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多或许不会来，不如等待意外

作者: 法兰西稀粥 | 来源:发表于2018-06-18 06:42 被阅读44次

《第一日》

人生总有那么一些日子，发生的看似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已在你的记忆深处留下了波澜，而在那些孤独的时刻，你将会久久地、永远地回味。

我从不觉得穷尽一生朝一个方向勇往直前是一件坏事，我只是希望在将来，在某个孤独的时刻，我能想起我走过的一些错路，做过的一些错事，它们愚蠢可笑，但又独特珍奇。

戈多或许不会来，不如等待意外。

偶然在豆瓣上读到这几句话，挺有感触，也挺好奇这是个怎样的故事。这几句话来自法国作家马克·李维所著的《第一日》，对的，就是那个之前火过一阵的《偷影子的人》的作者。前些天在网上下载了中文和法文的电子版。说实话，这几年每次想写些什么的时候，总会觉得表达匮乏，这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阅读中文读物有关。即使是在现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我还是喜欢捧着书读，而不是在电子屏上阅读。纸质书对我来说像是一种仪式感，一种踏实。

马克·李维与《第一日》

马克·李维（Marc Levy）是法国畅销作家，作品热销全球49个国家，总销量超过3300万册。已在中国出版《偷影子的人》，《伊斯坦布尔假期》，《如果一切重来》，《比恐惧更强烈的情感》。

关于《第一日》这部作品，百度百科如是说道：《第一日》是一部混合了魔幻、探险、阴谋、爱情与亲情的小说，这是马克·李维用两年多的时间酝酿和收集资料，然后连续四个月平均每天工作17个小时创作完成的作品。故事发生的地点从巴黎、伦敦、阿姆斯特丹到希腊、中国、埃塞俄比亚、智利，横跨欧美亚非四大洲，将奇谲瑰丽的想象和波澜壮阔的场景巧妙融入文字之中。

书中的男女主人公分别是阿德里安和凯拉，阿德里安是一位天体物理学家，致力于揭开世界起源的奥秘；凯拉是一位考古学家，正在寻找“史前第一人”。他们曾于15年前相遇，相互埋下情愫，又在15年后的某次巧合中再次遇见，接下来两人一起冒险一起探索。

阿德里安小时候曾经向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黎明，是从哪里开始的”，内向得近乎病态的孩子，鼓起勇气在课堂上提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尽管老师和同学们也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老师忽视小男孩的问题，同学向他投去嘲讽的眼光。于是，这个问题便从此反复出现在阿德里安的梦中，他也不懈地寻求着问题的答案。

凯拉在位于非洲大陆的埃塞俄比亚的奥莫山谷，带着她的小组成员，进行着考古工作。却不料，一场巨型沙尘暴毁了他们考古现场，他们两年的辛苦工作。此时的阿德里安因为高原反应，不得不中断在阿塔卡马高原的工作，回到了伦敦。

因为一个比赛，阿德里安和凯拉在15年后重遇······

具体的情节我就不叙述了，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看。在这里提文中几个文中很有趣的地方。

沃尔特人物描写

沃尔特是阿德里安所在学校的教职工负责人，他第一次出场的时候，是阿德里安刚从阿塔卡马高原回到学院大楼的时候。

“阿德里安！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太惊喜了！”

说话的人叫沃尔特·格伦科尔斯，本校教职员工负责人。他一定是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了我。我能想象，他一定是沿着楼梯跑下来，然后在一楼的大镜子前稍停片刻，整理了一下他头顶上稀疏的金黄色头发。

“亲爱的沃尔特！见到您我也很惊喜！”

“我的朋友，没想到我没去成秘鲁，没能在那边跟您碰面。不过，大家可能还是更习惯于在学校里见到我吧。”

“我去的是智利，沃尔特。”

“哦，智利，当然，当然，瞧我这脑子！对了，我听说了发生在您身上的不幸，关于海拔……真是遗憾啊，对吧？”

