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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母神石》(19)

《如母神石》(19)

作者: 经济的草根 | 来源:发表于2018-12-15 10:44 被阅读22次

    谭薇薇给阿德勒生了一个儿子阿瑟,小名叫“小豆子”,是干爹嘉措给起的。小豆子是一个混血儿,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睛,皮肤却是雪白的,非常的漂亮。阿德勒之前有二个女儿,离婚时都跟了前妻,现在老来得子,终于有儿子可以继承家业了,爱得不行,才五十几岁,就打算隐退,在家陪伴儿子享受天伦之乐,因为有了这种心思,生意上的事情阿德勒就没有以前上心了,很多事情都交给年轻能干的妻子打理。

    谭薇薇还年轻,在家待不住,也不想成为那种在家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她还想做点事情,儿子断奶后就每天按时去公司上班。这天早晨,谭薇薇在厨房做了早餐吃完饭,看阿德勒还搂着儿子在睡觉,就走过去吻了儿子,用手抚摸了一下老公的脸算是打了招呼,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阿德勒被妻子有点凉的手弄醒了,就从床上坐起来,早晨和煦的阳光穿过洁白的窗纱倾泻下来,照在还在酣睡的儿子的脸上,看着准备出门的漂亮的妻子,阿德勒感觉很幸福很满足,

    “嘉措前二天来说他准备回中国了,你爸不是总想让我们带儿子回中国,让他看看他的外孙吗?我看你这二天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我们和嘉措一起回你家一趟吧。”

    “也是,儿子一岁了,还没有见过外公,我爸是警察,在职期间也来不了美国,只有我们带着孩子去看看他。嘉措,他回中国是想出家,我和德吉都劝他了,他才说先回西藏看看父母,我们劝他也没有什么用,让他爸妈说他。”

    提到嘉措,谭薇薇心里还是感觉有点愧疚,怎么说嘉措都是因为自己来纽约的。那天嘉措来家里,和小豆子一起玩了一会儿,就说想回西藏去珈蓝寺出家,这次过来算是告别。谭薇薇当时就红了眼圈,心里很是不舍,她虽然最后没有选择嫁给嘉措,但她还是爱嘉措的,她让小豆子认嘉措当干爹,她想和嘉措有一个联系的纽带,她早已经把嘉措当成自己的亲人,如今嘉措要离开她,去出家当喇嘛,她有点心疼。谭薇薇后来让德吉去劝嘉措,嘉措才回说:看到你们都有了着落,生活幸福,他也没有了什么牵挂,他是想去珈蓝寺出家,但还要先回西藏看看奶奶和爸妈,老人同意了,他才会出家,毕竟这一世,他还没有机会报答父母养育之恩。

    “嘉措走了,我们就再也吃不到那么美味的饭菜了,你尽量快点吧,我也给小豆子准备准备,我们和嘉措一起走,你今天抽空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他先高兴高兴。”

    谭薇薇应了一声,就出门了,路上给爸爸谭中强打了电话,还在上班的谭中强听说女儿女婿要带着自己的外孙回家,激动得一个劲地说:好,好,好,我可以抱抱我的小外孙了。

    临近中午,阿德勒吃完早餐后正逗着儿子玩耍,突然听到二声巨响,感觉地面都晃动了一下,他本能地反应是地震了,急忙抱着儿子冲出家门,抬头远远地看见曼哈顿方向浓烟笼罩,阿德勒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返回家中打开客厅的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曼哈顿中央商务区“双子星”摩天大楼遭遇恐怖袭击。阿德勒当时就傻了,眼睛直直盯着电视里那还在冒着浓烟的残破的摩天大楼,很长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最后还是儿子的哭声唤醒了阿德勒,阿德勒想起应该联系妻子,看看妻子现在的情况,但手机里始终是忙音,没有人接听。一种更加不祥的感觉笼罩了阿德勒,接下来,阿德勒把所有能联系到的亲人朋友都联系了一遍,别的人都还好,唯独没有妻子谭薇薇的音讯,后来德吉赶来抱走了小豆子,阿德勒才和嘉措,易普拉辛赶去曼哈顿。此时,曼哈顿已经戒严,纽约市政府派出了大批警察在各条通道上都设置了关卡,不准任何非政府部门的人员进入事发现场,站在远处看着冒着滚滚浓烟的摩天大楼,阿德勒悲从中来,理智告诉他公司垮了,他的妻子回不来了。

