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艺术史九讲》读书笔记，原著作者马克.盖特雷恩

整个中世纪，画家被认为是手工艺人，与木工，金匠和其他手工艺人在同一个等级。到了16世纪中叶，情况却大不相同，米开朗琪罗声称在意大利，位高权重的君主既不受人尊敬，也没有名望，被大家奉为神明的是画家。从默默无闻的手艺人到比君主更受人尊敬的艺术家，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简单的回答是：文艺复兴。大概从1400年持续到1600年的文艺复兴给艺术领域带来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甚至可以说，文艺复兴是“艺术”这个概念产生的时期。这几百年里，绘画，雕塑和建筑开始在西方人的观念中赢得优越地位。

“文艺复兴”这个词的意思是重生，它指重新对古希腊，罗马文化发生兴趣，这是该时期的关键特征之一。中世纪可以说完全是宗教的世纪，而到文艺复兴时期的学者认为，合理的教育不仅应该有基督教教义和基督教作家的研究，还应该包括对前基督教世界重视领域的的研究，比如语法，修辞，诗学，历史，政治和道德哲学等。

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赞成对知识本身的追求，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人并不像中世纪教会宣传的那样，在上帝眼中毫无价值，相反，人是上帝最优秀最完美的造物。理性和创造力是上帝的礼物。面对上帝，人应该做的不是发抖和顺从，而是奋发向上，努力实现自己全部的智力，道德和创造才能。或许我们现在认为这样的想法很普通很正常，但在长达几百年宗教统治的中世纪，这种想法简直不可想象。

这种思想对艺术的意义是巨大的。艺术家重新对观察自然界产生了兴趣。在研究了光的效果之后，他们提出了明暗对比技法；注意到远处的物体看起来比近处小之后，他们创造了线性透视法；在发现距离会让细节和色彩变模糊之后，他们提出了空气透视原理。还有许许多多一直沿用到现在的技法，都是在文艺复兴时期提出的。

同时，裸体重新出现在艺术作品中，因为人体被认为是上帝最高贵的造物。“谁会那么无知，居然不明白脚比鞋更高贵，皮肤比穿在身上的羊皮更高贵”。

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著作此时又被人们重新研究，罗马作家维特鲁威的建筑专著被人废寝忘食的阅读，拉奥孔群像以及更多遗迹被发掘出来，它们称为了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的灵感来源和范本。我们还是跟随时间的发展，来看看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

目录

1. 文艺复兴

  1.1 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和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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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文艺复兴

1.1 意大利文艺复兴早起和盛期

为什么文艺复兴起源于意大利？学者们提出了许多理由。首先意大利是最早摆脱中世纪的混乱，实现经济复苏的地区之一，强大的城邦富有，独立，争强好胜，商业剧透们聘请并资助最好的艺术家，同时教会的中心罗马也在意大利；其次，人文主义最早也出现在意大利，第一个于希腊研究有关的大学职位也是在意大利设立；最后，意大利人长期生活在古罗马遗迹中间，他们自认为是这个古老文明的直系后裔。

1.1.1 雕塑家 多纳太罗

在第一代文艺复兴艺术家中，最杰出的雕塑家显然是多纳太罗。他早期的雕像作品《圣马可》体现了这个新时代的特点，尤其是当我们把它同沙特尔大教堂中雕造于中世纪的雕塑进行比较时。

圣马可

哥特雕塑家观察到的是表象：脸，衣服，四肢，而多纳太罗则按新时代的方法进行了系统的思考：人体为覆盖在外面的布料提供了框架，所以应该被首先考虑。文艺复兴雕塑家常常用黏土做一个同尺寸的裸体人体模型，然后把浸过泥浆的亚麻布裹在它身上做成衣服，在布变干之前整理好褶皱，再用大理石复制这个模型，足以见得他们的思考方式发生了变化。而学者们认为，多纳太罗是第一个这样干的雕塑家之一。

圣马可在安放在壁龛里，但跟大部分中世纪建筑雕塑不同的是，它无需依靠建筑物作为支撑。这尊完全立体的雕像可以真正的自由站立着，右腿承重，左腿弯曲。肩膀则做了平衡补偿，左肩低，左肩高。衣服回应着身体，我们明显感觉到，如果圣马可动起来，衣服也会跟着一起动。

