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艾丁湖大门的时候,有两个人正为要不要去看这个有点荒凉的地方而犹豫着,问我的意见。我说:这种地方不是来看风景的,是来感受大地的独特性的。我们上不了地球上最高的地方,还不能去陆地最低的地方感受一下吗?他们欣然同意,便与我一道进去了。
艾丁湖,这里低于海平面154米多,曾经烟波浩渺的大湖,已萎缩成一口塘,都羞于称湖了。真希望在中国海拔最低处的这一汪清水,能永远留住——它将不仅仅是世界海拔第二低处的水地标,也将是地球气候不在恶化的最低处的眼睛。——让它留住最后一批鸟,最后一片芦苇,让它的波心荡着最后一片白云。
走在艾丁湖的栈道上,想象着已经身处海平面154米以下的幽深世界,有些幽暗的生物环绕着你,触碰着你,试探着你,你会有一种深深地孤独感吗?其实,这里在二百万年以前,也是宛如瀚海一样的巨大湖泊,你一路走来所看到的茫茫荒野,曾是碧波荡漾的湖底。你沿途所踏的砂石碱土,总是鱼虾欢娱的所在。天山的皑皑白雪宛然在目,而眼前的水草丰美已在百年之内迅速萎缩。她将成为吐鲁番盆地的最后一滴眼泪吗?
看完艾丁湖,在游客中心休息的时候,看到一个大巴车司机,随身携带一个垫子、一床薄被,铺在一个打平的柜子上休息。我问他为啥不就在车里休息,他说他长期开车腰疼,要躺平才能睡好。休息好了,开车安全,对乘客也是一种责任,自己的生活也不将就。我以前常常做坐大巴车旅行,也深知一些人的休闲,伴随着另一些人的劳累,但这位司机大哥不将就的生活态度还是感动了我。是的,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有些“疼痛”——即使是那些“成功人士”,你与其去每日抱怨,还不如时时“不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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