    二天后,美国政府公布了初步调查结果:阿富汗的基地组织劫持了美国航空公司的二架民用飞机,然后撞向了纽约曼哈顿商务中心的“双子星”大楼,恐怖袭击造成了3000人遇难,美国经济损失达2000亿美元,相当于当年生产总值的2%,而直接损失最惨重的就是阿德勒的老虎基金,公司不仅损失了二栋摩天大楼,还有近千名员工死亡,也包括阿德勒的妻子谭薇薇。为了处理公司后续事务,安抚死亡员工家属,阿德勒不得不强忍悲痛,四处找钱,当然也去找了哈扎姆,代价当然是送出如母石。本来阿德勒是不愿意送出如母石的,因为如母石是妻子的爱物,看到如母石,阿德勒会想起很多往事,但哈扎姆的一句话,让阿德勒放开了握着如母石的手,

    “谢谢你送我如母石,我今天不妨告诉你一句实话:如母石原本就是我家族之物,是你的先人以不法手段从我家拿走的,如母石是西藏活佛的圣物,你又不是佛教徒,握在手上并不是什么好事,它只会带给你灾难。”

    哈扎姆说的话,阿德勒没有完全听懂,但他知道如母石的确是外公从一个阿拉伯家族手里得到的,他看了看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哈扎姆,没有再说什么,留下如母石,拿着融资合同走出了哈扎姆的办公室。

    嘉措帮着阿德勒料理完谭薇薇的后事准备返回中国,临行前,嘉措来和阿德勒告别,他劝慰阿德勒说,

    “占有不是爱的全部,如果以占有为爱,你就有失去爱的可能,就像你看见一朵非常美丽的花,你可以伸手把它摘下,握在手里,你也可以不去打扰它,远远地看着它,欣赏它的美丽。离开泥土的花很快会凋零,只有花的美丽走进了你的心里,才会永远地留在你的记忆里。我也爱薇薇,她已经留在我心里了,你还有薇薇留给你的孩子,节哀顺变,好好把儿子养大吧。”

    自此重大变故后,阿德勒心灰意冷,真的就退出江湖,后来也到中国,随着嘉措在珈蓝寺出家,学习了《莲花真经》,得大圆满,虹化飞升,这些都是后话了。

    哈扎姆拿到如母石高兴得不行,当天晚上就把自己关进密室,以父亲教的秘法提取如母石中藏的《莲花真经》,哈扎姆没有修行过,脑力不足,让他只坚持着看到了如母石里面的少许内容,只是一个少年和他的二个姐妹,并没有什么经书,这让哈扎姆困惑不解,父亲不是说如母石中有教人修行的《莲花真经》吗?怎么却是一个少年的生活记忆啊,难道是父亲记错了?带着这个疑问,哈扎姆第二天就坐飞机回了沙特,把如母石放到了父亲面前,

    “父亲,我拿到如母石后就按照你教我的方法提取了一点里面的内容,只是一个少年的生活记忆,并没有什么《莲花真经》,难道是你记错了?”

    哈扎姆的父亲拿过如母石反复和留在家里的如母石照片对照,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没有《莲花真经》呢?你等等,我也进去看看再说。”

    老爷子是修行过的,比哈扎姆的脑力要充沛些,从如母石里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但确实如儿子所说,如母石里面都是一个名叫央仓的喇嘛的回忆,并没有《莲花真经》,

    “我父亲和我说如母石中藏有《莲花真经》,并没有说还有其他东西,而且我爷爷的确是学习了《莲花真经》,虹化飞升的,这是我小时候亲眼所见的,我们慢慢把如母石里的东西都提取出来,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

