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精神焕发,欣然前往忘忧谷,准备来一场忘忧之旅。
忘忧谷一路红花绿草,我们一路观山望水,,一路爬坡又下坎,忧倒是忘了,腿痛却忘不了。一路走走又停停,我渐渐落在后面,看见路边一个稻草亭,我索性停下来开始耍赖不走了。
几个抬滑竿的中年男子趁机上前道:“娃儿累了,坐滑竿嘛!”妈妈并不搭理。
“出来玩就是享受,不要舍不得花钱!让孩子不痛快!”另一个中年男子马上帮腔。
“对,老人家也走不动了。”他们一唱一和。
妈妈看看往日很是老当益壮的外婆,确实一脸疲惫,现出老态龙钟样,就叫上外婆和我一起坐,她在旁边陪着走。
两个中年叔叔一前一后抬着滑竿,左右又各跟了两个中年男人。他们开始没话找话跟外婆攀谈起来:“老人家多大岁数了?”“从哪里来?”外婆道:“不远不远,快80了。”
“老人家,福气好啊,这么大岁数还这么健康,能出来玩,家里孩子很孝顺啊。”
“嗯,是啊,我的儿女们都孝顺又有出息!”
“怎么就你们俩女的和孩子出来啊,家里忙吧?“。
”我爸爸上班,没空!”我没心没肺抢道。
“这坐滑杆可贵得很呢。”边上空着的那男人冒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们钱带够了没?”
他冲抬竿的人鬼眉鬼眼眨了眨眼,碰巧我的妈妈看见了他的眼色,心里咕咚一下,感觉不对劲。
“妈,山下的舅舅刚发信来,说表哥今天不出警了,叫我们慢一点,他开车上来陪我们去。”妈妈急中生智对外婆道。
哪里来的舅舅?没听她们说啊?我心里纳闷着,外婆也在纳闷,不过她们不愧母女连心,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则因为这忘忧谷是姥姥曾经朝拜佛山的必经之旅,来来回回好多趟早就老马识途的外婆,联系这几人的话言话语,又想到从来不曾见六个大男人合抬一个小滑竿,先已感觉不对劲。再看前面的路渐渐荒凉僻静了,已不是原来朝拜必走的大路,就清楚意识到这是遇到引人到僻静小路抢劫的歹人了,只要再继续前行,到前面更人迹罕至僻静处就凶多吉少了。
外婆对妈妈的话立即心领神会:“哎呀,糟了!早上在你舅舅家吃的那鸡蛋米酒一定是搁坏了,现在我肚子好疼,不得了了!”
又煞有介事对前后抬滑轿的轿夫道:“师傅,麻烦你们快放我下来,我急,我要下来解个手!快点,我忍不住了。”两个轿夫看外婆这情形似真急,无奈放下轿来。
外婆急对妈妈道:“闺女,你表哥开车上来就上来了,你前面去等等他,再顺便叫你在这不远谷门口警卫室值班的表弟,给我送点药来。”
妈妈立即一唱一和配合:“妈,先我就已经告诉表哥你有点身体不舒服,他应该也快到了,那刚才在来路有个厕所,我们回走几步上了厕所再来。师傅,你们先等着啊。”
“站住!”几个心中有鬼的家伙原形毕露,“先给了钱再说!”
“人有三急,厕所上了又不是不来!”妈妈甩过五十给那男人。
姥姥拉我就走。我还不明所以,妈妈急得用眼色使我。
“五十不够!”“其中那个最壮硕的男人瞪着一双大牛眼道。
“我经常坐这滑轿,每回都二十五,不急着上厕所,还不给你!你想要好多!”外婆老练道。
“一千二!”
“别狮子大开口,我表哥马上开车到一分钱不花!”我妈妈壮着胆道。
“抬到地儿一千二,这怎么着也得五百!”那个有些半信半疑的家伙自动打了个折。
那个壮硕男人推开他靠近来恶狠狠道:“废话少说,一千二,一分不少,要么直接给,要么马上上来继续抬走!”
看他红了双眼,一脸凶神恶煞,旁边几个家伙也抱了双臂,外婆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否则那莫须有的表哥表弟之谎露馅了处境更险了,想人赤条条两手空空而来,死也两手空空,舍财免灾,活着为大。
于是沉着爽朗道:”老话还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闺女,把钱给他们。”
我看这黑心的几个中年男人眼里,露出狼的贪婪,其中那个面相最凶狠的男人一把扯过我妈妈的钱夹子,掏个精光,又一把扯过我妈妈的随身手机,我妈妈死活不肯,还是外婆姜老的辣:“闺女,给他,通通都给他,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大瘟发作,他们肯定好久没活干了,也要养老养小,反正我们染了瘟疫偷偷跑出来,作人世最后的一趟旅行也活不多久了,这些东西我们也没多少用了,就当作我们最后的行善啊。”
一谈染瘟,他们搞不清究竟,就闻之色变了,立即退避三舍。外婆拉着我和妈妈佯装镇定,不慌不忙往回走去,我的心狂跳不止。后面传来争吵:
“这钱怕不是也染了瘟有毒啊,我不敢摸,要不要扔了?”一个战战兢兢道。
“毒你个头,再毒也是钱,你怕饿死还是毒死?”另一个道。
“老子就是毒,以毒攻毒,这个破家什也可以倒卖俩钱,省得她们报警!”
”“怎么就放她们走了?我们该看看那背包里还有什么?看他们走远没?”
听得胆战心惊的我们加大了步伐。一过转弯处,还怕他们追来,我们疯狂加快了脚步,甚至小跑了起来,直至没命地跑进了郁郁葱葱的树林,估计应该是脱离了被追踪的危险,我们才满头大汗停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外婆感叹。惊险一场,总算脱离龙潭虎穴!我怀疑他们就是豺狼虎豹变的。外婆说:“这人啊,为了生存,不是人的事也是干得出来的,哪讲做人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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