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风车叶片在海风中不停地旋转,路飞老远就闻到了属于风车村特有的青草香味。码头边已经人山人海,村长欣喜地挥舞着帽子,玛琪诺双手交握在胸前,村里的其他人也纷纷挥手,大家都高兴地迎接这位已经名扬天下的大海贼——至少在他们眼里,路飞还是那个小小的爱哭鬼,只不过长高了罢。
路飞下了船,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便往山上跑去,一刻不停歇地到了达旦一家所在地。木屋旁边的两顶帐篷还在,挂在上面的木板早已破烂不堪,“艾斯之国”和“路飞之国”,稚嫩的字迹使路飞心头一颤。他压低了帽檐,看着地面,轻轻地说:“艾斯,我们回家了。”
“看啊,是路飞回来了!”多古拉小小的脑袋从柴垛下钻了出来,满脸欣喜。闻声,大家陆陆续续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围了过来问这问那。
马古拉在门外大声喊到:“老大!路飞回来了!”接着,达旦走了出来,还是懒懒散散地叼着烟。眼前经过历练成为真正男子汉的路飞浑身散发着王者气息,令达旦又惊又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她还是一挽臂口是心非地说道:“你回来干嘛,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饭给你!”
路飞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了招牌性的大笑:“达旦,我回来了!”达旦总算是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抽抽噎噎地转身进了屋子。马古拉和多古拉见状,提议举办宴会,达旦一家都知道他们老大的性格,便都附和,开始忙活起来。
夜幕降临时一切准备就绪,达旦一家很是热闹,酒足饭饱后,大家都醉醺醺地睡着了,只剩下了路飞和达旦。
达旦借着酒劲提起了艾斯,泪水顿时布满脸颊,开始说以前和艾斯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眼里渗透得全是悲伤。达旦喋喋不休说到渐渐睡着,迷迷糊糊地还一直喃喃道:“艾斯,我的孩子……”路飞为她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去秘密基地的路深深烙在路飞的脑海里,月光冷冷清清地洒在地上,一切东西泛着银白色的光。
最终停步在一棵树下,路飞抬头,一间木屋静静伫立在树枝和树干的夹角处,屋顶布满了青苔,房体已是破烂不堪,只有房顶上那条绘着“ASL”的海贼旗在夜晚的冽风中飘荡。
路飞伸长了手臂把自己拉到了木屋前,站定后推开吱吱呀呀散发着腐朽味道的木门,屋里地板的夹缝长出了不知名的野草,支撑房子的柱子上也布满了青苔,曾经生活的地方展现在眼前,路飞鼻头一酸。
冷清的月光透过木窗映在木墙上的三张照片上,路飞走了过去,盯着那些照片出神,许久没有挪动一步。
第一张是个长有雀斑的小男孩,第二张是个穿着礼服牙齿缺了一颗的小男孩,第三张是路飞自己,带着草帽傻笑。路飞轻轻抚摸着第一张照片,哭了。
……
“我最讨厌的就是胆小鬼和爱哭鬼了!”
“你希望我活下来吗路飞”
“这样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
“不许打路飞,臭老头”
“听好了路飞,我们一定要活得没有遗憾哦!总有一天要出海,随心所欲地活着,比谁都要自由!”
“有个爱闯祸的弟弟,哥哥总是要特别担心”
“给我记住路飞,我是不会死的!”
……
路飞抱着照片哭出了声。自女儿岛以后,路飞就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因为他是船长,是船员们老担心的对象,于是路飞才敢在此刻尽情宣泄着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悲伤。
木板又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斯如果知道你还这么爱哭的话,他一定会嫌弃你噢。”
路飞愣住,随即偏过了脑袋。
身后的人一头金色短发,身着蓝色礼服,戴着蓝色礼帽,因为逆着月光的关系,整个人都好似在散发银白色淡然的光。那人微微抬起左手,一团火焰从手心冒出,暗淡的屋子顷刻间亮堂起来。
路飞的视线在那团火焰和那人脸上来回移动,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奔过去紧紧抱住了逆着光的人儿。
“萨博,你要答应我,别死啊。”
被叫做萨博的人轻轻拍打着路飞的脊背,柔声说道:“有这么个爱闯祸的弟弟,让我怎么安心呢。”
夜晚的森林很安静,只听见风从这里经过。
月光此刻似乎变得温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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