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快到了,气温骤降。广阔的天空中,梧桐的枝干更显稀疏。街头的风景,看,清晨的霜露、绵长的雾气和寒风中匆忙的行人嘴边呵出的白气。出行时,即使把最厚的棉衣穿在身上,裹紧,依然感觉到寒气透过棉絮的缝隙,钻进后背,膝盖和骨缝里。
傍晚,在回家的路上已是“饥寒交迫”,想尽可能地眷顾一些温暖的事物。比如穿着臃肿的小朋友戴着的毛绒绒的兔耳朵,比如一对老夫妇牵手走过斑马线;比如街头小店里飘出来的烤鸭、烤红薯、糖炒栗子的香味儿。
回到家,砂锅已在燃气灶上滚开,大骨汤做底,加入白菜、粉丝和各种蘑菇,捞些腌好的萝卜条,下一把刀削面。一碗下肚,顿觉一股暖流贯穿到脚底---可活过来了。
两个人适合砂锅,三五好友呢,最好到山上涮火锅。羊肉片若干,加上金针菇,茼蒿,菠菜,油麦菜,冻豆腐,宽粉等,还需要些薄单饼或是油酥火烧。拎到小屋,洗净,沥水。围着火炉,“一壶水滚开,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烟气缭绕的小屋,吃着,哼着小曲,还谈着枯燥的原野上枯燥的事物。”诗人穆旦在《冬天》里写得不就是此时此刻吗?有人从炉火里拿出烤得滚烫的地瓜,从中间掰开,热气和香气一起冒出,大家争抢着,“给我一块”“小时候就是这样烤着吃的”“真甜,是这个味道!”凭借着这烤地瓜的巧手,竟也能拯救冬日里凋零的心情。
当从食物中汲取到满当当的热量,身体热乎乎的了,便觉得冬日也是圆满的。
儿子回来了,我们仨约了个鱼头锅。小小的锅子里鱼汤咕嘟咕嘟地响,嫩白的鱼汤里下上宽面,再加几片青翠的油菜叶。这朴素的充满着美味的冬日一隅,实在使人平静而知足且幸福。实在无事可聊,就倚着一个人的肩头看大大的落地窗外,雪从空中落下。
漫长的人生里,就需要这一点一滴的微不足道的小温暖,安抚人心。
冬至这一天,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时节,也是春天悄然生发的时节,让人不禁想到“希望”一词。从前只是觉得“希望”这个词是应景的词汇,象平安、健康、如意一样。但等到真经历了事儿,走过了2020,才知道这些词,个个都那么具体可感。诗人艾米莉·狄金森曾写道:“希望”是个有羽毛的东西,它栖息在灵魂的树梢,唱着没有言语的歌谣,从来没有停止过鸣叫。在充满了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希望”是暗夜之光,也是冷冬之春,更是四季流转,否极泰来。
冬至了,家人因求学、工作虽不在一个城市,却也能从视频中“举盘邀水饺”。吃着香喷喷的饺子,看着渐渐蒸腾起来的热气,有了亲人的温暖的问候,即使天再冷,也能坦然面对了。
来,从现在开始“数九”吧!数过了九个九天,暖春也就来了。“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杨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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