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无事，早上特意睡了个懒觉。醒来后找衣服穿时，发现没有内衣穿了。这几天天气不好总是下雨，前几天洗的还没干。无奈之下，我找了一件裹胸的背心将就套上，匆忙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买急需的内衣去了。
我来到了常去的那家内衣店。这家店的内衣质量很好，平常生意很火。可惜这几天一直都下雨，光顾店里的人和之前比少了许多。
我把沾满了雨水的伞收起来放在门口的置伞架上就进去了。导购员看到是我这个老顾客，还没走进就开始打招呼：“好久不见！”我礼貌地回应“好久不见”。接着说：“我要选购两件内衣，有没有什么要推荐的？”导购带着一种为我感到高兴的语气说：“你今天来的还真是时候。我们店前几天刚上了几款新的内衣，很适合你。在这边，跟我来。”
我跟着导购在各种内衣之间穿梭。一边走一边拉话。我问她：“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啊？”她回我：“店长说这几天人少，所以每天安排一个人值班就行了。其他人休息。今天轮到我值班了。”
我跟着她来到她说的那几件新款面前。导购正在向我介绍这几件新款如何如何好，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男人。那男人打了一把又破又旧的伞，进来的时候衣服还在滴水，半个身子差不多已经被淋透了。他进了门却不敢往里走，一直在门口站着。我感到有些奇怪，心想他会不会也是来买衣服的？但是对这里又不太熟。于是我示意导购去招呼那个男人，不用管我，我自己看就行。导购这时才注意到门口站了正往店里东张西望的一个男人，她说：“那行，反正你也是老顾客了。有什么需要叫我。”“好嘞，你去吧。”
我虽然在里面其实也关注着门口两个人的对话。导购用典型的导购员的语气问：“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我可以给您推荐一下。”男子语气中带点慌张地说：“不用不用，我自己看看就好。”“好，先生。那您自己先随便看看，有需要可以叫我。”男子说了声谢谢，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见过来陪女人买内衣的男人，但今天这个男人总让我觉得有些不一样。他的神态告诉我他好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拘谨有点不好意思。
我猜想这个男人一定是来给他老婆买内衣的。至于他老婆为什么没来？这我就没法猜了。可能有别的原因来不了吧。
他可能没想到还有别的客人在。所以当他看到我的时候，脸刷的一下红了。他赶紧四处看来看去，装作选内衣的样子。我也装作没注意到他似的，接着选我的衣服，然后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他几眼。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木讷。他应该不是那种很会买衣服的人。从他的衣品就可以看出来。男人穿了一身黑色，整个人显得有些老气。不过我看他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这男人看了有一会儿，然后跑到门口收银台导购那儿去了。他小声地跟导购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清。过了好大一会儿，我看到导购到里面来挑了两件内衣拿走了。我看了一下，那是两件背心式的内衣，是那种刚开始发育的少女穿的。
导购回到收银台，将两件衣服打包递给男人并告诉他两件一共一百。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毛爷爷递给导购，接过衣服。然后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我选好自己要买的衣服，向收银台走去。结账的时候，我好奇地问导购刚刚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儿。导购说：“他是来给他女儿买内衣的。”“他女儿？”我有点疑惑地问道。“对”，导购接着说，“他女儿今年刚上初中，身体发育得比较早，上体育课的时候两只乳房总是晃来晃去的。因为这个他女儿在学校总是被别人嘲笑，甚至还被一些男生叫奶牛。孩子好几次哭着回家，又不好意思跟爸爸说。自己偷偷地用透明胶把胸缠起来，时间长了，胸部的皮肤都过敏了。邻居家的女人告诉他女儿长大了，是个真正的女人了。他这才来女儿买内衣的。但又不知道怎么选，所以请我帮忙。”“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
买完单，我出了那家店准备回家。路过我任教的学校时，我又看到了那个男人。他还是打着一把又破又旧的伞，手里拎着刚买的两件衣服。他站在校门口，像是在等人。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好奇，就走近了一些但又不让他发现。过了一会儿，有个女孩儿向他跑来。那女孩儿跑到男人面前叫了一声爸。男人答应了一声“哎”。我一看，那女孩儿竟然是这次年纪考试的第一名，刚在昨天学校的颁奖大会上发过言的。尽管她不是我班里的学生，我也对她有几分印象。听其他老师说，这个孩子学习很认真。
男人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女孩儿，又叮嘱了几句就让女孩儿回学校了。他自己也转身离去。只剩我还在旁边站着。
我跟女孩儿的班主任在一个办公室。第二天下课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跟她聊起了昨天遇到的父女俩。听女孩儿的班主任说，女孩儿是单亲家庭，一直跟爸爸在一起生活。在她的很小的时候，母亲嫌家里穷跟别人跑了，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听完女孩儿班主任的话，我终于明白昨天看到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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