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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6日,星期五,儿子上学的第65天。
今天放学,我们打车回家。刚上车,炳仁居然感慨一句:“忙碌的五天终于结束了”——这得是有多累的感慨啊!
而事实上,五天里炳仁有三天都有请假的痕迹。累,是因为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我打了饭,刚好孩子放学回到我的办公室,我说我们回家。他说,吃了饭再回吧。吃了饭,他又说,不想回去爬那么高的楼梯,所以还是在办公室午休吧。
我听了孩子的话。
下午上学的时间是14:40,所以平时午休起床的时间我是调到14:15,正常情况下炳仁在14:20-14:25之间就可以去到教室。
但今天午休前他跟我说下午要早点去教室,所以14:00铃声一响,我就叫他起床了。根本想不到这家伙醒过来一听到校园的音乐声就哭了,他说“太迟了,我不去了”。
我说我平时的起床闹钟都还没响呢,现在是提前起床了,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太迟”了呢?他说:“反正我就是不去上学了。”
体谅到孩子的起床气,我没有生气。但或许,真的是“慈母多败儿”。我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不去也没关系,我带你出去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太迟”了。我以为,等到他看到自己真的没有迟,他就会转变想法。
往常我们起床的时候,外面都会有学生说话或打闹的声音,但今天因为学生不多,所以很安静。
从第一栋楼走到第一栋楼,才看见值周的老师匆匆走去后门值班——这明明就不迟呀!去到教室,他是第六名,但他就是哭丧着脸说“我不去了。”真的是让人生气。
我说你不去的话就拿书包回去吧。他让我去拿——这时,陆陆续续有孩子上学,有爱看热闹的就走过来围观了。诶!我觉得我的白头发都是为炳仁而生的。
书包我当然没拿。本来中午回到宿舍午休,顺便可以收拾好下午回家要带的东西,然后下午放学可以打一下球再回家的,变成了下午上班前再回去收拾了。
我先去领了个快递,其实这个过程就是想给孩子一个缓冲的机会——学生,哪有不上学的道理?他本来三天两头请假,已经落下不少功课,但身体不舒服,那就情有可原,可现在是闹情绪不去上学,我岂有不生气的?
炳仁跟着我去领快递。包裹领了,我再耐心叫他去上学,可他就是犟得像一头驴。我告诉他要再跟我回宿舍而不去上学,我就抽他。但是,这家伙还是跟着我回去。
实在不想动粗,我再给他五分钟考虑,是去,还是不去?结果还是说不去——这脾气性格还真不是一般的拗。
我无话可说,直接上刑——拿了一个衣架,照着小腿打下去,这下一边哭,一边蹦,蹦得比兔子还快。炳仁哭着说:“我去。”
我曾经跟他说过,一个真正聪明的孩子是不会挨打的,只要观颜察色稍有不对劲,都会想着怎样避开一顿揍,但他每次挨揍都是在反复碾压我做母亲的耐心之后,都是倔强得不得了,一定要坚持自己的错误——我对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有耐心的,并不是一句不合就劈劈啪啪。我自己辛辛苦苦生养的孩子,我当然心疼。
好,终于松口说去上学了。我问他,刚才为什么一直说不去,妈妈都已经把你送到教室了,可你还不去,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说:“我怕!”
我一愣,这可不是小问题,我必须要搞清楚孩子到底在怕些什么。
我好好地问他,“怕什么?”孩子这下放声大哭,他说:“我怕!我怕!”
我心疼地抱住他,抚慰他的情绪,让他平静下来告诉我,他怕什么?
炳仁说:“我怕LBx。”再问原因,他说,这个同学不但给他起外号,叫他“黄炳小”,还扬言说要打他。
而且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孩子,真是让我心疼。我说待会儿我去找老师和那个同学,今天我们四个人一起来解决这个问题。炳仁说,我们三个人就行了,不要老师。我再问为什么?他说老师总是偏袒那个同学。
也就是说,炳仁认为他之前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所以他对老师失去了信任。
实话说,孩子有这样的体会,他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一种无助感。所以,炳仁经常请假,跟这样的心理感受恐怕是有关联的。
尽管孩子已经不太信赖他的老师,但我还是说,事情是在学校发生的,老师要一起来了解情况,共同解决问题。
结果一了解,才知道炳仁跟LBx 积怨已深——LBx 确实有一个坏毛病,总是动不动就给老师打小报告。而且他说炳仁曾经叫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打他,所以他扬言要打炳仁。而事实上,三年级那个同学确实拎过LBx的衣领,但这并不是炳仁叫他做的。
炳仁解释了很多次不是他叫三年级同学打他,但LBx 就一口咬定是炳仁这样做的。而且LBx 还扬言要打他。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炳仁比LBx矮小了一截头(所以LBx 给炳仁取外号叫“黄炳小”),他被人家威胁说“要打他”,他居然只是暗地里自己害怕,而不告诉我和会哥——我知道,我们做父母的,还没有完全取得孩子的信任,也是悲哀。这也是我们需要认真反省的地方。
任何时候,父母都应该成为孩子的靠山。
在今天的调解中,炳仁两次表示说,他不能原谅LBx。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并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他有这样的反应,可见这个同学确实伤害到了我儿子。我说不能原谅就不要勉强,但是大家作为同学,要学会互相尊重,以后大家要“井水不犯河水”。
合得来就做朋友,合不来就保持距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也是一种生活态度。
并不是谁都适合跟自己做朋友的,换到我,我也很讨厌那种动不动就打小报告的人——但是,儿子,我希望你能够坦然、无畏地生活。只有持着这样的心态,我们才能更好地体味生活的美好。
炳仁不完美,他有很多缺点,最明显的就是有时情绪化。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是我们的珍宝,也依然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我们要正确地看待自己,要不卑不亢地生活。
一个人,如果一定要坚持点什么,他必然是有着某种原因。这可能蕴藏着他的软肋。
我的儿子,我一定要让他不但在身体上强壮起来,还一定要让他在精神上变得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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