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我27岁 不尴不尬的年纪 还会偶尔做做满是泡泡的少女梦 更多的是从深邃的梦里醒来 恐惧或甜蜜 都会在短暂的空白之后迅速意识到 我躺在空荡荡的床上 再不起床上班会迟到 没有额前吻 没有拥抱 没有问候 起床吧 我对自己说
22岁的时候 我什么都没有 却对全世界嗤之以鼻 我穿着从步行街淘来的地摊货 格子裙 帆布鞋 对着研究了一整个星期攻略吹嘘要带我吃遍犄角旮旯烧烤摊的T先生说 我们结婚的时候 就办一场烧烤大会 请来全城骨骼清奇的烧烤师傅 一边撸串一边泪流满面听你为我宣读结婚誓词 T先生在等红灯的时候 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我 他说 你脾气这么大 一个星期吵架三次我都要谢天谢地 如果有一天你彻底把我甩远了 我该怎么办 会不会从此丧失爱的能力“就是为了防止你有天娶了别人 也会有一块专属我的挥散不去的阴影”
24岁的时候 我想要走遍全世界 经历了初入社会的喜怒哀乐 以为自己看透了人生 鄙视那些因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伤春男女们 轻看故作深沉笨拙的想要隐晦表达自己是一枚优质青年妹子你怎么你还不赶快扑过来装什么矜持的骚男们 “爱不是市场上的交易,不是小贩的磅秤可称量的。如同精神的快乐,爱的快乐是感受到爱本身的生命流动。爱的目的就是爱,不多也不少”25岁生日的时候 我在日志里这样写着
在平遥古镇流连忘返的我 收到了一个陌生小姑娘的留言 她叫我姐姐 二十几岁的大学生 字里行间尽是稚嫩 不由得让我想起学校足球场雨后弥漫的青草香 她说翻到了我给T先生写的信 看到了T先生从高中到大学有关于我的所有日记 T先生还穿着我买给他的T恤 还是会在好友圈里打听有关于我的消息 “小姑娘 你想多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你要不提起 我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既然喜欢 别管那么多 好好爱他”我毫不犹豫的拉黑了这个小姑娘 迅速锁了手机 继续坐在古镇喧嚣的石阶上 和闺蜜迷失在卖唱歌手的嘶吼里
那一刻我在想 多么艰难 也要嫁给爱情 这世界那么多人 谁能没有过去 如果不能战胜自己和别人的过去 就是一种悲哀
26岁的时候 我活在莫名其妙的任性里 你图啥 你傻不傻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你确定吗 你好天真 这是所有人跟我聊天用的最多的语气词 我沉浸在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里出不来 我说 我这么努力 就是想要任性啊 我是很任性 几乎没有的独处 少的可怜的关心 生病在医院孤独的躺了四天 他们说 你松松口 为自己想想 立刻都会有人来照顾你 你何苦 是啊 我何苦 看着他们的眼神 我想起了大学时候我写过的一句话“不要让你的名字在任何人心里唤起悲哀”
直到几天前 我深信不疑 我在嫁给爱情 我喜欢他 再过几个月就两年了 我的世界里只有我的D先生 在一起的时候我喜欢牵着他的手 大多时候看着他的消息傻笑 常常和闺蜜聊起他 “他有什么好呀”他们总这样说 “我喜欢啊”“傻姑娘”这才是爱情 爱情会让人变傻 我这样告诉自己 22岁的时候我想像过 嫁人的时候一定要清一色的凯迪拉克做婚车 伴郎一定要帅 司仪一定要小清新 仪式一定要特别 婚纱要美到窒息 26岁我对D先生说 我不喜欢那些细碎无味千篇一律的婚礼仪式 办不办都无所谓 我不喜欢那些做作死板的婚纱照 拍不拍都无所谓 我放弃了所有年轻时候对于仪式感的幻想 并不是因为老去 我唯一想像过的就是 我要为他穿一次白纱 让他感受到我笃定的眼神泪流满面 我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牵手都会溢出满世界的粉红泡泡 那些仪式感已经没那么重要 我想像为他做饭 为他跳舞 他窝在沙发看电视 我在他怀里看书 我们开车在路上晃 一起哼唱电台里的金曲 甚至在深夜里等待他应酬回家 都是幸福 是的 26岁我像患上了花痴晚期 恨嫁到觉得全世界都在笑我
