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打我，我就……》
/山下
话没说完，他又挨了一脚
这个他叫了三十年爹的人
这个暴君，这个酒疯子
此刻凶相毕露，吼道
小杂种，你就怎么样？
你敢造反不成？
是的。他不敢。像往常一样
他颤抖着垂下头颅
他看到老婆，嘴角轻蔑的笑
而母亲，在一边偷偷抹眼泪
5岁的女儿，躲在门后不敢出声
惊恐的眼神，像鹰爪下的兔子
集市上人声鼎沸。他徘徊犹豫
终于下定决心，买了一瓶农药
到家时，血红的晚霞妖艳无比
父亲还没回来。他踅进厨房
饭做好了，他再次犹豫
真的要毒死那个恶魔吗？
农药瓶盖已打开，他手抖得厉害
突然门被踹开，一股酒气涌入
接着父亲骂骂咧咧闯进来
看到他手里的农药，父亲脱鞋就打
骂他不成器，是窝囊废
“只有婆娘才会喝农药自杀
你不配做我儿子！”
躲闪中他摸到一把菜刀
摸到菜刀他大叫一声砍了出去
正中脖子，父亲倒了下去
血渐渐流干。那个人闭了眼
像病倒的老水牛，不中用了
再也不会有力气打他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是的，父亲。他也是父亲
他想到女儿蜡黄的小脸
想到村里人常常嘲笑他
你哪有女儿？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他想是时候，去找那个
在父亲一手操办下
嫁给自己的女人算账了……
——2019年7年4日（阿渣阿美系列第36首）
（山下，原名杨兴贵，1987年生于云南。
主编微刊《文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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