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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31

2018-08-31

作者: 印果 | 来源:发表于2018-08-31 15:04 被阅读45次
2018-08-31

『情满自溢』02

喂鱼的时候要注意,别一次放太多饲料,要不然鱼就会一个劲地吃,直到把肚皮撑爆。这就像大多数人,都是死于贪婪。

在床上看了会小说,然后就睡觉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准备开会的资料,突然收到了刘麦麦的短信。她是这么说的,云来,我打了电话给叶子薇,说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她还没结婚呢,空窗期,这她手机号,人家叫你打给她……

我在脑门上狠狠敲了两下,刘麦麦这婆娘,是蠢得不知道我在说笑,还是故意看我出洋相?没错,我承认暗恋过叶子薇,但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是上世纪的陈年旧草。

八年里毫无音信,不知道她漂到了哪个城市,也不知道她变什么样了,残花败柳,或者胖成了个沈殿霞?

我摇了摇头,还是赶紧弄材料吧,不然一定挨批。老板是个妇女,四十多岁了还没嫁,整一个内分泌失调,荷尔蒙失败,就喜欢折磨我这种如花似玉的美少男。

开完会已经快七点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然后是三条短信。都是些猪朋狗友,安排周末的节目。只有最后一条短信,是大学里那个细腰女朋友的。就一句话:邓,明晚有空吗?

周六晚没去开房,直接带回家,省钱。

吃晚饭的时候,她还装得像个良家妇女。电梯里就不行了,那眼神荡得,比白炽灯还耀眼。

我还没摸出房门钥匙,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她的舌头倔强有力,一如往昔。我的手在粗重的喘息声中,上下求索,去到腰的位置时,心里却是一凉。

一指缝的赘肉,岁月不饶人哪,毕竟。

我们滚上了床,她在我身下扭动,像一条热力四射的蛇。事实证明,我是个值得信赖的妇女之友,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仍然担心着对方的安全。

我撑起身子,说,等一等,我去拿……

她却用力按住我的背,往下,她说,不要紧的,反正我已经有了。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对于我来说,这还算是一次奇怪的体验。她的儿子或女儿,出生以后,会记得我的样子吗?

尽兴过后,是无边无沿的空虚。我仰卧,她枕在我胸上,用手指在另一边画圈。

我没话找话,问,几个月了。

她说,三个月。

我爬起身来,借口上厕所,躲在里面抽烟。她最讨厌我吸烟,谈恋爱时我为她戒过,长达半年。我狠狠吸了一口,心想,幸好我没有娶她,要不然现在戴绿帽的那个,不就是我自己?

突然听见她喊,邓,手机响了。

我把烟头扔进抽水马桶,出来拿起手机,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是些卖房卖车,要不然就T台选秀,预订三免的吧。

里面却说的是,你这家伙,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这不争气的手指,竟然微微有点颤抖。我翻开刘麦麦的短信,验证一下,没错,是那个女人的号码。

喔,叶子薇。尘土飞扬的小镇,她是那一朵花,开在每个少年的心里。

如果是在平时,对于这条短信,我有信心应对自如。毕竟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子了。但是现在,我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偷情的女人,头发惺忪,支起半个身子,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就有点乱。算了,碗里的先吃着,锅里的以后再说。

她翘起嘴角问,怎么样,需要我先走吗?

我笑了一下说,无聊人的短信而已,不用理。

她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柔情蜜意地抱着我。我关了手机,把它扔在床上,说,再来一次?

她眉毛上挑,用眼睛问,你行吗?

