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有一个非常著名的网络公开课，叫做《公平与正义——Justice: What the right thing to do》，有兴趣的朋友我强烈推荐到网易公开课App中去听一下，里面就人们如何在功利主义的背景下决策给了很多经典的案例，非常启发人对公平、正义、道德、法制等问题的思考，因为最近网上关于疫情期间留学生回国现象争论的文章非常多，所以想就这个话题谈一些自己的看法，也引导大家共同深度思考一些问题。
在《公平与正义》公开课的第一个案例中，假设你是一个火车司机正驾车行驶在铁轨上，突然你发现铁轨前方不远处有5个工人在铁轨上工作，如果火车继续行驶在这个轨道上那么此5人必将命丧铁轨，正在你万分无助的时候，你发现你可以变道到另外一根轨道上，但是这个轨道上也有一个工人在工作，如果你变道，那么这名工人也将必死无疑。So问题来了，如果你是这个司机，你是变道还是不变道？这本身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无论如何总有牺牲），绝大部分同学都从少死人的这个角度进行了自己的决策，认为应该变道，因为这样死掉1人，救了5人，这么简单的算术题大家都会做。Ok，如果你认为这样的决策是对的，那么我们继续下面的问题思考。
首先我们变换一下这个案例中的角色，假如此时你并不是火车司机（因为很多人认为火车司机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选择权，太被动），你只是站在铁轨边上的一个路人甲，但是你手边恰好有一个可以让火车变道的开关，你只要碰一下这个开关，火车就会变道，请问你是碰还是不碰？这个问题的本质与第一个司机的面对的问题本质一样吗？从逻辑结果上都是一样的，即选择救谁都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中，所以在这种情形下很多同学还是选择了变道，理由依然是多救人了，这个理由还是很充分，我们接下来继续变换题目的内容:你还是这个路人甲，看到火车马上就要撞向那5个工人，好在此时另外那条铁轨上没有人，如果变道的话将直接拯救那5个工人的性命，可惜的是现在那个变道的开关离你很远，因为你这个时候正在一座桥上，不过你发现桥的栏杆上正躺着一个在睡觉的人（这个人心也够大的）,只要你把他推下去他，他的身体恰好可以碰到变道的开关，但是不幸的是这个人也就被摔死了，同样是牺牲1个人，拯救5个人，请问你是推还是不推呢？同样，问题的本质发生了变化吗？没有！因为同样是拯救谁的选择权在你手里，同样是选择牺牲1人救5人还是牺牲5人的问题（有被撞死和被摔死的差别）.这个时候很多同学犹豫了，觉得此时的性质已经发生变化了，认为如果为了救那5个工人就主动把这个躺在桥栏杆上的人推下去，自己就变成杀人犯了。请再问问自己，司机选择变道撞死那名工人与推一个人下去摔死这两者性质真的变了吗？
没有关系，如果你这个时候困惑了，我们可以继续往下剖析另外一个类似的案例，假如这次你是一个医生，面临着4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这4个病人都需要移植新的器官（假如就是心肝脾肺吧）才能继续活下去，换器官的技术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只要有新的器官就可以让这4个人继续活下去。这个时候你突然发现恰好边上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假设是1个健康的人在这里睡着了），如果把他的器官移植到那4个人身上就可以让他们健康的活着，但是这个哥们就得死了，于是问题又来了，作为医生你是否要杀死这个躺着的人去救那4个人呢？这个案例与前面这个火车撞人的案例有本质上的区别吗？也许你会觉得困惑，或者觉得有一些荒谬，我们在现实的世界中有哪个医生会因为多拯救几条生命而去杀一个健康的人呢？如果有，他也是在犯罪！
因为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生命不能简单的用1和2数字相加去衡量，我在给我儿子讲这个案例的时候，他反问了我一个问题，说睡在桥上那个人如果Donald Trump呢？他依然下意识的认为生命可能有贵贱之分，因为每人的身份地位有别。我也反问他，如果这个人是还未出生的林肯的爸爸呢？如果他死了，美国历史也许就少了一位伟大的总统……让他意识到生命真的不能简单的用多和少这样冷冰冰的数字来衡量，在这个问题的决策的背后，我们还有道与德的约束！即有些事情不能用利益衡量就可做的，就如同饿死了也不能吃人一个道理。
还记得《拯救大兵瑞恩》这部荣获5项奥斯卡提名影片吗？如果用功利主义的思想来衡量的话，牺牲一个小队8个人去拯救1个人值得吗？包括米勒上尉最后也牺牲了，开始的时候小队的队员也有这样的疑惑，的确每个人都是母亲的孩子，可是在战争灾难面前，电影通过细节的心理描写与对话表达出来那种伟大的人性和自我牺牲的精神每次都能一次次震撼我，让我热泪满眶。在面向灾难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的时候，你才能真正体会到那句“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的涵义。
再回到海外华侨或者是留学生归国的问题上，网上负面报道的新闻真的是太多了，多到让我怀疑国内一些新闻媒体的良知。要知道的确什么样的人的都有，就如同国内隔离期间总是有人乱跑，总是有人不戴口罩一样，但是不能因为出现了类似事件就把归国人员一棍子都打死吧？疫情初期的时候，多少留学生与海外华人组织募捐，包括我们交大在北美以及温哥华的校友会等。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篇《致道德绑架的富二代家长》，这样三观不正的文章居然还有N多的点赞，在这种个人媒体的时代不得不让人感慨怎么就不能多一些能够独立思考的人？文中说到“武汉封城的时候你们不为武汉人叫屈，留学生买不到机票不能回国避难你们就翻天了”，要知道武汉封城是也是举全国之力在支援武汉人民，而海外的留学生尤其是那些低龄的未成年留学生们在一个举目无亲的环境中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他们能够像成年人一样自保吗？文中还提到“父母把未成年的孩子送出国，心真大！既然你能相信国外能把你家孩子照顾妥当，就继续信任啊！” “一群砸钱进野鸡大学的富二代，天天混吃混喝混文凭“，都充斥着不负责任且感性甚至是仇富的语言，哗众取宠到了极点，实在是令人恶心！要知道小平同志留学法国的时候也只有16岁。无论其年龄几何，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任何时候决策回不回国都是其自身享有的权力！文章还产生了一个动词叫做”道德绑架政府“，天啊！我完全没有读懂所谓的道德绑架政府是什么概念，什么是“责任”你懂吗？
当下的中国±无疑充当着火车司机的角色，普通的民众就是在铁路上工人，对于火车司机来说，如果仅仅是用功利主力决策是不够的，更需要责任与担当，如果拥有这样的思维就不会一刀切，把国际航线变为每家航空公司每周1班，基本上也就是等于不让海外华人回来了，只不过还穿了一块遮羞布！不忘责任的同时应该更加积极主动的寻求更好的办法，不能让自己的同胞，尤其是孩子们置身危险之中是大国±的应有的担当。
当然也请我们所有的同胞们用一个铁路上工人的思维来重新思考一下火车的问题，你就是站在铁路上的工人，如果牺牲了别人，拯救了自己，你会像瑞恩一样“不辜负大家”的好好活着吗？如果没有±的强制性命令，你有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精神信仰吗？还有那些总是喜欢报道负面新闻或总是歌功颂德媒体人，别忘了写出新闻本身的真实性是才媒体人最基本的素养，媒体人的角色就如同案例中的“路人甲”，你们手中的刀能引导±的决策，也能够引导大家保持积极正向的价值观，要知道只有这个社会具备更多独立思考和批判性思维的人才能防止更多悲剧的发生，战争还未结束，病毒也不分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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