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郑哀帝锦如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并且还患有严重的口吃。这也是他被扶上帝位的原因,穆孟颖为的就是在时机成熟之时取而代之。
登基那天,他是哭着被人扶上龙椅的。最可笑的,是穆相国向他参拜的时候,他竟然发抖着从龙椅上跌落,反而跪下来向相国磕头。觉得不成体统的穆孟颖赶忙大声呵斥,居然还把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看不起这个新皇帝,甚至连太监宫女都敢当面揶揄他,而他也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这样的人当上皇帝,很多人都知道大郑的江山是气数已尽了。因此在听说相国有意篡位之后,许多大臣都争先恐后地写劝进表,并成群结队地来到皇帝这里逼宫,为的就是巴结新领导,获得拥立之功。
来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轻而易举的事,一些人甚至还在担心皇帝尿了裤子以后应该如何处理。而如今看到他怒目圆睁义正辞严的样子,众人全都懵了。
大家完全没有这种心里准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谴责,他们根本没想好该如何回答。
然而他的怒火正盛,多年来受过的委屈从他的心底一股脑地爆发出来。借着由头,他开始疯狂发泄自己的愤怒。
“你们都是我国之重臣,食君之俸,不思为国报恩,却想着要助贼篡逆!天日昭昭,你们良心何安!饱读圣贤之书,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怒吼声在大殿上回荡,除了还在傻站着的图叡,其余大臣全都跪伏在地。因为心虚,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许多人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被彻底镇住。大将军发六翦虽然也觉得心中有愧,但奈何他已经投靠相国,两个儿子还在其手中作为人质,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一咬牙站起身来,按着腰间佩剑低吼道:
“陛下,大郑如今气数已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望陛下能识时务,尽早让贤,以免受……”
“你住口!谁让你带剑上殿的!如此僭越,你的眼里真的没有君王了吗!”
“我……”面对突然敏锐起来的皇帝,发六翦猝不及防。他收回按刀的手想要下跪谢罪,又恍然想起自己的目的而没有跪下,只得垂下双手愣在那里,模样十分狼狈。
“你发家本是前朝佃户,太祖武皇帝念你家祖上追随征战有功,才授予其将军之职。此后世代蒙受皇恩,才有你今日之风光,不想如今你竟作此数典忘祖之事!你如何面对大郑历代皇帝,如何面对你的列祖列宗!”
他的话犹如尖刀,句句扎进发六翦的心窝里。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冷汗如雨一般滴落,双手也抖个不停。最后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大喊到:
“臣有罪!臣有罪!陛下!臣有罪!”他伏在地上痛哭失声。
“哟~~,怎么回事啊?是谁的火气这么大呀?”
就在情势调转,原本前来逼宫的众人此时噤若寒蝉之时,一个不阴不阳、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殿外想起。紧接着,一个气势十足的宦官在一群小宦官的簇拥下走进殿内。
看到这个人,他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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