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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前,当我写了五、六十首诗的时候,我对一个朋友说,等我写滿一百首,我来出一本诗集。那时,我觉得一百首诗已经很多、很了不得了。時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地我已经迈过了“一百“大关,而且,车轮还在滚滚向前,刹都刹不住!那段时间,我特别来劲,就像发了“鸡爪疯“似的,一会儿写一首,一会儿写一首。我发给亲近的朋友们看,其中一个老友说:“你在干啥子哟,前一首还没看你后一首又来了,我们看得还没有你写得快!“我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占用了别人太多的时间。后来,我除一、两人外,基本上只发朋友圈。这样,才免于“强制“之嫌。在如此的写作劲头下,我很快就写到了一百六、七十首,这是今年的上半年。我决意暂不再写,先把这一百多首整理成集。于是,我请儿子把这些诗制成word文档。
我儿子最烦我出这样出那样让他弄文档。因为上次我出那本《梦想与情思》的电子书,也是要请他把pdf文档转换成word文档,十分麻烦。他花了一百多元买了一个软件来转换,但换后仍旧错误百出。那几天,我天天陷在他那里改错,有一天我和他一起弄到了半夜三点钟!这次,一听说我又要出诗集,虽然他一直在隐性地表扬我的诗,觉得弄个集子还是好,但一听又要让他参与来弄,心里就冒出一个大包!我又是哄来又是求,好不容易他才答应下来帮我把在简书上写的诗弄成word文档。但我没想到,我在简书上是以私密形式写的东西,没有公开发佈,必须公开发佈后才能制成文档。而且,未曾料到,简书每天只允许发文两篇。我这么多诗,何时才发得完!于是,我只好歇气,慢慢发佈,本计划上半年弄成诗集,这下只好作罢。
说起我那时写诗的速度,好像是个“快手刘翠莲“。直到我加入渝州诗会后才知,我真的是一个太小的巫,比我大的巫强我不至百倍!诗会里有个真正的“快手仇学慧“,她写诗的热情犹如熊熊的火焰在燃烧,而且每天烧得旺旺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没停息过!她少则每天写三、四首,多则每天七、八首,花样翻新,包罗万象,让人佩服不已。我入会至今已快一年,每天见她在群里发她的诗作,从未间断过。她什么都可以写成诗: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道上走的,水中游的,唱的跳的,哭的闹的,吹的打的,蹦的跳的,飞禽走兽,日月山川,锅瓢碗盞,说唱吹打,吃喝拉撒……抒起情来柔情似水,发起誓来斩钉切铁……我想了一下,至今也没找出来她哪个方面没有写到。看看今天她写的几首诗《他日重逢不回眸》,《无限的黑与白》,《搓澡儿》……这些题目简直是思绪在天与地之间自由切换!“澡儿“也在她的诗中热气蒸腾,泡泡直冒,再黑也会搓得又白又嫩哟!她说,她的粉丝已经上百万。哇塞,吓死我了!所以,真正的高手在民间!
