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活在世界上,都有几个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还有人疑惑或执着于:
“人生的价值是什么?”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我们不能从自己和自己生活的世界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么,或许,我们可以从别人的故事里受到启发。
我们生活的时空,其实有几个维度。
一个维度就是我们出生和生活的地方(location),一个维度就是我们出生和生活的时代(age),还有一个维度就是我们出生和生活的阶层(class)。
所有的小说,莫不都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大的框架下的。所有小说里的人物,莫不都是这三个元素以及更多元素的结合。
譬如,俄罗斯托尔斯泰的著作《复活》,讲述的是一个上层社会的青年聂赫留朵夫在与姑妈家的女仆(半养女)卡秋莎发生不正当关系后,抛弃她,卡秋莎最后堕落尘世并陷入刑事诬告案后,开始良心发现并救赎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背景我们推断是在1828年-1920年(托尔斯泰的生卒年)之间,聂赫留朵夫当然是富家子弟,大地主的儿子,因为她的母亲的陪嫁有1万俄亩。而可怜的卡秋莎则是没有父亲的女农奴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奴仆。
这样的人物设计结构和张恨水在《金粉世家》里金燕西作为总理家的儿子和冷清秋作为普通小市民的女儿(丧父),有相似之处。也许时代不同,也许国家不同,但是阶级差异是相似的。冷清秋虽然读过书,卡秋莎也是会认字的。教育没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相似之处是都出身贫寒,都向往更舒适的生活。
冷清秋最后嫁给了金燕西,但离开了金家,她为了维持生活也要上街卖字,或者去有钱人家做家庭女教师。
而卡秋莎的命运更凄惨一点,直接就沦落到了最底层。家庭女教师的身份比农奴或女仆高很多吗?并不是。在《复活》中的第十八节就提到申包克也强迫家庭女教师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这样的故事,难道在我们这个时代就不会发生了吗?
一部分人的命运,也许是可以改写的。因为人的命运,并不完全是由自己决定的,而是和时代紧密相联的。如果换一个时代,换一个国家,假设是现在的中国,或者会不一样?有了国家助学金,有了助学贷款,穷人家的孩子也许能通过勤奋读书、努力工作来过上更好的生活吧。
但对于那个时代的他们(卡秋莎)来说,谈什么人生的意义?谈什么人生的价值?甚至在大学时代坚持先进政见的聂赫留朵夫,最后也在大环境的渲染下,变成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也许王尔德说的那句话,仍然是成立的。“很多人只是存在过,并没有生活过。” 因为,“活着” 对他们来说,已经十分艰难了。想想余华的《活着》里的福贵和他的妻子家珍吧。在战乱年代,活着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对于冷清秋和卡秋莎来说,什么才是更好的、幸福的生活呢?
安稳、宁静,有完整的、正常的家庭,能够看着孩子成长,有一份工作,有丈夫相伴,这平平淡淡的,就是幸福的人生。
对于福贵和家珍来说,能够免除灾难和疾病的困扰,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就是他们的救赎。
或许如富兰克林在《蜉蝣》一文中所说,人类的生命和浩瀚的宇宙相比,实在短暂得可以。因此,奋力参加的竞选,对他国音乐的评论,看起来都那么微不足道、可笑。
在浩瀚的宇宙中,在广袤的大地上,人类中的个体却在思考“我的人生意义是什么“。
不过,就是如同一棵树、一朵花一样,存在而已。
历史上那些名垂千古的人物,都是各种天赋、资源、机缘堆砌的结果。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人们记住了谁?99%的人,其实也就是存在过而已。你如果说他/她有什么突出的贡献,那是不太可能的。只有当时引领社会风气的、那几个突出的人物才会被历史记住,被后人所评判、议论。
例如,那些在战争中拼杀的战士们,他们献出了自己的鲜血和热情,然而有谁会记住他们呢?就连自己的后代,也未必会记得。
例如,在过去各种瘟疫和流行病中死去的人们,谁会记住他们呢?人们只会记住几次伤亡惨重的、政治影响很大的瘟疫罢了。
这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面对的现实。
所以,古人早已参悟:“文章千古事,仕途一时荣”。
除了文章,还有一种例外,就是只有造福于民的人,后代的人才会记住他们。譬如,李冰修的水利工程——都江堰,屹立不倒2000多年。比如,重要科学技术的发明人,他们会被载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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