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从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大会,这个角度看,大会在深圳召开是有意义的。
预约参加了深圳论坛和公众报告。
深圳论坛有王石、Mabberly和汪健围绕“植物的力量”发表演讲。三个人的讲演听下来,各有不同,重点说一下给我印象深刻的几点:
浙江径山茶。王石说,他去东京的一个寺庙,听到主持说起了寺宇茶花和浙江径山的关系。
没到过中国的美国学者说出了中国由南至北的各种植物分布。王石说,他去美国的一个植物园,一个美国的植物学者,给他介绍了中国从东北到海南植物园和各种植物分布,而他并没有到过中国,学者解释说,这是因为植物和国界并没有关系,只和它本身的地理条件有关,中国和美国是一样的,不同的维度自然生长不同的植物,同样的维度,植物具有一致性是必然。
Mabberly以罗素的思考者雕像入题。通过将一张在城市中的罗素思想者雕像由局部到整体,开始了围绕植物与城市和人关系的讲演。
城市的植物种植需要本地化。Mabberly认为,城市在进行行道树和公园等绿化选择时,部分地方为了达到一定的效果,进而引进原本不属于本地或者不适合本地生长的植物,而事实上无论是从本地植物的保护还是从城市的文化上,优先选择本土植物都是最恰当的选择。
植物园等场所存在的意义就在于让孩子和城市的人与植物建立一种联系。Mabberly认为,对于小孩子的教育,需要通过一定的途径让他们建立起一种互动的关系,他以他们在植物园的种植实验进行了说明,一个提着自己种植的胡萝卜的小女孩欢乐的笑着,他相信这样的一种状态对孩子的成长是有利的,而她与植物之间的那种关系也已经建立了起来。
动物的一生围绕遗传-发育-环境作用-衰老进行,其中能自我作用的只有环境作用这个环节。汪健在进行演讲中放出了一张图,上面以基因的角度说明了生物的四个阶段遗传-发育-环境作用-衰老,除了环境作用外,其他的部分都不是由本体所能决定的。
在提问环节,没有一个好问题。
作为一个生在南岭北部,在兰州生活四年,到过敦煌、青海和拉萨,在昆明三年,到过版纳腾冲等地的人,对于植物,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这种微妙的感受即来自童年生活的记忆也源于切身的体会。
在岗背的稻田、兰州黄河边和高黎贡山都看到过野鸡,在细分的科目里,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一样,不过我很清楚那就是野鸡。在家门口、罗布林卡和草海,我都看见过同一种野草,不一样的是叶子有大有小,我很确定他们就是同一种植物。所以对于美国植物学者的那种“尽知天下事”我完全相信,但是对于那些植物生活的细节,他肯定并不清楚。
小时候,农村的小孩子除了游戏,还有一种比赛,那就是种菜。从家里偷出来花生玉米,还有野地里找的苦麦菜苗,自己去开垦荒地种植,最后比谁的长势好,虽然不一定都能结果,但那种开荒种植充满乐趣。除了自己种植,家里的菜园小孩还要负责拔草、浇水等活。我想,就是那时候我建立起Mabberly说的那种与植物之间的相互关系。
因此,我喜欢上了种树,每年,都会种上各种的树苗,桃树、枇杷、桂花和枫树等等,那棵树桃树是和表哥一起种在了稻田边,还耕田的时候爸爸每年都要把它砍掉,所以一直长不大,后来地荒了,它每年都会在春节前后开满了桃花。那棵枇杷是捡了爷爷种的枇杷树下的苗,随手带到池塘边,在一轮轮的金银花藤等藤类植物困敷和虫害之后,去年枯了;那棵桂花是初中和脐橙苗一起,老板送的,根只有笔芯大小,起先养在盆里,塑料盆坏了之后移栽在屋后,现在比我高小腿粗了,那一排枫树是在家里决定将荒地还林后第一年种植的,四处挖来的枫树苗种,同期种下的杉树死了一批又一批,枫树却一年接一排,现在已有蔚为壮观之势。