沃尔特属于这样一类人，他们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宽厚善良而又诚恳的神情，但内心藏着一个身穿紫衣而又可恶地守着财宝的地精，随时都会对着你的损失捧腹大笑。他属于我们大英帝国为数不多的那种臣民，光凭眼神就能说服牛羊放弃自己肥沃的牧草，即刻转变为肉食动物。

这段描述可以说是很精辟了，一个立体的教职工负责人跃然纸上。生活中我们会遇见一些人，他们把心计写在脸上，这种能被识破、能被看出来的并不算太可怕；相反，若是每天笑嘻嘻，笑里却藏刀的那种，最是可怕了。

“我为您预订了午餐，我来请客！”他双手叉着腰说道。

沃尔特居然会自觉自愿地掏钱请客？这要不是学院领导授意，就是他自己有要事相求。我把行李随手放进了储物柜，也懒得再爬上楼去我那杂乱无章的办公室了。我走出大门，转到街上，旁边跟着有些滑稽的沃尔特。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来，沃尔特马上叫了两份当日套餐、两杯劣质红酒——好吧，看来是公款埋单了——然后他俯身靠近我，生怕邻桌的人会听到接下来的对话。

平时吝啬的人突然请客，要不就是有事相求要不就是不是他自己出钱。刚坐下，沃尔特就叫了最便宜的两份餐食和劣质红酒，阿德里安一下子就知道是公款埋单并且对方有事相求了。

虽然在此处，作者刻画出的沃尔特是个油嘴滑舌，平日吝啬的管理人员形象，给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但后面他陪阿德里安准备项目，两人友谊逐渐升温，还是可以发现沃尔特身上的闪光点的。并且他是个聪明并且警觉的人，从他发现教授的不对劲并带着阿德里安紧急出逃便可以见得。

微缩版小社会

凯拉去姐姐工作的博物馆找她，在去姐姐办公室之前，凯拉决定在博物馆里先逛一圈，看看馆里的永久藏品。当她正聚精会神看着一个面具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凯拉吓了一跳，随后才认出来，身后站着的正是前一天跟她见过面的伊沃里。

“我估计你姐姐现在还在开会呢。我几分钟前刚去找过她，别人告诉我，她可能一时半会儿都没空。”

“‘别人’告诉你？”

“博物馆就像是一个微缩版的小社会，部门管理和等级的划分也同样错综复杂。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一旦离开了社会这个大环境就活不下去了，而且总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身边的一切分个三六九等。在创造群体空间的过程中找到安全感，这可能是我们作为群栖动物的本能特性吧。我在这里唠唠叨叨，都让您觉得烦了吧。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不是吗？”

“您是个很有趣的人。”凯拉说道。

无论是在哪个单位，只要是有人、有群体在的地方，就会有职能划分和等级划分。所有的机构和公司都是个微缩版的小社会，个人终究需要融入。

社交生活

暂停考古工作、从奥莫山谷回到巴黎的凯拉和她许久未见面的同事和朋友重新取得了联系，之前凯拉在非洲进行了两三年的考古工作，和很多同事朋友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一个星期以来，每天晚上，一群好友会到凯拉姐姐的公寓或者找家小酒馆聚餐。大家聊天的话题总是那么几个，凯拉大多数时候都找不到归属感，对这种社交活动感到厌烦。有次晚餐实在是无聊且聒噪，凯拉忍受不了便走出去散散心。

“如果这些聚会这么令你厌恶的话，你以后就别来了！”让娜训斥道。

“可是，我没有感到厌恶！”

“好啊，那如果哪一天你真的烦了，提前告诉我一下，让我对你的表演好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回到餐桌上去。看看你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你是一头错过了一大块浮冰的海象。”

“见鬼，让娜，你怎么会忍受得了这种谈话呢？”

“这就叫社交生活。”

