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接受过这样的不算教育的教化:懂得倾听别人是一种礼貌。
于是每当旁人开口说话的时候,我都会提醒自己说该去倾听别人了。于是便开始临场竖起耳朵摆出一副假装很认真听别人说话的架势。久而久之,我便形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就是只别人在说话,无论对错,不分黑白,我都会隔几秒点一次头,然后不加思考地补充一句“嗯嗯”。
天呐,这些不是只有在微信聊天的中才会有的傻逼词语吗,为什么脱离了网络在线下会变成一出接一出的唱台戏。
唯唯诺诺不是好的表现,也间接地暗示了自己价值观的稚嫩。
不久前参加过一场比赛。决赛那天,我站在台上一本正经背了五分钟的稿,台下一片寂静,甲状腺激素冲上头脑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观众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笑容。不知道是我让他们笑了还是我被他们笑了,细思极恐。
终于熬过了黑色的五分钟,老师开始对我的规划提出了质疑。她一个建议一个疑问下来,原本极其安然地站在上面的自己就蒙了。那一刻,我觉得老师说的都是对的,全部都是苦口婆心的金玉良言。我信了,我相信了自己的规划确实是有问题的,连过渡都没有,我直接从一个积极乐观忠实拥护者变成一个怂包,最后也失去了所有回驳或者解释的机会。
所以说,一个人的自我的价值观简直就是闯荡在风雨飘摇的江湖中的必备武器。自我的旗杆不立起来,前行的船只轻而易举便会被逆流的海浪拍下去。
所以说,倾听别人不是盲目的肯定或者否定,而是时刻带着自己的判断和观念,在倾听的过程中,不言不语,而至于能不能擦出火花产生思维碰撞或者能产生怎样的火花,都是环境随机分配的产物了。
再说回倾听的另一个方面。对我来说则是一个较为消极的情形了。
在平日里,我要倾听别人说的话,不管他说得怎么样,总之听就对了。所以在与人交流的过程中,由于只是听过一个道德标准的界定,而不是真正发自内心或者说还没有形成根植于心灵深处的道德观念,所以在倾听的时候,我傻傻地点头应声“嗯”的这些行为都是些很表面的功夫而已。
因为别人说话的时候,我确实留下了空白的时间给别人说话。但是就在自己停下里的时间里,我的脑子里只有两种思想,一是我觉得此刻安静地倾听的自己是礼貌的小孩,二是我应该如何用恰如其分又不失风趣的言语来回应他呢。
在说话前,如果一心想着都是该如何去吐出好的话语来,那么他的倾听并不是真实的,而且最后这样的人往往也真的说不出什么好的东西来。
由于并不是真正发自内心想去听别人说话,所以在听得过程中,我似乎是在参与这样的一场商讨,实际上我早早便置身事外了。我不在乎别人是不是真的很开心,我也不关心自己该如何去排解他人的苦恼和不快。
我关心的只是,我应该如何去回应对方,以此来增强自我认同感。我甚至想像着对方也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哇,你真是个好人耶!
这一切都是自私作怪。从一而终,心里想的每一件事情,手里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不愿意发自内心去听别人的那些唧唧歪歪的琐碎烂事,总想用尽全力去憋一些自认为精妙的言论,反过来还希望别人能够安静下来认真听自己发号施令。
想想挺吓人的。
我有这样的一位朋友,心地善良,人缘很好。我特别崇拜自己的这位朋友,因为她有一个特质,就是善于倾听别人。旁人说话的时候,她一向都会安安静静地听着,如果不是说话者要求,她基本不会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更谈不上火急火燎跑进去插嘴了。
说实话,能结交到这样的朋友,肯定是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运气。但是转念又一想,这样又是不对的,因为不管我如何努力去为她说好的言辞,甚至费尽心思将自己认识的所有赞美的言辞都用在她的身上,这一切的背后还是有一个根源都是因为她是一个使我感觉到愉悦的朋友。
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她那种不刻意保持礼貌的倾听,不极力争取话语权的自觉,这一切,使我感觉到十分畅快。
所以在我的心目中,她是一个珍贵而重要的朋友,而原因,却是因为她的礼貌能带给我快乐。
说到这里,就不的不说,真的应该面壁好好反省了。不知不觉,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欠揍的事情。
回过头来,真诚也好,假意也罢。拥有这么烂的人品,还能交到真正走心的朋友,更是打着灯笼难寻的好运了。而到底是应该真诚地去倾听还是干脆放飞自我,不想听便自己躲一边去呢,这些全靠个人的选择了。
而要提个人抉择,就不得不说上面提及到的个人价值观这个宏伟而现实的问题了。与其花心思去告诫自己要做个礼貌的人,又或者是耗精力在此为回不去的曾经伤神,还不如多做一些早日理清自我人生价值观的事。当然,这件事,是否真的很重要,则又应该另当别论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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