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39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1）

作者: belle044 | 来源:发表于2023-10-12 16:17 被阅读0次

第39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鹧鸪天宋·辛弃疾

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鹧鸪天元·刘敏中

一段清香云锦秋，双花开处尽风流。只应无语常相并，却是多情不自由。

湘水怨，汉滨愁，淡烟斜日两悠悠。凌波不下横塘路，对立西风共倚楼。

第39集，因为高震的意外身亡，皇后是彻底得罪了高相，为了帮母后、帮自己缓和与高相的关系，李承鄞故意抛出赵良娣，以陷害她害绪娘滑胎、再叫她丢掉半条命的方式，帮母后顶罪，自己也顺势后退了一步。在这一过程中，为了避免牵连他绝不肯牵连一丝一毫的小枫，李承鄞故意在清宁宫门口给了小枫一个耳光，和小枫彻底闹翻。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李承鄞狠下心给了自己的挚爱一个耳光，小枫那么天真淳善，当然就当真了，火冒三丈的她毫不示弱，用更大的力气狠狠地还了回去，还恨不能指着李承鄞的鼻子骂，说她不稀罕做太子妃，你现在就废掉我好了！瞧着挚爱的泪眼和怒火，李承鄞是彻底怕了，他自觉已经失掉了他这么久刻意讨好小枫所积攒下来的、小枫待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情意，一辩不敢辩，踉踉跄跄地走掉了。李承鄞情思郁结，又大病一场，像个可怜的被母亲抛弃的小孩子一样，蜷缩着身子入睡。

与张皇失措到大病一场的李承鄞相对的，是出于对李承鄞无欲无求的爱，很容易就原谅他的小枫。小枫只是不吃不喝了一天，就缓和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李承鄞是因为赵良娣受罪心里着急、难过，才迁怒自己的，不是无缘无故打我耳光，而且，我也没吃亏啊，他挨的打比我要重，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不信我、不肯为我打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做什么要生气呢？小枫就这样再次放过了李承鄞，再次开始用自己温暖的爱沉默地关怀、呵护起他来。

此时的忘川夫妇，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了，他们一个是“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一个是“只应无语常相并，却是多情不自由”。是啊是啊，身处权力中央，若想挚爱不被权力反噬，李承鄞对小枫的所有保护，都是不可或缺的；小枫又那么天真淳善，丝毫不会演戏，李承鄞不告诉她任何内情，也是至关重要的。我没有指摘李承鄞的意思，我只是在感叹权力之肆虐，环境让一对有情人生生分开两边。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天色未亮的时候，高相就在高坤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准备坐上马车入宫参加朝会了。秋雨淋漓，高坤一边搀扶父亲，一边还给父亲打着伞。

就在高相准备上车的时候，一人一马飞奔而来，高坤问道，“什么人？”那个人滚鞍下马，立刻跪倒在地禀报道，“高相国！高相国！三公子在进崖州途中遇到野兽，他已经……已经……”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他就张开了自己手中的那一面已经碎裂的小铜镜，以证自己所言非虚。

1.秋日阴雨，一般是不打雷的，可是今天早上却雷声阵阵，引起了高相的注意，他还特意瞧了瞧天色，听了听雷声。编剧借此暗示，即将发生非常诡异、非常反常的事——高震的意外身亡。

2.来报信的人手里拿的那面小铜镜，是高震一直随身携带之物，当初宣德王被赐死的时候，高震还拿这面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头发，还说宣德王的死大快人心呢！可惜的是，高震也没有逃脱被权力吞噬的命运，这面铜镜就见证了他是如何被政敌杀死的过程。

那个人不敢往下说了，高相仍然听懂了，他直接就愣在了那里，高坤那么偏爱他的弟弟，听见这样的话，立刻暴跳如雷，他也顾不上给父亲打伞了，一把把伞甩了出去，怒斥道，“你胡说什么？！”高坤觉得这个骑兵是在诅咒自己的弟弟，他一定还好好地活着呢！

高相一下子就为这个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痛心到昏厥了过去，还从凳子上摔了下来，高坤还有高家的侍从们赶忙冲上来扶住了高相，把高相给抬到高府里去了。高相这一回，是真病了，不是为了保高震的性命，在家装病。

