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国际部杨老师看上去很年轻,说起话来却有股的领导口气,而且很浓,不像昆明年轻同事那样略带轻微怕被忽视的口头语,“就是那样的呀”。人非常热情,尽管是中午该吃饭的时间,她还滔滔不绝地介绍去法国比亚里茨的生活细节。需要带炒锅电饭锅、餐具、毛巾被、电脑、欧式两圆棍的电源转换器,不要带太多现金,最好可以提现的储蓄卡,比如华夏。回来是可那些护手霜,老少咸宜,小包装的送人方便等等。他们五个人一组做晚饭一顿,中午食堂,早晨自理,两名女生没有在这组,现在女生未必会做饭,能不让你帮助背包拎东西就很好了。其实就是精神安慰吧。
当拿出那罐子“小青甘”茶叶送给她时,她一个劲儿地推脱,我倒略微有些诧异,“不是礼物,只是办公用品”,“那好吧,我就放在办公桌上,办公室的老师都来尝尝吧。”她从法国留学归来也有五六年了,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借儿子的饭卡吃了一顿盖饭,十元,一碗西红柿蛋花汤,一碗紫菜蛋花汤,等着他下第一节课跑回来能说上几句话。“据说你们物理程老师学术造诣很高,有多项发明专利,也带很多学生做课题。你考试前最好去请教他一次,哪怕最近简单的问题,如果有平时未交的作业,跟他请求一下能否再不交几次,不是也算考试成绩的吗?程老师有多大岁数?”儿子腼腆着。
开车回来,还是轻车熟路走G6辅路,特别起伏在那些蜿蜒的山路上,给人畅快之感,不说腾云驾雾,但确实有那么一点自在自如的欣喜,这也是手动挡的乐趣吧。可能源于手脚并用的快乐,要不然怎么手舞足蹈呢?如果换成自动挡,或手自一体,那么左脚闲着干什么呢?右手干什么?难道为了照顾残疾人吗?有时,我也会想象没有左脚状态下的操作模式,偶尔尝试一下,得出的结论是:人的自由不是身体的闲散,而是自主可控地活动,或者说,是意识被实现,实践被我们自己意识到。所谓身心合一便是如此,那么又与土豪的挥洒相同吗?意识与欲望的区别在哪里?或无。
最为欣喜的是去超市的路上,在街心花园的甬道上听你娓娓道来,那位髋关节癌症患者的从容与淡定,她的短发,她的目光,她的声音。你不知道她是否读诗,是否有孩子,是否在英国也曾求学,也曾酣畅淋漓地大笑不止,沸腾与宁静都是人生。当我拎着十几斤重的大西瓜来回换手时,快到大鸭梨烤鸭店,后面赶过来一个胖子,高高大大,“我帮您拎一段”,他八六年出生,姓陈,“我在家也照顾过老人,从新西兰留学回来,工作孩子老人顾不过来,有悔恨,现在多弥补一下。”“我还没有那么老吧?”他憨厚地笑笑,在我左前方略高的地方行走着,只是想多帮助人,不犹豫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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