1.1.2 雕塑家 洛伦佐.吉贝尔蒂

洛伦佐.吉贝尔蒂是多纳太罗的老师。他在1401年为佛罗伦萨的教堂设计青铜浮雕后，就出名了。到1425年，他承接了这个教堂第二对大门的浮雕制作。此时已经有人发现，描述并公布了线性透视法，吉贝尔蒂充分利用了这一新发现所开辟的可能性，设计和制作了《雅各和以扫的故事》。

雅各和以扫的故事

我们可以看到，前景处优雅，丰满的人物站在一条人行道上，以人行道的汇聚线为起点，空间向后退去，这种后退一直有系统地延续到作为背景的建筑物的尽头。文艺复兴艺术家用这种基于理性设计的新空间，使自己的构图变得清晰，有序。而清晰有序则是希腊哲学中与美相关的两种品质。

艺术家以建筑物作为背景来组织构图已经很长时间了，吉贝尔蒂最大的创新在于把建筑和人放在同一个尺度上来想象，而不依赖以前的艺术家如杜桥那种微缩的符号式的建筑。

庄严圣象祭坛画 杜桥 中世纪

吉贝尔蒂对此作了颇为正确的夸耀：“我以最大的小心谨慎，细致周到来做这件作品。房子的比例跟人眼看到的一样，他们是那么真实，如果你站在远处，就会觉得他们是立体的，而其实，他们只是非常浅薄的浮雕。”

1.1.3 画家 马萨乔

马萨乔为绘画艺术做出的贡献跟吉贝尔蒂很类似，使用线性透视法这一新技术构建一个可信的深度建筑空间，作为任务的背景。比如下面这幅三位一体与圣母，传福音者圣约翰和供养人。

马萨乔 三位一体与圣母，传福音者圣约翰和供养人 中世纪 耶稣受难象

作为对比，我们看到中世纪的耶稣受难象，两件作品都让人看到相同的主题和意象，但可明显看到文艺复兴时期深刻的风格变化。

马萨乔把人物安排在一个稳定的三角形中，三角形从站在死去的基督身后高高在上的上帝的头部，一直延续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供养人。

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革新者们的年轻程度，时常令我们惊讶不已。多纳太罗创作《圣马可》是25岁，吉贝尔蒂为教堂设计大门时只有23岁，马萨乔完成三位一体时24岁。

1.1.4 桑德罗.波提切利

除了基督教主题，文艺复兴艺术家跟当时的许多诗人一样，也在希腊和罗马诸神的故事里寻找题材。一个例子是桑德罗.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波提切利此时已经属于第三代文艺复兴艺术家了。

维纳斯的诞生

维纳斯是罗马主管爱与美的女神。根据传说，她出生在大海中，所以波提切利把她画在一个漂浮的贝壳上。风神和他的妻子轻轻地把她吹向岸边，春之神正等在岸边，准备为她披上一件百花袍。波提切利画的女神是赤身裸体的，在一书中，从古典时期以来，如此大尺寸的女性裸体形象近乎不存在。

波提切利独特的线条和不强的立体感，虽然是文艺复兴时期标准风格的一个例外，但是却得到了高度赏识。维纳斯看起来像是高浮雕，重心偏上，显得轻盈而非完全立体。间接空间很浅，海水和后退的海岸线几乎像是戏剧舞台上那种平滑的背景幕布。波提切利的作品，其实并非做给大众文化的，他的作品展现了文艺复兴艺术精英化，学术化的一面，是给有修养的内行看的。当时的精英们都在热切的讨论着新柏拉图主义哲学，而他的作品场景也微妙地表达着新柏拉图主义哲学的寓意。