“这个？社交生活？”凯拉大笑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你是说那个只会重复报纸上看来的陈词滥调，却还要长篇大论无休无止地谈论社会危机的家伙，还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聊起体育比赛的结果就两眼放光，好像大猩猩看到一堆香蕉的家伙？还是那位乳臭未干，偏要畅谈各种劈腿行为有什么共同之处的心理医生？又或者是那个律师，就因为被人偷了一辆电动车，竟然讲了20分钟所谓郊区社会阶层的重复犯罪问题？这三个钟头的谈话，简直是彻头彻尾的厚颜无耻！哦，对了，你们在讨论人类的绝望这个话题时，那些正反两方面的理论还真是哀婉动人啊！”

“你谁也不喜欢，凯拉！”最后，当出租车在让娜家楼下放下她们时，姐姐如此说道。

那天晚上的争吵又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才结束。可是，第二天晚上，凯拉还是陪着姐姐参加了另外一次聚会。或许，最近一段时间她心中的孤独感比自己所能意识到的还要强烈，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社交是个经久不息的热点话题，留学生之间曾经流传过一个漫画：要学习和社交就没有睡眠，要社交和睡眠就没有学习，要不然就保证学习和睡眠但是没有时间去社交。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大多数时候都各自待着，但在需要与人交流时人们会踏出自己的孤岛。不知道你曾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同事、同学喊你出去玩，或者是约你吃饭，有时候你觉得挺无趣的，但碍于大家都参加了，也便没能拒绝。饭桌上你附和着，吃完了大家还在聊天，这时你只想快点结束这个饭局，回家睡觉。

但是不社交行吗？真不行呀。信息社会的信息来自哪，很多时候都是同事朋友间的口口相传。不参加集体活动的次数多了，我们可能会不再属于这个集体，就像和老朋友老同学们长久不联系了，感情渐渐淡了一样。

梦想

沃尔特陪阿德里安准备项目和比赛，有很多天文学、宇宙学的公式阿德里安很难在短时间内向沃尔特解释清楚，于是阿德里安为了让沃尔特理解天文学里最基础的几个概念，决定转文字描述为实践，就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带着沃尔特去了海边。（这个情节让我想起了《无问西东》里某男牵着某女绕清华园狂跑，只为讲解核是什么······）

沃尔特起身，在手中抓了一把沙子，然后让沙粒从指缝中漏下。四周一片沉寂，只有海浪敲打着平静。我们凝视着天空，就好像两个小屁孩沉醉于头顶广袤无垠的世界。

“您相信在这上面的某个地方会有生命？”他问道，语气很严肃。

“几千亿个星系，每个星系有几千亿颗星星以及几乎同样多的类太阳系，这里面有没有生命？我们是这个宇宙唯一存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我可不相信什么绿色的小矮人。其他的生命肯定存在，但形式是什么样的呢？仅仅是简单的细菌，还是进化程度可能远远超过我们人类的某些生物，谁知道呢？”

“我很羡慕您，阿德里安。”

“您羡慕我？我看是这个星光闪闪的天空使您突然心生遐想，想到了那个我曾经让您听出耳茧的智利高原了吧？”

“不，是您的梦想让我羡慕。我的人生只是一些数字，算计着一些小钱，在这里或那里砍下来的预算；而您驾驭的那些数字，用我办公室里的小计算器根本就算不过来，更何况这无穷无尽的数字还一直在心中激起您童年时的梦想。所以说，我羡慕您。我们能来这里，我感到很高兴。现在，能不能赢取那个奖金其实不重要了，今天晚上，我已经得到了很多。来吧，周末找个舒服的地方再给我上一堂天文课，怎么样？”

我们就这样头枕着自己的双臂，躺在谢灵厄姆海边的沙滩上，直到日出。

有多长时间我们不再提及梦想了？

高中毕业那时的我，执著地想学小语种，想进外交部。现在呢，当别人问我喜欢什么，以后最想做什么的时候，我都答不上话。公务员难考，只有应届生身份可考；大学教师也难当，得有博士文凭。当生活落入俗套，只谈柴米油盐之时，“梦想”成了一个珍贵的词。

文中的阿德里安因为小时候在课堂上提出的一个问题“黎明是从哪里开始的”，想要探寻答案的念头一直留在他的脑海里——从童年开始的梦想，指引了他一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