    于是,哈扎姆父子俩人躲在密室中弄了三个月,才完全提取了央仓的记忆,如母石的真相也慢慢显露出来,

    “前世的我怎么是西藏的喇嘛,弟弟易普拉辛是王子,易普拉辛的媳妇是德吉,她的姐姐央金应该是那个谭薇薇,嘉措应该就是央仓喇嘛本人,我知道这如母石是怎么回事了,我们现在手里的如母石应该是假的,所以里面没有那本《莲花真经》,真的如母石在哪里,嘉措应该知道。”

    听了儿子的推断,结合自己从如母石里看到的内容,老爷子恍然大悟,

    “前世和如母石有关系的人都在今生相遇了,现在这个嘉措还是我那儿媳德吉的哥哥,既然他知道真的如母石在哪里,让德吉把他找来当面问问就是了,怎么说我们现在算是一家人,哪怕多给他一些钱,也要把那块真的如母石弄回来。”

    “这事情要和易普拉辛说清楚吗,不然怎么让德吉帮忙?”

    哈扎姆突然想到族规是只有族长才有权知道如母石里的秘密,自己把秘密告诉弟弟,岂不是要把族长的位置禅让给弟弟吗?看到儿子突然怪异的表情,老爷子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言,赶紧纠正说,

    “我看暂时还是不要让易普拉辛知道,以后易普拉辛从他大舅子那里知道了如母石的秘密,也和族规无关,虽然你拿回来的是假的如母石,但对家族的贡献却是最大,你继续做你的族长,不过呢,可以让你弟弟接手美国分公司,你就回沙特吧,等弄到真的如母石,你可以和我一起修行,我年龄也大了,时间不等人啊。”

    爷俩商量后,哈扎姆就带着这块假的如母石回到纽约。这时候,嘉措已经回了中国,哈扎姆询问易普拉辛后才知道嘉措是彻底离开美国,以后可能也不回来了,这让哈扎姆又添了新的烦恼,怎么才能找机会去见一见嘉措呢?这个机会不久就出现了,因为德吉的奶奶病逝,德吉不得不和易普拉辛马上回一趟西藏。

    “易普拉辛,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西藏看看吗?我自从拿到了阿德勒的如母石,也开始对西藏的宗教文化感兴趣了,正好你和德吉回家,我想和你们一路去西藏。”哈扎姆终于等到一个借口去见嘉措,所以听说德吉奶奶病逝,就第一时间给弟弟打了电话。

    “我们是回德吉家奔丧的,可没有时间陪你去逛。”

    “没关系,德吉奶奶去世,我可以先跟着你们去拜谒一下,然后再自己去逛西藏,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既然哥哥开口了,易普拉辛和德吉也没有理由拒绝,所以一行三人连夜就飞中国北京,再转机飞西藏拉萨,到了拉萨雇了一辆中巴,不歇脚地一路风尘赶回了德吉的家。

    德吉奶奶是虔诚的佛教徒,遵照遗嘱,家人按当地藏族传统为奶奶安排了天葬。天葬就是将死者的尸体喂鹰鹫。鹰鹫,除吃人尸体外,不伤害任何动物,在藏族人眼中是“神鸟”,是引导死者灵魂升天的空行母。母亲走后,桑吉拉唤来了村中的天葬师将母亲的尸体卷曲起来,把头屈于膝部,合成坐的姿势,用白色藏被包裹。等德吉一行人到家后,云丹活佛诵超度经后,嘉措将奶奶的尸体背到天葬台。

    天葬台在村子对面的山上,有一个骷髅头骨堆成的尼玛堆,一根高高的旗杆上悬挂着很多褪了色的经幡随风飘扬,上到天葬台,天葬师点燃了桑烟,天空中出现了五彩的云烟,那是死者的升天之路,桑烟引来了鹰鹫,由天葬师处理了尸体,群鹫争相啄食。在藏族人的信仰中,尸骨被鹰鹫全部食尽,说明死者没有罪孽,灵魂已安然升天;如未被食净,则要将剩余部分拣起焚化,然后念经超度。当太阳落山时,奶奶的尸骨已经被鹰鹫全部食尽,天葬仪式结束。

    这时,天色将晚,高山和树林都披上了暮色,一家人默默地跟随送葬的队伍向山下走去。哈扎姆叫住了嘉措,二人落到了队伍的后面,等送葬的队伍离开二人远了一些后,哈扎姆才开口说道,