高相不来上朝，这么反常的事，容霜一定会去打听，所以朝会结束后，打听出来的容霜是彻底的跳脚了，她掀翻了宫娥们刚刚捧着给皇后梳洗过的铜盆，冲进了清宁宫，皇后听了这个消息，但觉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歪倒在了自己的正座上。皇后是觉得，自己是彻底完了，高相会因为高震之死彻底恨死自己，再也不肯支持自己了。

李承鄞也在同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本来在写着什么的，惊得他一下子停下了手里的笔，问道，“什么？高震死了？”裴照赶忙回禀道，“此事全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之前，赵世玄查到高震是杀人凶手，还不来上报的时候，裴照就担心过，万一赵世玄做过了头，会让太子得罪高相与皇后，现如今，裴照一听到这个消息，猜出是有前科的赵世玄所为的裴照，当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此事全然不在计划之内，只怕不好收拾了。

虽然裴照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己的主君明言，他怀疑是赵世玄所为，李承鄞略一沉吟，就一下子想明白了。李承鄞气得猛地把笔给摔到了桌案上，咬牙切齿道，“一定是赵世玄！整个上京城，只有他想让高震死，也只有他敢！”

这个结论其实很容易推断出来，不光裴照、李承鄞能想明白，皇帝、皇后、高相、瑟瑟全都能想明白，所以，在分析后面的剧情时，绝不可忽视这个所有人都知道是赵世玄杀了高震这个大前提。

裴照担心道，“高相若彻查下去，查到赵世玄身上，那最终矛头也许会指向我们！”裴照惟恐自己的主君被赵世玄这颗不听号令的棋子连累，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向太子示警。

李承鄞沉思道，“好在他赵世玄手段还算高明，此事未必能查出个结果。是好是坏倒也说不定，至少高相和皇后之间，必生嫌隙，我们也不算失手。”

1.李承鄞当然知道高震明面上的死因是什么，不就是赵世玄派去的杀手，把杀人现场做成了野兽袭击致人毙命的模样吗？李承鄞觉得，此事未必能查出个结果，我们总有办法推脱。

2.李承鄞首先想到的，是此事对自己的利弊，这时候的李承鄞，早已成为像他父皇那样，只问利弊不问是非的人，他才不会为高震的枉死感到可怜（和当初李承鄞愿意把在皇家围场猎到的猎物献给先太子的母妃慧贵妃完全不同了），他在不是小枫的人面前，早已摆脱了待人以诚、明媚鲜妍的顾小五的模样，所以，李承鄞只说此事过后，高相与皇后必生嫌隙，我们离间高相与皇后的计划，完全不算失手。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就是李承鄞仍然没有在裴照面前承认他待皇后的情意，他仍然在做戏，好像心中就只有离间皇后与高相这一件事，丝毫不管皇后的死活。这还是代表着李承鄞这个人他谁也不信，不肯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任何人。

李承鄞反应极快，他立刻吩咐道，“听着！赵世玄那边，我们得装作不知情，至少面子上还得为赵家记一功。你让你手下的人，去挑些东西送去赵府……”说完，李承鄞轻轻转了转眼珠，立刻推翻了之前的话，改口道，“还是送去青鸾殿吧，瑟瑟自会明白！”裴照立刻领命而去。

1.面对高相、皇帝和皇后，李承鄞当然要装作他对此事毫不知情，和当初他装作不知道赵世玄查出是高震杀死张参的事是一样的，免得把把柄递到高相的手里，让误会是他指使赵世玄杀高震的，平白无故地被赵世玄连累。同时，他和赵世玄做切割，也是在摘干净自己，就是万一此事真的查出个什么结果的时候。

2.面对不听号令的赵家，李承鄞就没必要装作对此事不知情了，他需要趁机拉拢赵家，告诉赵家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从而为他下面利用赵家甩干净皇后做准备。

3.李承鄞为什么不给赵世玄放他欣赏他的所作所为的假消息，而是放给赵良娣呢？我觉得有两个个原因。①李承鄞给瑟瑟赏赐，更不容易引起高相与皇后的注意；同时，李承鄞觉得瑟瑟非常聪慧，她一定能明白我此举的深意，帮自己传递我欣赏她兄长杀死高震的假消息。

②李承鄞在利用瑟瑟待自己的情意，他知道，他下面要把赵良娣甩出去给皇后顶锅了，瑟瑟深爱自己，让她受罪，她一定以为她是在代我受罪，绝不会把我咬出来。（李承鄞对瑟瑟，可真是渣到底啊！）

