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简单说一句:
有时候写出来的文字自己怎么看都不顺眼,但是,即便如此,也不等于其质量真正不好或者读者同样不喜欢,所以千万不要一毁了之。
退一步说,都是自己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正是这些每天看不顺眼的文字促成了我们今天的成长,所以,最应该爱它们的是我们自己。
卡夫卡的作品就是太有说服力的例子。
今天分享的《变形记》更说明如此。
![](https://img.haomeiwen.com/i25054885/fa8a52975e1c4431.jpg)
1912年11月17日,星期天,卡夫卡久久地躺在床上。他没有睡好觉,做了不安宁的梦(失眠和头痛常年伴随他)。
他驰骋在自己的联想中,一想到同菲莉丝(卡夫卡后来曾两次与她订婚)的关系就不明不白地“苦恼”,并陷入幻想中数小时不能自拔。
这样的赖床时刻,如他所述,是他文学创作极有收益的时光。“我的写作能力的意识,”一年前他在日记中写道,“在晚上和早晨是不可量度的。我觉得浑身放松,我要什么,都可以从我心中发掘出来。”(或许这是造成他睡眠不好的原因,他常常在半夜11点到2点写作。)
一篇新小说的框架渐渐在他脑海里浮现。这篇小说写的也是不安稳的睡眠后的一个早晨,然而它所描写的,却特别超然于夜间幻象——变成了巨大甲虫的格雷戈尔·萨姆萨的故事: “这不是梦”。
卡夫卡读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早期长篇小说《双重人格》(1864),小公务员戈尔耶特金在办公室邂逅他有血有肉的“昔日自我”之后,有相似的话: “不,这不仅仅是一个梦。”
这篇后来被叫《变形记》、在此刻渐渐浮现在卡夫卡脑海里的小说,其引子是按照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样板塑造的。旅行推销员格雷戈尔·萨姆萨像公务员戈尔耶特金那样,清晨躺在床上,观察自己慢慢醒来的过程,这个过程一步步将他引入一种癫狂的现实中。
在随后一星期他完成了小说的头几个章节,接近全部篇幅的三分之一。后面的两章在此后的两个星期内完成,中间曾因一次工作出差而有所中断。
12月5日夜晚,小说的结尾部分完成。“哭吧,亲爱的,”清晨他这样写信告诉菲莉丝,“现在是哭泣的时候啦!我的小故事的主人公一会儿之前死了。”
第二天夜晚,卡夫卡完成手稿,但结尾他并不满意。1913年2月28日,他在布罗德(卡夫卡的挚友)家朗读这篇小说(朗读是卡夫卡的爱好,也是他检验自己作品的方式),读着读着就“躁狂”起来。
从布罗德处得知卡夫卡有新作品的编辑韦弗尔,把这件激动人心的事告诉了出版商沃尔夫。沃尔夫立刻产生兴趣,并在1913年3月20日写信给卡夫卡: “韦弗尔先生给我讲了许多有关您的新小说的事——它叫‘臭虫’?——我很想一睹为快。”
卡夫卡却还在迟疑,因为他不喜欢不协调一致的结尾。1913年10月20日他再读了一遍《变形记》手稿,并作出“觉得它差劲”的评价。
1914年1月23日,他“怀着厌恶的心情”看待这部作品,并且认为这个结尾“不可卒读”。
…………
1915年10月《变形记》被刊印, 登在了名为《白纸》的刊物上。
1915年12月初,《变形记》列入出版社的系列丛书,出版了单行本。
![](https://img.haomeiwen.com/i25054885/499b90037b2df523.jpg)
至于《变形记》的今生,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这么一篇令卡夫卡本人不满意的小说,最终留存下来,直至今天依然名声大噪,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这是卡夫卡迷们的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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