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也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鸽们——也有给鸽子炖汤的,也有把汤喝了的,也有大鸽子抢了他原汤的,也有喝汤烫到的。鸽们那时候的脸色,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鸽,打他儿鸽,嘴里说道,“CoinF博士呀!我要喝了汤才出气!”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吃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鸽,便都哄笑起来。陈老五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拖我回家,家里的鸽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眼色,也全同别鸽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鸽子。这一件事,越教我摸不出底细。
前几天,狼子村的佃鸽来告荒,对我大鸽说,他们村里的一只大恶鸽,给大家炖了,几个鸽便拿出大铁锅来,用汤炒鸡蛋,可以壮壮胆子。我插了一句嘴,佃鸽和大鸽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鸽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炖鸽,就未必不会炖我。
你看那女鸽“喝汤出气”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鸽的笑,和前天佃鸽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他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没有的,这就是炖鸽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鸽,自从踹了古家的簿子,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鸽是恶鸽。我还记得大鸽教我做汤,无论怎样好鸽,翻他几句,他便打上几个圈;原谅坏人几句,他便说“翻天妙手,与众不同”。我那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究竟怎样,况且是要吃的时候。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炖鸽,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速食鸽汤”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炖鸽”!
书上写着这许多字,佃鸽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睛看我。
我也是鸽,他们想要炖我了!
......
没有炖过鸽的鸽子,或者还有?
救救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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