    “嘉措,本来这时候我不应该和你说这种事情的,但我怕以后再没有合适的机会找你谈谈如母石的事情了,还请你原谅。”

    嘉措看哈扎姆跟着德吉来家里,就知道假如母石的事情应该被哈扎姆发现了,所以听哈扎姆叫住自己也不意外,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于是,嘉措也不生气,平静地说道,

    “你对如母石的事情知道多少?你说说看,我随便听听吧。”

    哈扎姆见嘉措如此平静地直接问如母石的事情,知道嘉措一定知道真的如母石在哪里,甚至可能就在嘉措的手上,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次到西藏直接拿回真的如母石还是很有可能的,于是,就把自己从假如母石里得到的信息和盘托出,并开始和嘉措谈起了条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前世应该就是那个央仓大喇嘛,今生,所有和如母石有关联的人都相见了,我想我们也是有缘分的,你妹妹德吉还嫁给了我的弟弟易普拉辛,既然大家现在都是亲戚了,我想如母石的事情就容易办了,你把真的如母石交给我,条件随便你提,要多少钱都可以商量。”

    “如母石有真假,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母石原本是我家族之物,我父亲说如母石里藏着教人修行的一部奇书《莲花真经》,而我现在拿到的如母石里却没有,只有一个叫央仓的喇嘛的回忆,你应该就是那个央仓,所以真的如母石一定在你的手里。”既然嘉措问,哈扎姆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也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我说真的如母石现在不在我手上,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即使现在不在你手上,你也应该知道它在哪里,对吗?”嘉措的话有些出乎哈扎姆的意料,心里不禁有点失望。

    “这个我的确知道。”

    “那你告诉我。”哈扎姆又看到了希望。

    “可以,但有条件。”

    “要钱吗?多少都可以。”见嘉措和自己谈起条件,哈扎姆觉得交易可以达成了。

    “我不要钱,我想以真如母石的消息换你的秘密。”

    “我的什么秘密?”哈扎姆有种不祥的感觉。

    “是你从阿德勒那里拿到如母石的秘密,据我所知,阿德勒是一直不愿意送出如母石的,但最后却心甘情愿地送给了你,因为他听你说如母石是活佛圣物,对他来说拿着如母石就拿着灾祸,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灾祸是怎么发生的吗?”谭薇薇的意外死亡,一直让嘉措耿耿于怀,当他听阿德勒说把如母石送给了哈扎姆后,嘉措就不相信谭薇薇是死于意外了,因为哈扎姆的前世是那个大魔头武定王朗嘎,出家后的神秀喇嘛,武定王可以为了王位设计害死他的哥哥,神秀因为《莲花真经》可以让大相寺毁于火灾。虽然怀疑,但没有证据,所以嘉措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今天有机会知道真相,嘉措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阿德勒向我借钱救急,他欠我一个人情,所以送我如母石,就是这样,算不上什么秘密。”哈扎姆并不想真的告诉嘉措什么。

    “我能这样问你就有我的理由,阿富汗的基地组织仇视美国政府,进行恐怖袭击不是应该针对白宫或者五角大楼吗,怎么会跑到纽约撞击阿德勒名下的双子星大厦呢,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嘉措盯着哈扎姆,因为他心里已经认定谭薇薇的死和哈扎姆有关系,哈扎姆的轻描淡写让嘉措很生气。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白宫和五角大楼警卫森严,恐怖袭击不容易得手吧。”哈扎姆转过头,避开了嘉措的目光。

    “从天上进行攻击,和地面上的戒备森严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们各自守好自己的秘密,各安天命吧,但我想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不是吃白饭的,他们会调查出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说完这话,嘉措也不招呼哈扎姆,转身向山下跑去,不久就追上了送葬的队伍,哈扎姆犹豫不决,想开口再次叫住嘉措,但嘉措已经跑远了,无奈之下,只能也快速开跑,跟上大家。

