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刚刚隐去,没有阳光,深灰色的云铺满天空,往无限延伸而去。风卷着黄叶,在略显稀薄的空气中打了几个滚,跌进地上泛着黑色泡沫的下水道。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雨夹雪。
排队挂号之前特意去了闹哄哄的导医台,问那个翻起白眼看不到黑眼珠的长睫毛姑娘今天两位专家哪位是女的,有时候光从名字真分不出雌雄。这个权威的三级甲等医院正在整改装修,地上散落着沙子水泥,墙面裸露着残缺不全的红砖。可能是供暖不足又一大早上的缘故,充满来苏水味道的一楼大厅寒意十足。
诊室里没有其他患者,冷清清的。
面无表情的女医生身高大概一米五八,语气平缓动作轻柔,两条泛着蓝光的细眉微微上挑:放心吧,我们的技术绝对没有问题,也不会出现你说的其他医院那种野蛮行为,更不会拆线的时候有遗漏。疼痛肯定会有,这个也因人而异,我看你这个人干脆利落手术时心态肯定很好,不过度紧张就没有那么疼。
她娴熟地拿过住院通知单:姓名……年龄……公费还是自费……拿着单子去缴费体检吧,最近患者多床位比较紧张,尽量安排明天上午就给你手术。
握着那张“价值不菲”的“宣判书”,说了声谢谢,扭头往外走去。
医院是个好地方,任何时间都有大批“顾客”捧着人民币排着队缴,一分钱的价都不会讲,还争先恐后塞小费。穿过长长的缴费队伍,没有理会后面不要插队的愤怒的男高音,几步跃过写有安全通道四个红色大字的斑驳木门,一抬腿跨到通往三楼楼梯的第二个台阶。
膝关节隐隐作疼。
整条走廊幽深漫长,如一条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晦暗的白炽灯排列在破旧的屋顶,似一双双阴森的眼睛,注视着斜靠在第一个病房门口身着病号服的瘦削男子。男子正全神贯注擦拭着手里的东西,猛然感觉到一条黑乎乎的影子迎面扑来,顿时全身寒毛倒竖:谁?干什么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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