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姮娥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上见人就打听颍州怎么走,可是这些逃难至此的人大多也都未出过远门,问了几个刘姮娥便心灰意冷。
再后来遇人索性只问哪边是南边了,她想着往南边走准没错,只是自己走的方向到底是南上还是南下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多希望有张当时的地图啊....看样子只能碰运气了...
正走着,突然看到前方围了一群人。出于好奇,刘姮娥便挤了进去。只见一个身材萧条的少年跪在两个盖了草席的尸体前...一边跪着一边抹着眼泪...
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轮廓却十分俊俏。他的身上穿着破败的的粗制麻布,脚踝和手踝都裸露在外,刘姮娥心想这要是在现代肯定要被妈妈赶着去穿秋裤了。
“哎,这天天死人的,有个草席盖着就不错了,你就抓紧时间埋了吧!”旁边一个中年大叔说道。
“就是说啊,这年头哪天不死人哦...”一个老奶奶一瘸一拐的叹着气离开人群道。
众人指指点点,说这个小子太倔,眼下到处都是逃难的,有个地埋葬亲人就不错了,还想像太平盛世之时弄棺材办个葬礼?简直痴人说梦。
看样子,这是在卖身葬父母?
刘姮娥看着人群中的少年,若有所思。好一个孝顺的孩子啊,想想自己怕死都没将郑慈好好埋葬,只是将茅草掩盖其身。不禁自愧不如...可是想想郑慈死之前说的叫她别碰她,安慰自己这也算是按照死者遗嘱行事了吧...
渐渐的人们看了半天也不新鲜了,都散了,就剩下刘姮娥还傻乎乎的站在前面。
因为,她迷路了...
刚刚只顾着看热闹忘了问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少年此时已经不在哭了,他的脸上已经全是泪痕。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刘姮娥尴尬的问。
沉默。
沉默。
“濠州,钟离。”他的声音清冷如霜。 刘姮娥顿时感觉浑身愈发冰冷。
他仍旧低着头,两只深嵌在土里拳头青筋突起,其关节处还不乏着血迹,不知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仍旧跪在地上。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呀。”
少年像冰刀一般的目光刺入了刘姮娥的瞳孔。
哎呀,妈呀!耳朵真好。没想到我就这么随口一说竟然被他听见了...
感觉此人身上怨气冲天,心想别是个心理变态自己的父母死了要她来陪葬...刘姮娥转身就准备开溜...
跑了几步感觉不对,便又问道:“帅哥!啊不对以前不应该这么叫...小哥哥?不对不对...小伙子...算了,不称呼了...敢问颍州的方向是往那边吗?”说着用手指了指。
“是。”依旧冰冷的语气。
咦,好冷。刘姮娥打了个寒战,道了句谢谢往前走去。
突然感觉胸口似乎有股暖暖的气流在攒动。她一摸似乎是枫月露石在异动,于是便拿出来,只见宝石此时闪着极其耀眼的光芒..。
刘姮娥不经错鄂。
她握紧了手心的枫月露石,转身蹲在少年面前,用手抬起少年的脸。此时宝石在手心更是温热异常。
“你干什么!”少年用手一把放下刘姮娥的手,瞪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
难道这个毛头小子就是我在这里命中注定的缘分?我靠!太尼玛狗血了!此时的刘姮娥嘟囔着,估计在少年眼中已经成了个神经病。
她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手心的宝石。
少年看着她看了看自己,又看着她看了看她自己手里的东西,一脸懵逼的样子。
看样子不得不帮他啊,怎么说也是命中注定。虽然她在21世纪是佛神不信,只信事实真相的偏偏俏佳人,可在这个鬼地方,还真得信他一信。再说这郑慈死之前说的有模有样,加上刚刚亲眼所见这宝石现在的奇特情景都让她不得不相信。
正准备给他宝石突然又想起郑慈临终前说的不可失于他人,否则逆天改命。
这...反正自己穿越来估计已经都改了这个刘姮娥的命了,本来在这一切就都是难以预料的。虽说这个宝石千万般好,可是也不可保我一世平安啊。不如就赌他一把...俗话说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到底是饿死还是撑死就看老天爷的了...
“我这有个宝石,你且换了银子,好生安葬了你的父母吧。”刘姮娥把手心摊开,枫月露石展现在少年眼前。
少年不可思议的盯着前一分钟还神经病般的女子,愣了一下,接着原来冰冷的目光此时已转化为满满的感激之情。
“姑娘的大恩大德,再下没齿难忘!”接着便要磕头,被刘姮娥赶紧拦下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你若跪我我可受不起!”
“姑娘如此善良识礼,日后必有大福!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他日再下做牛做马定做报答!”
“我叫刘姮娥,女亘之姮,嫦娥之娥。眼下已无家可归,正准备前往颍州亲戚之处避难。
“刘姮娥,在下记住了。他日定去颍州报答姑娘之恩。”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刘姮娥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么一句话来接。
“若是你知道颍州如何走,带我前往那就更好了...”
“知道是知道,只是我没有路引进不得城,但我可以送你到城门口。”
“如此甚好!”刘姮娥大喜过望。看样子他这个路痴有救了!
待少年安葬好父母,她们往南走了大约二十多里,路上人渐渐多了,不一会就看到了城门,上面写着“颍州”两个大字。
“姑娘,就此别过!再次感谢!”少年躬身道,翩然有理,他那忧郁而坚毅的目光仿佛在说他日定会报恩。
“再见!”刘姮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当然了,此时的天空也并没有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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