    这一夜,哈扎姆很是煎熬,从嘉措的话中,哈扎姆明显感觉嘉措已经怀疑自己了,并且是有根据的怀疑,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哈扎姆开始坐立不安,美国中央情报局那是无孔不入的存在,自己的秘密迟早会被发现,真到那时候,自己不可能还像现在一样过着逍遥的日子,一定是改名换姓东躲西藏,如果真要这样度过自己的后半生,那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还不如早早虹化飞升重新做人呢。经过一夜的反复权衡,哈扎姆决定不惜代价,也要从嘉措这里拿到真如母石。第二天一早天色朦胧时,哈扎姆听到嘉措起床为家人准备早餐,也早早地从床上起身,见到嘉措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就上前直接说道,

    “嘉措,我今天就准备离开这里了,我们可以出去再谈谈吗?”

    “可以。”

    嘉措昨晚也没有睡好,他又把事情从头到尾仔细地想了一遍,种种迹象表明哈扎姆一定与恐怖袭击有关系,虽然哈扎姆矢口否认,但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不可能调查不出来真相,如果最后确定是哈扎姆家族参与了对美国的恐怖袭击,这个目前还显赫的阿拉伯家族必将面临灭顶之灾,那么妹妹德吉就会被牵扯进去,后果是很严重的,难道自己就放任不管吗?牵涉到自己妹妹,嘉措是不可能不管的,那么就必须提早管,等事情败露再管就晚了,想好对策后,嘉措天色微明就起床了,他等着哈扎姆来找他,嘉措相信晚上哈扎姆也没有睡着,否则恐怖袭击就真和哈扎姆没有关系,他也无须替妹妹德吉操心了。

    “昨晚,我想了想你说的那些话,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确是可怕的存在,我想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你能保证帮我拿到真如母石吗?”和嘉措走出房间,到了户外的空地,早晨的雾气很大,还有点冷,哈扎姆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来不及把流下来的鼻涕擦干净,就急不可待地对嘉措说道。

    “昨天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可以给你这样的保证,但今天不行了,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

    “为什么?”哈扎姆突然有点愤怒,他很讨厌有人威胁他。

    “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将给我的答案,我已经知道的事情,怎么能称其为秘密呢?所以你还需要拿出其他的东西来和我交换。”

    “我还没有说,你就已经知道了我将要和你说的事情?”哈扎姆有点摸不到头脑了。

    “你今天再次来找我,不是很明白地表明你和纽约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有关系吗,不然你还来找我干嘛?我是真不希望你再次来找我,这样你的家族没事,我妹妹也没有事情,我就不用替她操心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了,本来阿富汗的基地组织是想袭击白宫和五角大楼的,他们需要我的支助,我就提了一个要求,我只是想让阿德勒向我借钱,没有想到谭小姐会因此丧命,这是一个意外,我很抱歉。”

    说话时,哈扎姆如芒刺背,脸涨红了,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在谭薇薇亲人面前说出真相,他很难堪。嘉措对这样的结果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面对幕后凶手,还是很愤怒,嘉措也涨红了脸,但终于没有发作,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就只是看着哈扎姆,什么话都没有说,等着哈扎姆的下文。

    “我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俩怎么说现在都算是亲戚,我需要你帮忙,我必须拿到那块真的如母石,学会里面的《莲花真经》,尽快飞升,离开这个世界,求你了,帮帮我。”话说到最后,哈扎姆的口气近乎哀求了。

    “我是准备出家的人,本不想再管这些凡俗中的人和事,但毕竟我妹妹牵涉其中,我就是出家了,也不能心安,所以你告诉了我真相,我就不能不想办法帮你一把了。”

    “你真的肯帮我吗?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哈扎姆感激地上前握住嘉措的手。

    “我刚才说了我不要钱,你现在是家族的族长,被美国中央情报局盯上,你的家族就要倒霉,我劝你不要当这个族长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另外,你把那块假如母石交给我,我去把真的如母石换来给你。”嘉措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提出以真如母石换回假如母石,其实在佛祖留下的三枚佛骨舍利中,这颗假如母石反而最珍贵,它可以穿越阴阳,它是嘉措从娘胎里带来的。嘉措因为谭薇薇的死现在很厌恶哈扎姆,他甩开了哈扎姆伸过来的手,说道。