4.这里自然而然又引申出李承鄞为什么决定用赵良娣来甩干净皇后的理由。①瑟瑟是后宫的人，皇后可以利用绪娘陷害她，以帮助皇后缓和与高家的关系，皇后与高家的关系缓和了，对自己不得罪高家，不在设计陷害高相之前打草惊蛇是有益无害的。

②李承鄞想趁机逼迫皇后叫绪娘流产，以保住自己和小枫的儿子得到嫡长子、皇长孙的尊贵身份，成为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③瑟瑟在后宫之中，他还有太皇太后与皇后两张牌来保住瑟瑟的性命，以免他真的因为甩干净皇后而让自己彻底失去赵家这张牌。

④在李承鄞为了保护皇后而假意为了瑟瑟拉锯的过程中，他会以保护瑟瑟的名义，告知皇后他对皇后的底线——不允许任何人伤了他的女人，也就是小枫。他希望能在扳倒高相之前，首先叫小枫在皇后面前彻底地过了明路，皇后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心上人，以免他最看重的两个女人出现裂痕，他不好收拾。这一点，到了下一集再细细地说。

高相是真的为了高震的意外身亡卧病在床了，高家也明白，高震的死绝不可能是皇后所为，而是赵世玄，但是皇后之前为了控制太子的设计，是高震被赵世玄所杀的导火索，高相当然不肯见她。

皇后听见高相以身体不适的借口，不肯见她，惟恐失去高相支持的她，还是不肯走，“那本宫便在这里等舅舅歇息好。”高府的管家听了以后，只能悻悻地退下了，容霜见了，只能劝皇后暂时离开，皇后也不得不和容霜离开了。

编剧写这个情节，当然是为下一集中，高相终于肯见皇后做铺垫的。李承鄞知道，他的母后是真的得罪高相了，他对皇后那么真心，当然想要帮助受赵世玄连累的母后，于是，他故意给高相放消息，让高相假借皇后的手惩治赵良娣出气，来帮母后纾困。在李承鄞眼里，既然是赵良娣的哥哥做出这等事来，他把赵良娣甩出去帮皇后顶雷，也是自然的事。

华熹殿中，高如意含泪给自己三哥的牌位上了一炷香，这时，内官突然禀报皇帝来了，如意慌乱不已，赶忙跪地参见了陛下，皇帝也面色和善地立刻叫她起身了。

皇帝为什么会来？根据后面的情节可知，如意说，皇帝已经不大来后宫了，也没大宠幸其她的嫔妃。所以，高如意才敢在她的华熹殿中私设牌位，祭奠她的三哥，如意知道，哪怕皇后知道了，都不会追究她做这样不合宫规的事。

皇帝来探望如意，当然是因为他也猜出来，高震是赵世玄杀的了。为了帮李承鄞安抚高家，皇帝又来到了华熹殿，很是说了不少好话。这可以看作是皇帝对李承鄞的偏爱，皇帝才不是为了皇后。

皇帝叫如意起身，如意吓得根本就不敢起来，继续跪在了那里。皇帝瞧见了高震的牌位，问道，“如意，你这是？”

如意赶忙就叩头告罪了，“陛下赎罪！臣妾为祭拜三哥，在宫中私设灵位，虽知触犯后宫大忌，但臣妾与三哥从小最是亲厚，臣妾却连三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实在想念！所以……”如意说着说着，就为了三哥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1.从灵位上来看，上面写的是“轻车都尉高震之神位”，之前审理张参案的时候，刑部尚书宗奂曾说过，高震是刑部侍郎，但这只是一个虚职，他并不真的在刑部供职。这个“轻车都尉”，应该是高震死后，高相帮自己的儿子活动追加的勋官，希望高震的身后名能好听一些。

2.此时如意哭，绝对不是假的，她并不是故意哭帮自己脱罪。因为如意之前就对着牌位默默地啜泣来着，如意是高家最小的女儿，高震又是最小的儿子，他俩年纪相差不大，一定是从小的玩伴，高家人又最重骨肉亲情，如意所说的，“臣妾与三哥从小最是亲厚，却连三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实在想念！”绝对做不得假。

