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个话题是老生常谈了。上至各家文人士子以多样体裁歌颂之,下至如今学校学子们的作文题材。我们都有母亲,所以我们笔下的母亲也有千种姿态。今天,特别地,我想说说我的母亲。
一直以来对于母亲都是强硬的状态。好像是猫看到了老鼠。只不过我是那只猫。从出生那刻起,可能因为我是长女,长孙的缘故,感受到的都是周边对我的关心与家人的宠爱。特别是母亲,从未大声训斥过我,即使有的事真的是我的错。也许就是这样一直持续的溺爱行为造成了如今只对母亲强硬的性子吧。以至于我一直认为母亲是刀枪不入的。直到前两天,母亲突然间的晕倒,让我瞬间意识到母亲也只是个弱小的女人,不经意间白发已从她原本稀少的黑发中“脱颖而出”,皱纹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角和额头。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真的也老了。
得知母亲晕倒的消息时,我正在上班,心里顿时一紧,脑子一直在胡思乱想母亲要是真的有事该如何是好?母亲吃了那么多苦,还没享过一天福呢?怎么可以说倒下就倒下呢?那一瞬间,好像以前与母亲的种种像部老电影,在眼前绽放。越想,眼泪越是止不住的流下来。也许,人就是这样吧。总是在感觉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要珍惜拥有的。
我们姐弟两人可以说是被母亲独自养大的。父亲与母亲感情不太好,且爱赌,经常不着家门,不问家事,不管我们。全靠母亲打理家里的大小事务,赚钱养家,照顾我们。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淡,怎知,上天偏偏爱跟我们开玩笑,在我上大学那一年,因为一起意外事件,老板跑了,父亲做了“替罪羔羊”,进了局子。这个消息传来有如晴天霹雳般,炸翻了我们这个本就风雨凋残的家。又是母亲,平静地站了出来,说,“不管怎么样,他(指父亲)始终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毕竟是夫妻,我会想尽任何办法去帮助他。这个家,有我在,就不会倒。”
从此,母亲的受苦日开始了。每天漫无目的东奔西跑的求人之路,听说找这个人可以为父亲伸冤,不顾自己严重的晕车呕吐千里迢迢去对方家里求情,当天还要赶回去上班挣钱养活我们读书,生活,我曾跟母亲说过我不读大学了,可以为她减轻点负担。母亲生气的说,“你好好读书,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天不会塌下来。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像我这样生活啊!”我流着眼泪,点了点头。就这样,我那娇小的母亲硬是靠着自己生生地撑起了这个家,起早贪黑的上班干活,一个人租住在一间不足10平方的小房间里,一发薪水,钱全给了我和弟弟交学费和生活费,代替父亲给爷爷赡养费,却从不舍得买护肤品保养自己,不舍得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不舍得为自己添置点新式衣裳。一件她结婚时买的红色棉袄硬是穿到了现在。每逢放假,她也不休息,到处奔波为父亲寻关系,申请减刑,这期间,受过很多人的冷眼相对与指点谩骂。母亲,毫无怨言,纵使父亲之前对她极不好,花天酒地,没有一分钱给她,而后又丢给她这么大的包袱,让她独自面对这残忍的现实。其实我是有些恨父亲的,他从未主动关心过我们,对母亲也不好,出了事后更是连累了母亲,每当这时,母亲都是教训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这份情感是无法抹灭的。要懂得感恩。孩子。”而后默默地走开去了。
之前看野夫的文章《江边的母亲》,其中有个片段描述让我至今难忘。“真正苦的更是母亲,她不断拖着她的衰朽残年,陪父亲去省城求医。父亲在病床上辗转,60多岁的母亲却在病床下铺一张席子陪护着艰难的日日夜夜。只要稍能走动,母亲就要扶着父亲来探监,三人每每在铁门话别的悲惨画面,连狱警往往也感动含泪。”读至此,眼泪已停不住。联想至我的母亲,每一次去探监父亲的路上,都是晕车伴随着呕吐,脸色惨白,像大病一场。此时的我很是心疼她。可却不知该如何去做。自责感占据着我全身心。见到父亲后,我们姐弟都是情不自禁流泪,许是心疼父亲母亲,许是心疼我们这个艰难多舛的家。而母亲只是暗暗隐忍自己的情感,小声温柔叮嘱父亲要注意身体,不要担心我们之类的言语。而后默默的走开去给父亲交生活费了。我知道,她此刻脸上一定挂着泪。
所幸,母亲因为及时送去治疗,已无大碍。这个独自撑起了我们风雨残破的家的平凡女人,为了丈夫忍气吞声,为了孩子辛勤工作,现在也慢慢老了,需要有人关心照顾她,像里灰写给母亲的情书里说的——
“妈妈
我好像无论如都报答不完你
如果真的有来生
你来做我女儿吧
让我像你爱我那般
爱你一遍”
只叹一句“时光匆匆,愿我们珍惜眼前人”。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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