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家遗传基因有问题,好多亲戚一步入30岁的门槛就开始猛生白发,我爸如此,堂哥堂姐如此,我也没能逃脱。
想当年我有一头多么好的秀发!上大学时流行“离子烫”,我烫完后头发的顺滑度不亚于著名洗发水广告“爱生活,爱X芳”里长发飘飘的明星,以至于tony老师给我的头发连拍好几张照片,挂在店门口招揽生意。
后来结婚生小孩,我先是经历了一轮严重的产后脱发,发量由原本茂密的热带雨林直接水土流失成荒原稀疏的植被。好不容易长出新的碎发,却变成了“黑白双煞”,白头发混杂着黑头发争先恐后地从毛孔朝外冒头。
一晃几年时间过去了,白头发已在我头顶热热闹闹地安家,差不多占据了全部发量的三分之一,熟人见到我常常大呼:“你有什么发愁的事,把头发都给愁白了?”
起初听到这些话我内心一惊,以为自己的白头发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后来听多了便不以为意起来,还能顺着人家的话开两句玩笑。
我深刻体会到白头发影响形象是在单位水房和保洁阿姨闲聊时,她拉着我的手亲热地说:“我看咱姐俩年纪差不多,姐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阿姨呀,您老年纪跟我妈差不多好不好。我内心的青青草原上奔跑过一大群草泥马,但外表还是维持着有礼貌的微笑,听阿姨给我讲述单位女物业和男修理工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下班后我直奔离家最近的理发店,进门就嚷嚷着要染发,谁让咱受了刺激呢。不得不说,在理发店痛苦地熬了几个小时后,白发被染剂遮住,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很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贵。我是个挺好说话的人,扛不住发型师的一通忽悠,买了店里的头皮养生、头发护理等套餐,算算看这两年扔进去好几万了。
所以前一段看到新闻里那些动辄在理发店消费好几十万的案例我就心惊胆颤,总感觉自己会是下一个待宰的羔羊。每次进理发店前都要做好心理建设,这回说什么也不往卡里充钱了,却扛不住tony那可怜巴巴的哀求:“姐,这个月我的绩效不达标的话会被扣工资。”
每到这时候我就会心软,完全忽略自己比人家发型师还穷的现实,立马拿出手机转账,感觉自己是脚踏七彩祥云的英雄。
等到钱花完,头脑也会冷静下来,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把老公踹起来陪我一同分析消费心理学。每次他都迷迷糊糊地安慰我,说我的头发确实需要好好保养,多花点钱无所谓。
虽然他常常惹我生气,但在花钱方面对我还是很大方的,这时我的内心往往会涌上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可没多久又开始悲伤逆流成河。光嘴上慷慨有什么用?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要是他工资高的话我还会计较这些美发的钱吗?
我应该就是那种情商低到尘埃里的人物。
说回染发,那才真是花钱买罪受。每次我都花大价钱买质量好的染发剂,还要抹上两支所谓的头皮隔离,但仍旧无法隔绝染发剂那强烈的刺激,是那种容嬷嬷用千百只抹了毒药的小针狞笑着朝你头皮扎的感觉。理智告诉我要忍住,但胳膊还是控制不住地抬起来,想要用手在头皮上使劲挠。
而且现在白发越来越多,染发次数也由以前的半年一次变为勉勉强强三个月一次,照这样发展下去,恐怕很快我一个月就得染一次了。
要是能提前退休就好了,那样我就立刻告别染发,老就老,反正我又不靠脸吃饭,走在大街上谁都不认识我。
只可惜,尽管国家的延迟退休政策还在讨论中,悲催的80后却连想都不要想,直接做好65岁退休的准备吧。
我也曾经考虑过物理治疗方法,买个假发片戴头上遮盖一下,于是去了家卖假发的店试戴。先把昂贵的价格抛在一边,那假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宛若扣了顶奇形怪状的小锅盖,店员居然还可以昧着良心围着我连连夸赞:“姐,这假发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得了吧,我就算不戴眼镜也能看出别扭来。怎么办?谁能拯救我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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