接着这个枫树,插入在《失控》里看见的,植物学家在进行生态修复的实验时候发现,美国东部的草原修复是存在其自身机理的,并不是说简单的种植草就可以了,在这个生态自我修复的过程中,它有生物的选择与进化过程,比如一开始可能是一种小草长势旺盛,吸引了食草类动物随时间推移,某种灌木开始凸起,占领了正片土地,草场开始退化,随后白杨等更高大的树种不断吸收更多的阳光和水分,此时,鸟来了,食肉动物也寻觅过来,这块土地逐渐成为了森林,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完整的生态也就形成了。他们还发现,那种最初的草,从来没有人在这里撒过种子,它们其实是藏在土壤之中,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
联想到在家荒地的退耕还林过程,似乎印证了他们的发现和试验。最初,为希望获得收益,种上具有经济价值的杉树,但经过了十多年水田耕种的土地完全不纳杉树,连续三年的种植,几乎全军覆没,每一年我都参与种植,每一年都是一样的结果,面对失望,可以再高耸这芒岗的荒地里看见几科杂树屹立着,包括那几棵枫树,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不再种植杉树,而是将各种存在于身边的杂树苗不断的往里面填充,现在就要成林。
很明显,本土化种植是一个自然的选择,所以在深圳才会有红树林的存在,这是在深圳之前由地理气候环境自然决定的,其里面的树种和物种构成的是一个能够自我循环的生态。城市化的发展毫无疑问打破了原始的循环,那么在弥补的时候,沿着这个生态的形成之路,本土化的种植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在公众报告的部分,女博士谈到了植物的驯化:
一直以来植物从自然的植物到被人类驯化的作物,经历了一个缓慢的过程,最好的那棵用于留种,代代相传。现在随着基因技术的发展,这个过程在被快速的提前。在超市,可以看见不同颜色,不同形状、不同口味的同一种水果或者蔬菜。
我参与过留种这个环节。以前,在家乡的菜园里,最大的玉米、黄瓜、茄子等蔬菜都是不能摘的,妈妈会提前将那几个预备用来留种的做一个标记,到成熟的时候,破瓜取种,然后晒干放在瓷缸里,留待明年播种,于是家里面会摆有各种各样的罐子瓶子,那就是一个种子库。但不知不觉这个过程就不需要了,每年都是直接买新的种子。我问妈为什么不留了,她说,现在这种子留到第二年就可能完全变了,没有第一年的甜,如果是以前的种子,留到第二年还是一样的,虽然酸是酸一点,但不会变味。
对于植物的味道,这里有一个小事情。研究生室友是北方人,一天经过水果店看到有卖杨梅,他就问我,课本上说的吃杨梅吃到豆腐都咬不动了是怎样的体验,我嘴里瞬间就流出了口水,说你买了连吃十个试试。当场买了一袋,他连吃了十五个,说也没啥酸的呀。是,我吃了二十个也感觉不到门牙的酸虚,我想这种杨梅,就是两蛇皮袋一样也做不了家乡的杨梅水吧,而十年后,当我们在讨论杨梅的时候,杨梅还是杨梅吗?
植物被驯化与“被基因化”(后者是我造出来的的词),我想他们应该是不一样的,前者是一个漫长的伴随着适应长时间自然环境变化的过程,二后者则是目的性“驯化”,确实作为一个文科生,对于后面的概念我几乎没有直观和真切的体会,汪健手里拿着的那个基因球对我来说太大,我盯着自己手来回的翻转也对应不上他说的拉直是高铁,压缩是麻花,尽管那确实很生动形象。
在结束的时候,我很想问我妈两个问题:一是五年后回去还能继续种地吗?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留种了?
整个植物学大会,我参加的活动不多,但持续一个星期的活动里,我竟然没有看到关于土地的讨论。当然可能是在我没有参加的分论坛里有,但我在报告和报道里没有看到。植物是什么,植物是连接转换器,连接着土地阳光与生物,转换着能量。一方水土,不仅仅养育一方人,更是因为在这方的水土上生长着这方植物,才有了这方人,所以会有中华孤纹螳、独龙巨腿螳和香港四照花等。
最近在看《家守绮谭》,梨木香步笔下的草木皆有灵气,百日红喜欢上了四郎为她读诗;木槿花开源于埋藏在深处的信仰;忘都草引来了可爱的五郎,等等,草木虫鱼,飞禽走兽都有其属于自身的物语世界,这种拟人化的状态似乎更有道家 天人合一呢。
除了报告,我特意看了图片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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