我这个人,只管生产,不管销售。写诗基本上不发佈,也不投稿。在我有幸批准加入中国诗歌学会后,有一位年青的诗坛新秀见我偶尔传给她的诗写得不错,建议我去投稿,也给了我好多个投稿链接,但除投了一次稿外,再也没投过。这次投稿,我就像中了彩票,居然被选入北师大谭五昌教授编著的《2022年中国儿童诗歌精选》,这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同时也有不少朋友一直真诚地给我鼓劲,这就更引起我出诗集的欲望。
进入六月,我囤积的诗发佈得差不多了。在这期间,我又写了几十首新的,并重新来自学弹钢琴。像我这种既无老伴又无孙子,儿子又不住在一起的人,最好就是找点事情来做。不然,一天空落落的,寂寞无聊,不知如何才能捱过一天时光。儿子说要等他放暑假后才能弄文档,于是我等到了八月初,终于开始踏出迈向出诗集的第一步。
那一个多星期,我天天晚上到儿子的住处去”办公“,修改文档中我的那些诗。这下,不是一百多首,而是两百多首了。我认真地看,作了不少修改,同时也又找了不少的图来配诗。最终,我定稿216首,将稿子交给了出版公司审核。
由于上次出电子书、出版公司审改后错误百出,弄得我痛苦万分(请看《沿途睱想》一文)。所以,这次我有言在先:不许改我的诗句,也不许改排行,只改错字别字。交稿约两周后公司发来信息,说三个编辑花了十来天时间终于审完诗稿,请我查看修改稿并提出我的意见。我粗略一看,这次真不错,真的没怎么动我的诗,只是删掉了两三首诗中的几行句子。我正暗自高兴并较快地作了审阅,殊不知公司文秘说要我点开电脑的某一处,可看见他们的批注。我点开后才知,原先隐藏的批注一个接着一个,基本上都是要求注明插图的来源。我的每一首诗都配有一幅相应的图,有几十首诗专门是为朋友的摄影所写。因此,诗集里有不少的摄影,不少名家的画,但是我也用了一些注明“网上资源”的图片。从前,这样的图片是不需要标明提供者姓名的。但出版公司说现在审查很严,唯恐涉及侵权,所以我必须换掉那些来源不明的图和画。而且,给我提供摄影的人必须填写一份“授权书”,表明同意我及出版公司采用这些摄影,并打印出来亲手签名。这下,我本以为轻松的活路又变成了一个烂泥坑!于是,我马上联系“摄影家”们,好几个都在国外。这是一件麻烦的事,人人都嫌烦。于是有几个只有一、两张摄影的朋友对我说:“就写你的名字得了!”但我为其摄影写诗的那位朋友和我妹妹,因照片太多,还是只有按规定办事。我对妹说:“这是为了保护你的知识产权。”妹答:“还不是为了支持你,不然我才懒得搞这些麻烦!”唉,更多的麻烦还堆在我头上哟!
这下完了,满目都是要换的图,我心烦意乱。配图是有考量和讲究的,这近百张图片要重新去找、去换、有些要重写图注,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哟!而且,这事又只能请我的儿子来操作,这更是一个心理负担!我儿子前面好不容易制作了二百多个文档,以为完事了。现在,我又叫他跟我一块儿来换图,他鬼火三丈冒!他说先歇气,以后再弄。我哪里是一个歇气的人,我必须先弄完才能歇气。怎么办嘛?还不是只有软硬兼施。当天晚上,我就跑到他的住处,叫他把电脑打开,立即开干。我一脸霸气,非干不可。儿子虽固执,但还是敌不过老妈。于是,他只好一边埋怨一边干。感谢我年轻时看了许多名画,后来一直也喜欢看画,头脑里贮存了不少画的印象。现在,就去搜索那些版权已失效的名画家,寻思哪位的风格和绘画与哪首诗相吻合。我每找出一幅叫儿子换,他都要念叨好一阵。我本来就着急,他这么一直念、念、念,大有从前我妈郑菊贤的架式和功夫,我喉咙都快起火了,心烦意乱像猫抓!我对他说:“你啷个像一个老太婆,这么啰嗦!不许念了!再念,我一瓢冷水给你泼过来!”这下,他才慢慢收风。
又是三天晚上奋战,十二点多钟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终于把要换的图换完。一到早上,我赶快把弄好的稿传给出版公司,这下就等他们排版了。哎,终于要弄完了。
等待他们排版的那几天,我着实轻松高兴了一阵子。我接待了远方而来的朋友,逛了商场、聚了餐、喝了咖啡……心里美滋滋的。我想,每首诗我都前前后后地审阅了若干遍,没有错。图和照片也没问题了,他们排版出来一定十分好看哟!我一边放松玩,一边期待着排版出来,心旷神怡。
一个星期后,文档终于发过来。我打开一看,懵了!怎么是这个样子呢?从前比较柳秀的字体变成了粗黑的字体,活像板板车夫的粗胳膞粗腿,坚实有力。而且,诗的标题与插画紧贴在一起,正文又与插画结合得精丝严缝,让人喘不过气;注和诗也贴在一起,没注的、日期贴在诗上,有注的、日期贴在注上。反正每一首诗这三位或四位一体紧密相连,一丝一毫不愿分离!我那些轻逸飘渺、充满浪漫与梦幻的诗,这下似乎都脱胎换了骨!比如,《睡莲》中写的:……你梦见了什么呢?是否梦见一个白衣仙子,将他的轻纱,覆盖在你的身上,于是,你斑斓的色彩,染上了梦一般的迷茫……” 现在,我绝对应该改写成:你梦见了什么呢?是否梦见一个捧棒军(重庆方言:搬运工),将他的劳保服,盖在你的身上,厚厚实实,既经风吹,又经雨打……”!
