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中是否还有一点闪亮的萤火,可以传递最幽微的心事?”——蒋勋
看到这句话,瞬间回到六月在南方的那个夜晚,和三两知己,亦师亦友,还有刚刚高考完毕的女儿。
傍晚,农家小院用餐完回住宿处,乡间小路两旁的竹林中,点点银白的、灵动的光,在竹林草丛中漂浮。
我雀跃惊叫:“ 啊!萤火虫。很多年没见过了,小时候经常逮萤火虫当路灯,回到家在放回夜空。”
不知是我惊叫声惊扰了这些小东西们,还是它们感受到了我的喜悦,陆续从林中向小路中间飞来。
跳跃一伸手就抓住只萤火虫,童心大发,忘乎所以的蹦蹦跳跳起来。
萤火虫在指尖跟着我跳跃,站都站不稳。我也不担心它是否会摔下来,不过很快发现,是我高估了它的飞行灵敏度。
它三番五次被我蹦掉地上,也不飞走找同伴,等我再次小心翼翼捧它在手心。
女儿少年老成,独自在前面漫步,思考着少女的重大事情。如同我年少时光,总觉得自己很老很老了,老的要思考人生的意义何在?为何而活?
就像吃晚饭时间,她总和师长辩论,辩论自己对事物,对世界的认知。我坐在旁边静静微笑看着她,认真聆听她的每一句话。
很喜欢看着孩子们享受自己的世界,享受自己的认知,享受自己被大人沉默不言时,自认为论辩胜利的窃喜。
师长和她说着说着就无语了。而我在心里偷笑不已,搁到过去,死要面子的我决不允许这些看似“无教养”的事情发生。
认为孩子必须服从师长,尊重师长,尊重身边任何人。把孩子成长的言论自由,看着丢脸的狭隘,想得到别人说我教育有方的认可。
宁愿孩子活在模具里,也不希望孩子有一丝出格。在家可以自由,在外绝对要约束自己。否则,瞬间就会拉下脸色对待孩子,让孩子跟着莫名受伤。
三年间,从师友身上学习到最大的优点就是“允许”,允许别人成为别人,允许自己成为自己,真实而不失乐趣。
然后发现越是允许,孩子反而越彬彬有礼。就拿这次和师友辩论来说,她没有和过去一样想要占上风的好胜,只是透过言谈来提高自己的认知。
就像在这闪闪发光的萤火虫夜晚,月色相伴星空闪耀下,我独自疯癫,女儿独自沉思,另三位亦师亦友同伴,默然漫步。
搁到过去,我会想:“我的欢快声会不会破坏这安静的夜,扰乱了大家的寂静。”
如今,我允许我自然流露的雀跃,安静漫步的师友们则在一旁笑着,目光碰触,大家都露出发自内心的愉悦之情。
过去我时常控制女儿成为我想要的样子,女儿也会控制我成为她想要的妈妈样子,我们时常会因此斗嘴生气。
如今,我允许她成为她自己,她再也没有批评过我幼稚的不像个妈妈,给人没有一点安全感。
反倒常宽慰我说:“妈妈,你这样挺好,只要你快乐健康!想做什么我都支持,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
“萤火虫吆夜夜红吆,飞到西来飞到东吆,一飞飞到花园中吆,遇到小蜜蜂嗡嗡嗡,小蜜蜂你急啥?
劳动回家迷路啦,小蜜蜂你家在哪儿?家在河边大树下。萤火虫吆提着灯吆,快把小蜜蜂送回家吆……。”哼着女儿小时候哄她入睡的儿歌。
我的五音依旧不全,女儿却似重回童年,笑看着乐颠颠的妈妈,也不再觉得难为情!
师友恩难忘,记住了这萤火虫的浪漫夜晚,便是记住了师友恩情!
走出乡间小路,指尖上的萤火虫被我放进菩提树下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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