是以往的了,它已褪了色,没有什么让我所我留恋的了。”
你就这样走了,我没有过多的挽留,只说了句:“要是疲惫了、累了,记得回家”。
就这样短短几年,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少,那几个“熊孩子”有的常年在外打工、有的没到逢年过节偶尔回来看看、有的离开就不再回来。
如果流浪是每个人的宿命,那故乡就是人最终的归宿。
想起公刘的一首诗
《流浪》
水在河与河之间流浪
风在云与天之间流浪
鸟在树与树之间流浪
歌在心与心之间流浪
生命碾作红尘流浪
红尘裹入星云流浪
星云跟随宇宙流浪……
是谁?又将这一切装进褡裢,扛在肩上?
是那个年迈的流浪汉吗?踉踉跄跄
有人夸他慈祥,有人怨他乖张
昏花老眼,反正——
睁着的一只是地狱,闭着的一只是天堂。
霎时,有无声之声恣肆汪洋:
家乡即客舍,客舍即家乡
脚带驿站,心携篷帐
游牧八荒,神也在路上
老人每天像以往一样每天早早的坐在门前,独自一人,等待着那群“熊孩子”的到来。
村里老人也慢慢少了,那宽阔的田地里,每年就多几座新坟,还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子,也不在路上追逐嬉戏打闹了,更没有牵着羊去树林里喂草,他们主要的活动有两个,要么围坐在电视机前,要么拿着手机玩游戏。
有一天,那群“熊孩子”,再一次回到故乡,他们发现外面的世界不适应,而又一次选择留在这里,因为有太多值得留恋的,难忘的,舍不去的,他们无法割舍。
因为这是他们一起用岁月,用时光一起坚守的地方,是记忆的深处的烙印,是挥之不去的家,对这个家的思念。
思念是沉淀的酒,沉淀的酒再香醇,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味道,酒早已被思念挥发掉,只剩下一个空瓶,独自留在那里,但它的痕迹还留在原地。
故乡是记忆的根源,生命的开始,命运的起点,不论你身处何处它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故乡”已逝去,结下了新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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