1.1.5 乔瓦尼.贝利尼

佛罗伦萨和罗马的艺术家强调，扎实的素描功底高于其他任何艺术能力，而威尼斯的画家们则以对色彩和光的兴趣而著称。比如说贝利尼的《圣方济各在沙漠中》。

圣方济各在沙漠中

方济各是一个圣人。他于12世纪末出生在意大利小镇阿西西，据传说，他能够用一种人和动物都完全听得懂的语言与鸟兽对话。他的深厚美德令上帝赐予他圣痕：手脚上的斑点和伤痕，跟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时留下的伤痕相似。艺术家贝利尼决定描绘方济各接受圣痕的那一刻，这是一个极度的痛苦与喜悦并存的瞬间。一道灿烂的金光笼罩着这一幕，可能是照在圣人身上的上帝之光。对这道光，圣方济各双臂张开，目视上方，愉快地接受了这代表上帝恩宠的记号。

贝利尼用一片充当前景的岩石丛生之地把圣人团团围起，它既保护着圣人，又成为他的背景，其构造之坚固，好似一座建筑。中景是一个长满青草的土丘，它上面还站着一头驴。远处山脚下有一个城镇，再往前是一片长在山顶上的树林，最远处微微带蓝色的是一座高山。

跟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不同，贝利尼的壮丽景色令人信服的向后退去，每到一个新的区段，都有东西可看。我们的视线随着一个接一个的焦点移向远方，注意不到他们之间的间隙，比如说岩石密布的前景跟青草土丘之间没有任何过度，一个刚结束一个就开始了。在风景中制造出向深度空间连续后退，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下一代画家将有更多进展，他们中许多人都受惠于贝利尼对于色彩，光和空气的探索研究。

我们现在来到了一个被称作文艺复兴全盛时期的年代，艺术史上一个短暂却极其辉煌的时代。在区区25年的时间里，1500年到1525年左右，产生了非常多最为脍炙人口的艺术作品，许多艺术家参与了这场精彩纷呈的创造活动，而他们中最突出的无疑是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

米开朗琪罗是画家，雕塑家，诗人，建筑师，而且在每个领域的成就都举世无双。达芬奇是画家，发明家，雕塑家，建筑师，工程师，科学家，音乐家。在我们这个专业化的时代看来，这些成就似乎大得惊人，但在文艺复兴那些振奋人心的岁月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1.1.6 达芬奇

人体比例研究，达芬奇

达芬奇拥有一个聪慧，爱探索且不受束缚的头脑。终其漫长的一生，都关注着万物的现象和规律的问题。他的研究中一个有代表性的例子是著名的《人体比例研究》，艺术家试图通过研究人体与正方形和圆形的关系，确定完美的人体比例。而人像的上方和下方都是达芬奇常用的反写字。

达芬奇对数学的兴趣也可由他对透视关系的精细描绘显示出来。

最后的晚餐 达芬奇

尽管成就广泛，但达芬奇在完成具体项目时，常常遇到困难。他最雄心勃勃的作品，也大都没能完成。包括下面这幅《圣母子与圣安妮》。

圣母子与圣安妮，达芬奇

达芬奇把任务安排在一个三角形里，让身为成年妇女的圣母玛利亚坐在其母亲圣安妮的大腿上，这显得有点不成体统。这种不求实的构图，是要表达一种神学内涵。这三个人能组成一个整体，是因为他们出自同一个血统。看画时，我们的视线顺着辈分看下来，从圣安妮，到玛利亚，再到玛利亚的儿子耶稣。耶稣想骑到一头小羊羔身上去，这象征着他未来的献身，羊羔是一种用于献祭的动物，所以基督也被称作上帝的羊羔。小时候的耶稣跟母亲交换了以一个眼神，仿佛两个人都清楚他的命运是什么。她温柔滴把他抱回来，好像在说，是的，快了，但还没到时候。整个场景沐浴在一片用晕涂法画成的柔光里，而晕涂法也是达芬奇最擅长的一种技术。

1.1.7 米开朗琪罗

达芬奇画《圣母子与圣安妮》是在佛罗伦萨，而米开朗琪罗也同时住在那里。他比达芬奇小25岁。他26岁时受托制作一尊巨大的圣经英雄大卫的雕像。米开朗琪罗的作品带有强烈的英雄主义色彩。如果说达芬奇创造了内心深邃、高度智慧和风格文静的典型，那么米开朗基罗就以塑造了充满力量、坚毅果断和具有信心的英雄形象而不朽。