    “族长,唉!为了这个族长的位置,我才做错了事情,如今落个有家不能回的地步,算了,这族长的位置本来就是易普拉辛的,我还给他就是了,假如母石我带来了。”哈扎姆说着伸手从内衣口袋里拿出如母石递给嘉措,“你的条件我都接受了,希望你履行诺言,给我弄到那块真的如母石。”

    “弄到了我交给德吉,易普拉辛会拿给你父亲的,你去你父亲那里拿吧。”

    嘉措接过哈扎姆递给他的假如母石,懒得再搭理哈扎姆,回了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进屋了。当天,吃过早饭,哈扎姆就告辞离开,德吉和易普拉辛难得一起回家,被爸妈挽留就多住了几天。期间,嘉措去了一趟珈蓝寺,此时,嘉措的三个师傅都已经从如母石中提取了《莲花真经》,印进了脑海里,为早日飞升,都在闭关修行。嘉措向云丹师傅说明了情况,就把真的如母石讨要了回来,在妹妹妹夫准备返回美国时,嘉措把德吉单独叫了出来,

    “哈扎姆为什么来我们家,你知道吗?”

    “他说他从阿德勒那里得到如母石后对西藏宗教文化感兴趣,特意要求跟着我们过来玩玩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借口,他主要是来找我的,他暗中支助了阿富汗基地组织,可能被美国中央情报局盯上,易普拉辛家族会因此遭殃的,所以我让他把如母石给我,我现在交给你,你让易普拉辛拿给他父亲,他父亲就会让易普拉辛当族长,或许他的家族还能蒙混过关逃过一劫。”嘉措不想让妹妹知道太多真相,所以隐瞒了中间的很多事情,只简要地交待了需要德吉做的事情。

    “哈扎姆支助阿富汗的基地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哥,你和我说清楚点,我没有听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哥是为你好,知道越多麻烦越大,你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安顿好爸妈,我准备去珈蓝寺出家修行,以后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不要多事,和易普拉辛安安稳稳过日子。”嘉措像儿时一样拍拍妹妹的头,温柔地嘱咐道。

    嘉措以为事情就这样被搞定了,但他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关注他。嘉措回国,先到西安去看望了谭中强,交给谭中强他女儿的遗物,一张银行卡,里面是谭薇薇生前攒下的私房钱。卡里有一千万,是阿德勒强暴谭薇薇后送给她的,谭薇薇后来就放在了嘉措这里,本来说是给嘉措的,但嘉措坚决不要,谭薇薇就说万一以后她有什么事情,不能给她爸爸养老送终了,让嘉措拿这钱替她照顾一下谭中强,嘉措这才答应帮着收藏。这事当年谭薇薇并没有告诉谭中强,谭薇薇说这话时只是想让嘉措收下这笔钱,以弥补她心里对嘉措的愧疚。没想到一语成谶,谭薇薇竟真的意外身亡,嘉措想起谭薇薇当年的托付,就转道西安来看谭中强。谭中强拿着嘉措递过来的银行卡,悲从中来,不禁在嘉措面前放声大哭,边哭边骂,还动手向嘉措身上捶打,

    “嘉措,你这王八犊子,当年我把薇薇托付给你,你为什么不娶她,偏让她嫁给阿德勒,阿德勒和我年龄差不多,怎么可能给她幸福,就是有点臭钱,我不稀罕,我就想我女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个王八犊子,如今薇薇死了,就是被你害的。”

    嘉措直挺挺地站着,任由谭中强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谭薇薇意外身亡,嘉措心里也很难受,

    “爸,薇薇不在了,我就是你的儿子,不是我不愿意娶薇薇,是我娶了薇薇,薇薇也不会幸福的,我和薇薇是不一样的人,薇薇有她的理想,她为了理想嫁给阿德勒,做她喜欢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好,幸福是让生活有意义,我和沈小军都爱薇薇,在娶不娶薇薇上,我们都只有一个选择,我们和薇薇是不一样的人,我们都给不了薇薇持久的幸福。”