我的个妈呀,我气得心子乱跳!我不想出诗集了!我立即拨通秘书电话,我也不及用文字或留语音的方式表达了。我把感受和质疑一骨脑儿冲出来。文秘解释说,这是因为在我的手机上显示如此,每个人的手机显示出来不同。哪个相信!未必换个手机三位一体、四位一体就自行分开?我又问怎么目录全部用深蓝色,一点儿不协调。她说,软件就是这样,凡是目录就变成蓝色。这,这,这是个什么软件?为何要用这种软件?“我拒绝这种排版!你让我直接跟美编联系”,我大声对她说!” 于是,秘书把我、她自已及美术编辑组了一个微信群。
我对自已说:一定要把心态平和下来,好好跟美编沟通。当我得知美编是个女的,约三、四十岁时,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那就难得沟通了。因为这种年令的女人都比较固执,尤其是工作年限较长的女人。感谢上帝,我遇到的这个美编是个山东人,一口普通话首先让我产生好感。我直率又比较柔和地谈了我的全部感受和看法,指出我希望的排版方式。美编对我说,老师,您说怎么改我一定照你的想法去改。啊,多好的态度,多善解人意啊!我立即表示感谢并附上几个合十和好几朵小红花,美编也回应了我。这样,我们开始了良好的合作。任何合作,双方的沟通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互相尊重,互相体会,才能把事情做好。美编把字体的形状、目录的颜色、还有三位、四位一体问题通通作了改变和调整。我又指出英文字母的大小写问题及其它一些小的问题,她均作了很好的修正。这事情我们进行了两天(当然不是两个整天哈)。头一天,我因忙着与她沟通和修改,完全没空弄中饭,第一次叫了外卖。但因为是外行,点了餐一个多钟头还没送来,又只好让儿子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儿子说我根本没订上餐,于是又来重订,弄到快三点钟我才吃上午饭,把我饿坏了。但由于这边沟通顺畅,修改顺当,肚子填饱后,心情大好,我居然哼起了“纺棉花”!
前天上午,我请美编做了最后一点修改,然后定稿,请她把“终稿”标成“最终稿“。我的诗集终于大功告成,马上可以推上各电子书平台了!一个朋友笑曰:“你真是高龄难产哟!”
是的,七十后已经很高龄了!不但要写,还要拳打脚踢地解决这许多实际问题。看我这付“气势汹汹”的架式,哪里与诗集中我写的那些柔情似水的诗联系得起来?
“梦幻离现实很远,但我却不停地唱着舒曼的那支《梦幻曲》……”。这是我一首诗中的句子。是的,是这样。但我为什么还要唱《梦幻曲》呢?我想,正是因为它离现实很远吧。现实的阳光太灼热太炽白,有时太让人忍受不了。于是,人们盼望夜晚,那柔美的月亮可以抚平人们内心的躁动,不安和烦恼。
明琼
202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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