大卫

《大卫》取材于《旧约》中的神话故事。大卫是一个圣经中的人物，公元前1010年至970年是以色列王。他在位时推翻了异族非利士人的统治，使以色列得到统一。这位英雄在年轻时有一个精彩动人的故事。当时，以色列王扫罗在位。非利士人入侵以色列，非利士人中有一位武士，名叫哥利亚，身高八尺，头戴钢盔，身穿铠甲，力大无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以色列人死伤无数。哥利亚出战40余天，以色列人不敢出战。大卫的三个哥哥都到前线打仗了，他由于年幼不能参战，就去前线给哥哥们送饭。当大卫到达了前线时，他看到敌方的巨人哥利亚冲了上来，以色列人抵挡不住。这时，大卫满腔怒火要求出战，以雪民族之耻。扫罗王见大卫信心很大，就把自己的铠甲给他。大卫拒绝了盔甲，仍是一身牧童打扮，他率众走上战场，大声地痛骂哥利亚，等到哥利亚被骂的头昏脑胀时，大卫用甩石机甩出石头打昏了哥利亚。大卫冲上前去，拔出利刃割下了哥利亚的头，挽救了以色列。从此，少年大卫成了全国闻名的英雄。米开朗基罗没有沿用前人表现大卫战胜敌人后将敌人头颅踩在脚下的场景，而是选择了大卫迎接战斗时的状态。

大卫杀死了象征邪恶的巨人歌利亚，当时的佛罗伦萨人认为，大卫是它们这个虽小但骄傲的城市的象征。因为他们前不久刚刚和“巨人”进行了一场斗争，赶走了了统治佛罗伦萨的梅迪奇家族。

完成《大卫》之后不久，他就开始创作他最杰出最著名的作品，罗马梵蒂冈西斯廷礼拜堂的天顶画。当时教皇想要艺术家帮他设计一个有大量雕塑的巨大陵墓，米开朗琪罗起劲地干了起来，可不久后教皇就放弃了这个计划，希望他去给礼拜堂画天顶画。而米开朗琪罗对画画的厌恶在文献中有详细的记载，他抵制这一计划，但最终还是被迫屈服了。在接下来的四年里，他将在一个离地18米的脚手架上度过。

这种天顶画的制作难度非常大，艺术家离屋顶只有几十厘米，而壁画必须在18米远的地面能看清并相信。

米开朗琪罗用画笔把天花板组织成一个由正方形长方形和三角形构成的建筑框架，分别描绘了创世，创造亚当夏娃，人类的堕落等圣经故事，有些人物也出自希腊神话，他试图将更早的古典文化跟当时的基督教神学联系起来。

创造亚当

《创造亚当》是天顶画中最为人熟知的一幅。画中，亚当正斜靠在一块岩石上，他外表俊秀却无精打采，因为生命之本灵魂还没有注入他的身体。右方，上帝强有力的身躯裹在一块象征天国的斗篷里，正向亚当飞去。上帝的左臂拥抱着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女人夏娃，这是的夏娃还只是上帝脑中的一个想法，他左手指向的孩子，就是婴儿基督，他将在遥远的未来降临并救赎人类。构图的焦点是那两只伸向彼此的手。只要一眨眼功夫，他们就讲想碰，而漫长的人类历史也将开启。米开朗琪罗的创造力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并没有给我们看最终的结局，而是展现了扣人心弦的潜在性。

1.1.8 拉斐尔

当米开朗琪罗正在做天顶画时，年龄比他稍小的拉斐尔就在几步之外的教皇图书馆画《雅典学院》。

雅典学院

继罗马和佛罗伦萨之后，第三个文艺复兴艺术中心是威尼斯。乔瓦尼·贝利尼就在威尼斯带出了两个伟大的画家：乔尔乔捏和缇香。

1.1.9 乔尔乔捏

乔尔乔捏的暴风雨，象征意义不明。但依然凭借其构图方式对艺术的影响和贡献，称为他的代表作。前几代艺术家在组织画面时都是以人物为中心，风景只是一种背景。然而，乔尔乔捏却先画风景，再将人物放进去。这种方法为随后几百年数量众多的风景画铺平了道路。可以说，他开创了风景画的先河。