    谭中强停下了捶打嘉措的手,也停止了哭泣,一屁股坐在地上,谭中强自从听到女儿意外身亡,1月间头发就已经花白,脊梁也佝偻了,精神萎顿,再没有当年的豪气,因为还差一年就到正式退休年龄了,谭中强给单位打了报告,算是提前内退,在家修养。如今嘉措来了,看到老人孤独凄凉,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去外面住宾馆,当天就住在谭中强家里陪他,像过去一样,把谭中强当作自己的岳父,给他煮饭,打扫卫生。有了嘉措的陪伴,谭中强慢慢从老年丧女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后来就跟着嘉措来到西藏,和嘉措的爸妈住在一起,也算是嘉措的家人了。

    德吉走后,嘉措也准备去珈蓝寺修行,一天,谭中强突然对嘉措说,

    “我记得你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个护身符,你拿下来让我看看。”

    没有想到谭中强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嘉措一愣,但也没有办法拒绝,就把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假如母石取下,递给了谭中强,谭中强拿着嘉措的护身符,反复看了看后,又开口说道,

    “我以前见过你的护身符,上面没有刻字,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谭中强看着表情窘迫的嘉措,并没有等嘉措回答,就继续说道,“这应该是前几天来家里的那个哈扎姆给你的如母石吧,这二天,我晚上睡不着觉,就在心里琢磨,突然想起了当年让我们俩认识的福缘金店失窃案,当事人郑老板好像也丢了一块同样洁白如玉的石头,三块一样的石头,都和你有关系,嘉措,以我30多年的刑侦经验推测,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我希望你告诉我,薇薇的死是不是和这些石头有关系,你别怕,我当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但我想知道我家薇薇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待。”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嘉措被谭中强发现秘密,心里很不高兴。

    “我是无意中看见的,哈扎姆在送葬的路上先叫住了你,我和你睡在一个房间里,当晚你失眠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你就起床干活,当时我也醒了,哈扎姆也很早起床,你们俩到房间外又谈了话,我看到你们俩都很激动,后来我看见他交给你一个东西,应该就是这块如母石吧。”谭中强像分析案情一样,一层层地剥开了被嘉措隐藏起来的事件的真相,他又恢复了一个职业刑警的严厉,就像提审嫌疑犯一样,完全掌控了谈话的局面,“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郑老板的石头是怎么回事了吧?”

    此时的嘉措有一种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他有点后悔把谭中强带在身边,他忘了谭中强是职业警察,他只当谭中强是谭薇薇的爸爸,一个晚年丧女的可怜老人,现在他只有听天由命了,于是一五一十地向谭中强坦白了这些年他寻找三块佛骨舍利的经过,还有他前世的秘密,这些都让谭中强大为惊骇,彻底颠覆了自己对现实世界的认知,

    “你说你是穿越二个世纪来找薇薇的?有什么可以证明?”

    “证明就在你现在手里拿的这块石头里,我教你佛祖秘法,你自己进去看吧。”

    于是,谭中强按照嘉措教的方法进去看了一眼,这才相信了嘉措前面告诉他的事情,

    “薇薇是我的女儿,我辛苦养了她十几年,不能让她就这样白白地死了,我不能放过害死她的幕后凶手,你说三块佛骨舍利可以相互感应,你的护身符我先借用了,我一定要找到哈扎姆,还我家薇薇一个公道。”

    “我是已经要去出家的人,不想再管这些凡俗中的事情了,随便你怎么样吧。”

    嘉措很无奈,没有再说什么,把假如母石交给了谭中强,自己去了珈蓝寺,正式出家当喇嘛修行去了。

    数年后的某一天,已经是珈蓝寺住持的嘉措大喇嘛再见谭中强时,谭中强把一块带血的如母石递到嘉措的手上,

    “如母石,我给你拿回来了,沾上了一点血没有办法抹去,但也还是那块如母石,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面对已经剃度的嘉措,谭中强放下如母石,没有多说转身就走。嘉措没有问,也没有挽留,手里握着如母石静静地看,沾了血迹的如母石失去了温润如玉的品相,再也不会让看见它的人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暖,红尘中的一粒尘埃,即使里面曾有不平凡的故事,现在也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白色的石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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