还有一个月27岁 我的心疼了一个星期 每个晚上都要上演一场荒岛求生 当夜幕降临 人们各自睡去 我必须要自己和自己对话 像是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我安慰自己 推翻自己 肯定自己 否定自己 我打开一本本书看了两三页又合上 放了音乐又关掉 开灯关灯 吃了两口冰淇淋又扔掉 打开窗帘看着夜色 以为自己就要被抛弃在这一片深的无边际的黑暗里 是的 我自以为聪明有想法 深谙世事 但我说服不了自己
在感情里 我从一开始就被惯坏了 或者一直以来都是极度自私的 这样的感情洁癖成为我最大的裹挟 我看到D先生前女友几年前甜蜜的捧着玫瑰花和巧克力的照片 小世界彻底崩溃 虽然那是我最不屑的礼物 曾经为了躲避在街上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尴尬 我伤过别人的心 但这一次 我还是嫉妒了 此刻我无比佩服发明“吃醋”这个词语的大神 那一瞬间就好像猛然被灌了几大碗醋 胃里翻江倒海的烧着 咕咚着 不像酒 因为它不醉 你无比清醒的疼着 我想到了平遥那晚找我的小姑娘 无助如她 悲哀如她
爱会让人平和满足温柔笃定 不满足的爱才会让人在深夜被心魔桎梏 我被嫉妒绑架 喘不过气 怀疑一切 这是个怎样凉薄的世界 人人都想付出少一点 获得多一些 那些爱着一个人 娶了嫁了另一个人的还少吗 这些年 我冷眼看着 一遍遍告诫自己 不要沦为婚姻的牺牲者 做最爱他和他最爱的人 一直以来 我最爱他 所有人都知道 所有人看在眼里 他最爱我吗 我居然没想过
同事说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他爱谁重要吗 对于男人来讲 爱也就是那么一阵子 后面都不再是了 同事说 你还年轻 像一张白纸 考虑这么阳春白雪的东西会让人觉得可爱 像个白天鹅 但若干年后你人老珠黄 还在追求感情洁癖 也只能沦为一颗昂着头的干瘪老树而已 你要打算让自己变得那么悲怆吗
D先生说 这个心结他解不了 只能靠我自己自己想通 D先生不说 我也知道 这个心结他解不了 这是我自己强行下给自己的枷锁 我带着它沉重的行走 怎么也不肯放下 我看过许多的书 走过许多的路 旁观过许多的故事 我曾经自信满满的对着我一个个在感情里找不到出口的朋友大刀阔斧的讲道理 我以为只要够爱 一切都不是问题
D先生发来一张张新房装修的家具图 他说不给意见住进来了可不要不喜欢 他说小傻子 还在胡思乱想吗 我知道只要我乖乖的听话 我即将成为他温柔的妻子 他会在新婚的床榻前给我额前吻 恰到好处的力度 我云淡风轻的表情下扑通出一整个世界的粉红 “我想要离开他 我怕他爱的不是我 如果我离开他 他会思考最爱谁 他会永远记住我” 朋友听到我的想法 只说了三个字“你疯了”
是的 我疯了 我的爱情输给了我的骄傲 我爱他那么久 不在乎他曾经对我若即若离的态度 不在乎一个人熬过所有最需要关怀的时候 不在乎放弃所有积累回归他身边 在眼看修成正果的时刻一张陈年照片把我打回原型
我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 当你开始验证他是否爱你时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们见过父母 他说我什么都好 我想要的东西 他总会说 你喜欢就好 我们从不大声争吵 只会皱着眉头说 这样不太好吧 对方势时的接过一个“哦”共识即达成 我生病的时候 他问候我 好多了吗 多喝水 我出去玩的时候 他说好好玩 注意安全 我突然好想念那个22岁那个吵闹任性的我 霸道的不可一世 什么矜持 什么温顺 什么大智慧 一颗赤诚的心和对对方深信不疑的安全感足以撑起一整个热烈的爱情故事
27岁 我爱的人想要娶我 27岁 我决定和他说再见 因为 我告诉自己要嫁给爱情 不只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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