暴风雨

在《暴风雨》中，主角是正在逼近的暴风雨。城市上空已经电闪雷鸣，但眼前的人物却依然沐浴在阳光中。由于贝利尼是他的老师，可以对比《暴风雨》和《圣方济各在沙漠中》，也能看出老师对学生的影响。但乔尔乔捏没有那么关心人的体验，他的关注点在田园风味的前景以精确的透视画法来表现的城市之间的对比，以及两者是如何被自然拉到一起。

可惜乔尔乔捏三十多岁就去世了。

1.1.10 缇香

缇香是当时最受追捧的肖像画家。学者，哲学家和朋友，乃至教皇和威尼斯君主都是他的模特。但他最动人的画，还是这幅12岁的男孩，拉努乔·法尔内塞，男孩是教皇保罗三世的孙子。

拉努乔·法尔内塞

缇香上了年纪之后，笔法变得更加流畅，色彩更加柔和有光泽。他的画近看似乎只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点点画画，但是，随着观众向后退去，无比绚丽的图像就渐渐显露出来。比如这幅《受胎告知》。

受胎告知

2. 北方文艺复兴

在西欧的北部国家，瑞士，德国，法国北部，尼德兰等地，文艺复兴不像意大利那样忽然而具有戏剧性，它的关注点也不相同。北方艺术家的生活里没有罗马遗迹，也没有那种古希腊，古罗马历史渊源，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因为有了一系列激动人心的发现而变成了一个精彩的故事，北方文艺复兴则没有这些。相反，其风格是从中世纪晚期逐渐演变而来，在这个过程中，艺术家越来越为可见世界多姿多彩的细节而着迷。他们记录这些细节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梅罗德祭坛画的主题，也是受胎告知，跟我们之前看到的缇香的作品受胎告知主题相同。这是康平的作品，制作时是1426年，大概是意大利人刚刚发现线性透视原理的时候，这个技巧要75年之后才传到北方。所以康平采用的是后退平行线的聚合不规则直观透视，但他对这种透视方法的使用并不统一，我们可以看到中间的桌子明显向我们这边倾斜，以便我们能看到桌上的物品。

北方艺术家对装饰，表面以及物品细节的专注来源于他们的传统。北方有悠久的微型画，手抄本彩饰，彩色玻璃和挂毯传统，全都是有大量表面细节装饰的艺术。当意大利艺术家为结构(正确的透视，基本的人体肌肉组织)而着迷时，北方艺术家正在完善自己表现对象准确外表的技能。他们用颜料记录绸缎，天鹅绒的纹理，金银的光泽，皮肤的质感，直到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皱纹。

2. 意大利文艺复兴晚期

学者们一般以拉斐尔1520年逝世作为文艺复兴盛期结束的标志。

2.1 样式主义 (Mannerism)

样式主义源自意大利语，意思是时髦。它最初是用来表面，画家从事的是一种优雅精致的艺术。后来的批评家门把样式主义描述成，对文艺复兴盛期秩序与和谐风格的一种堕落反动。

有时样式主义艺术极度做作，夸张，怪异。比如这幅《寓言》。

寓言：维纳斯，丘比特，时间与愚蠢

在北方新教改革的吸引下，大批民众脱离了罗马天主教。罗马教会重整旗鼓，开始反击，史成反宗教改革，其目的是保持住教会在南部国家的实力，或许再收复部分北方失地。而反宗教改革者们的触角，也延伸到了艺术领域。他们坚决主张，一切宗教主题的艺术作品，都要严格遵守教会教义，作品必须清楚地反映这些教义。

威尼斯画家丁托列托的《最后的晚餐》，就是反宗教改革运动的典型作品。

丁托列托 最后的晚餐

比较一下丁托列托最后的晚餐，和文艺复兴盛期达芬奇最后的晚餐，我们可以发现，曾经的内敛，隐晦和理性在这里，变成了张扬，夸张，感情至上。

丁托列托让我们对下一个时代的艺术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在最后的晚餐中的关键元素，表现力很强的用光，戏剧性和对情感表达的高度追求，对角线构图，将在不久之后的巴洛克时期，被全欧洲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