我当然要用铁一样的事实,来打击她的嚣张气焰了。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只可惜,身体跟不上思想的步伐。毕竟,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子。

我只好也抱住她,慢慢酝酿情绪。

她却没脑没脑地说,邓,我们不能再这样做了。

我沉吟道,是吧,该换个体位了。

她说,孩子出生后,我要做个好妈妈。

我用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泪光闪闪。她说,邓,好好爱我一次,最后一次。

我的心立刻软了,其它的却正好相反。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我抱着她直到天亮,像刚开始时那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她洗了上个月留下的碗,刷了杯子里的茶垢,还帮我叠好了衣服。

以前她走的时候,总会留下张便笺,夸奖我技艺了得,或者说其它一些无聊的话。这次她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她是真的不会再来了。

我有伤感吗?未必。但是我站在阳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我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很伤感。

然后就开了手机,里面再没有叶子薇的短信。我心想,在刘麦麦提起我之前,她或许都忘了我的存在。之所以发来短信,兴师问罪,不过是因为美女的虚荣心,受到了小小挫折。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字斟句酌的,给她回了个短信。我说,对你的感情埋得太深,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总是默默注视着你的背影,你知道我是爱着你的,二师兄。

这样的话半真半假,进可攻,退可守。好吧,我也算是情场老手了。

抽完了几支烟,还是没有回音。或许,她领会不到我的冷笑话?

中午在楼下的真功夫,随便要了一个套餐,又回房看了半个下午的小说。然后就去爬山,跟小川一早约好的。南哥没有来,他从来不参加这样的活动。按照他的说法,爬山不能拉动内需,对GDP增长没有贡献,无益于国家和人民。

来到山脚下的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小川的雷克萨斯。我把普桑停在旁边,下车一对比,操,这俩玩意都叫汽车?

小川在入口处等着我,看见我过去,扔给我一瓶矿泉水。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上山。

前半截路是我领头的,然后他慢慢就超过了我,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每次都是这样。

我们到了山顶,小川说,云来,空气真好啊。

我弯腰扶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地说,不要每次都来这一句,好吗?

我们站在栏杆旁边,脚底下一半是城市,一半是海水。其实那一片水泥地,几条柏油路,20年前也是海水。堆填区。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小川突然说,云来,月底我要去一趟长春。

我说,哦,出差?

小川盯着我看,过了一会才说,你知道,我们支行的行长是东北人,这次要杀回去了。他回去组建新的分行,升一级,变成分行长。

我挠挠头发道,他要带你过去?

小川说,没错,让我做部门经理。

我问,比你现在的职位高?

他点头说,是,分行部门经理,跟支行长同个级别,不过没那么大实权。

我掏出一支烟,自顾自点上了。小川不抽烟。

真操蛋,27岁的银行行长,仪表堂堂,前途无量。我为什么要跟这样的鸟人是兄弟?

小川望向远处,像是对着海水发问,云来,要是你的话,去不去?

我说,当然去,东北妞可带劲了。

我想了想,又问,可是刘行长啊,你家小兔没意见?

小川回过头来说,小兔你是知道的,没别的好处,听话。

我说,那不就行了嘛。

早在读高中的时候,小川就看上小兔了,不过他那时是个闷骚的少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高考过后,两人刚好进了同一间大学,小兔有什么事总找他帮忙,一来二去的,也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偿所愿了。

如今他们住在一起,结婚证已经拿了,打算年底摆喜酒。数一数时间,两人在一起七年了。一段长期而稳定的关系,我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我吐出一个烟圈,马上被吹散了。今天的风真大,抬眼看去,天上的云走得那么快。

接下来的时间,我跟小川没有太多的对话。朋友分两种,一种是需要说话的,一种是不用说话的。

到了天色发沉的时候,我们就下山啦。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小川说,今晚去我家吃饭吧,黄豆萝卜干焖猪脚,小兔的拿手菜。

我打开普桑的车门道,你不早说,今晚我约人了。

小川说,那好吧。

在他坐进雷克萨斯的那一刻,我脱口而出,还记得叶子薇吗?

小川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他说,记得,当然记得。当时你跟我说,她是全省胸部最大的校花……

我接住下一句,简称胸花。

小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怎么,你跟她勾搭上了?

我点头说,没错,正搞得高潮迭起,一发不可收拾。昨晚我跟她商量好了,要赶在你前面摆酒。

小川笑着摇头,两个人各自上车,就此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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