3.摄影导演特意给了一个如意伏倒在皇帝面前的全景镜头，暗示如意与皇帝真的是云泥之别的事实。如意只是个可怜的后宫女子，和瑟瑟对李承鄞一样，她真心爱慕皇帝，渴望皇帝的宠幸。皇帝可没要求皇后、顾淑妃、明月这么拜过他，所以说，到了故事的结尾，高相倒台后，如意因为身怀皇嗣而被迫喝下堕胎药，小产血崩而死，是早就注定的事。

皇帝才不信如意待自己的情意，不过他是来安抚如意、安抚高相的，他当然不会追究如意犯这样的小错，于是皇帝温声道，“先起来吧。”如意诚惶诚恐道，“臣妾不敢！”

皇帝又明言道，“如意，朕不会怪罪你，来，起来。”说着，皇帝就伸出手，要如意起来。如意瞧见皇帝向她伸出了手，是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惴惴不安地把手交给了皇帝，起来了。起身以后，如意又主动放开了皇帝的手，轻轻拭了拭泪。

如意对皇帝的态度，也像极了瑟瑟对太子的态度，那就是永远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惟恐惹得皇帝（太子）发怒，坏了自己的恩宠。她们都是在发自内心地爱着对方之上，更有一层敬重与畏惧在，直接的表现就是，她们虽然渴求得到宠幸，但绝不会在皇帝（太子）不准的时候，去亲近皇帝（太子）。这一点，倒是和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很像。

皇帝问道，“如意，你怪朕吗？”

如意听到皇帝问她这样的话，都顾不上拭泪了，赶忙回禀道，“陛下！三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触犯了国法，臣妾不敢有任何怨言！”如意又陈情道，“父亲从前忙于朝政，对三哥管教不严，三哥的错就是整个高家的错，臣妾思念三哥，亦惶恐，高家因此蒙羞！”

1.皇帝当然是在拉拢、安抚如意，之前，皇帝在贬斥李承鄞出上京的时候，他也主动说过“玫娘，你怪朕吗？”这样的话给皇后听，但这只是糖衣炮弹，他放低姿态，为的还是甩干净自己，为的还是前朝的局势。

2.如意深爱皇帝，当然不会怪皇帝，她还是延续了之前高相在保下高震性命时所说的套路，先是认了高震的罪，不敢有怨言；但是从小冰雪聪明的如意又不忘趁机帮高震、帮高家说好话，说都是因为父亲忙于朝政，才疏忽了对三哥的教导，高家人自觉知法犯法，因此蒙羞。

皇帝终于说出了他此行前来的最大目的，“虽然高震于国法不容，但是高相他仍然是国之栋梁，我朝众臣之首，朕是不会因为高震，对你们高家有其他任何偏见的。”如意见皇帝瞧着自己，说出这么情真意切的话，大受感动，赶忙行礼道，“谢陛下！”

如意当然也知道，皇帝是在安抚自己，于是她惴惴不安地说道，“陛下，臣妾还想向陛下求一个恩典。”皇帝鼓励道，“尽管说。”

如意含泪道，“父亲身体每况愈下，请陛下准臣妾过几日回家小住，陪陪父亲，以尽孝道。”如意觉得，皇帝有安抚高家的意思，父亲在失了三哥以后，又真的卧病不起，便想求一个恩典，让自己能回娘家小住几日，给父亲侍疾，也能安慰一下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皇帝当然会答应，当初珞熙公主随着她的母妃回益州省亲，皇帝都准了，如意只是出宫回上京的高府而已，他当然会准。皇帝赞许道，“好啊，既然你有这等孝心，朕准了。”如意赶忙谢了恩。

编剧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写这个情节。皇帝从很多细节上，知道高家是非常看重骨肉亲情的一家人，而且，高相对自己女儿的心意，和对儿子的心意是一样的，所以，皇帝会明白，如意是他捏在手里的一张肉票，当他想要惩治高相的时候，只要拿如意的性命去恐吓高相，高相一定会乖乖束手就擒。后面的情节，也的确是这样演进的。

在这部剧中，所有人都毁灭于他珍爱的东西。高家毁灭于亲情，赵家毁灭于权势，柴牧毁灭于家国大义，顾剑毁灭于赎罪，皇帝毁灭于他对顾淑妃、对李承鄞的爱，皇后毁灭于她给李承鄞的母爱，小枫毁灭于李承鄞，李承鄞则毁灭于小枫的伏剑自刎。（所以，我很恐惧，我怕我也会毁灭于我所珍爱的东西，所以不肯沉迷于任何事物。记得大学时读过尼尔·波茨曼《娱乐至死》，里面就提及了这句话，“我们终将毁灭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里面还提及了信息媒介的进化史，从口语到文字，从文字再到图像。在从口语到文字的进化过程中，人类学会了思考；在从文字到图像的进化过程中，人类忘记了思考。所以尤其注意不能忘记读书，忘记思考。可是现在来看，只怕多多地求学深思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怕我会抑郁，会发疯，又想要学习打坐冥想，放空自己，得到神的启示与荫蔽。）

如意回家省亲了，高坤亲手给如意斟了一杯茶，问道，“妹妹最近与皇上如何啊？他常去你那儿吗？”高坤瞧了托腮沉思的妹妹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三哥刚走，父亲最近心情也不是很好，如果你能在这个时候怀上龙种，对父亲也是个宽慰，而且你在后宫的地位也能生根啊！”

1.摄影导演在高坤问如意恩宠的时候，特意给了高相豢养的那只金丝雀一个镜头，暗示如意就是皇帝豢养的金丝雀，哪怕她暂时离开了皇宫，也逃不出皇权的牢笼，最后只能被皇帝逼死的结局。

2.高坤希望如意能够尽快有皇嗣，这对卧病在床的父亲来说，是绝佳的宽慰。皇帝必然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一直宠幸如意，直到她怀上皇嗣，以便麻痹高家，为配合李承鄞扳倒高相做准备。

3.高坤说，如意怀上皇嗣的好处是让她在后宫的地位能够生根，高坤的心思，也必然是高相的心思，他真的没有非要舍了李承鄞这张牌，转而扶立如意之子登上皇位的意思，高家知道，哪怕如意有了儿子，也太小，皇帝不会同意的，而且高相一直看不透李承鄞，一点儿都不敢轻视李承鄞，高相只是想要把如意的儿子当作是他们高家被李承鄞舍弃后的底牌而已。

如意听了这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哥哥，皇上最近有些不对劲，不但不常到我宫中走动，也不常去别的嫔妃处，行踪诡异。”

高坤一听这样的话，立刻就顾不上饮茶了，他放下了茶杯，道，“是有些诡异，有别的发现吗？”

如意深爱皇帝，她当然想要怀上皇嗣，想要固宠，在听到哥哥提及希望她有龙嗣的时候，如意作为备受冷落的后宫女子，幽怨不已，她再也不是那个心里只有父兄、阳光明媚的高家大小姐了，她想要得到皇帝的恩宠，这是一个女人在爱上一个可以拥有很多嫔妃的皇帝以后，必然的境遇，她会吃醋，会争宠，可怜无比。所以，如意说，她在发觉皇帝不来她这里以后，又去打听了皇帝宠幸了谁，结果发觉皇帝谁也没宠幸，还行踪诡异。

高坤听了这话，当然觉得奇怪，皇帝竟然谁也不宠幸，这不符合常理。高坤也知道妹妹待皇帝的情意，知道妹妹渴望有龙嗣，赶忙就问还有没有别的不合常理的事，好解妹妹的烦忧。

皇帝之所以谁也不宠幸，还行踪诡异，当然是因为他一直在和明月在一起，明月和已逝的顾淑妃那么像，那么像，直接把他的魂儿给勾跑了。皇帝对顾淑妃、对明月的感情，特别像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

如意苦闷无比，赶忙道，“不瞒哥哥，我花了些周折，买通了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太监说，皇上最近经常深夜出宫，我便斗胆叫人跟了一下，发现皇上去的地方是……鸣玉坊。”

皇帝身边的人，岂是那么容易买通的？这个小太监，一定是李承鄞安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他在故意给高如意放风声，以便把明月的存在假借如意之口告知高家。李承鄞知道，高家看重骨肉亲情，他们一定会为了如意彻查明月的身份，帮如意固宠，然后他就可以趁机把明月是陈氏遗孤的身份告诉高相，以为在鸣玉坊假意刺杀皇帝嫁祸高相做好准备。

皇帝与李承鄞身边，都有各自向对方埋下的、盯着对方的眼线，也就是侍女和小黄门。李承鄞最大的牌，也是最好用的牌，就是明月。后来，李承鄞在东宫正殿和裴照议事的时候，很多时候是不避小黄门的，就是他在故意给皇帝放消息，这个细节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