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二）：姐弟

陆小清的妈发来一条语音消息，陈德音塞上耳机点开，里面传来她外甥女的声音。一会陆小清又发来一条语音消息，她不到一岁的儿子在那头啊啊地叫着。陈德音没管，又翻了几页书。手机绿灯一直闪着，陈德音又忍不住划开手机，将近十条聊天记录，她外甥女在这头长篇大论地说着琐碎的事，另一边陆小清的儿子咯咯地笑。陆小清说他儿子一听见他姐的声音就笑个不停，陈德音想这不愧是亲姐弟，那么小的人说不定还真知道手机里的声音是他姐。她外甥女刚四岁，说起话来跟幼儿园老师一样，跟幼儿园老师教育小朋友一样教育她连话都听不懂的弟弟。陈德音一直觉得她这外甥女将来一定有出息，以后是要当班长当领导的，总之跟她自己完全相反，没什么不好的。另一个更小的，她还没看出来有什么个性，不过她一向对小男孩有点不知所措，孩子刚生下来，陈德音心里一紧，觉得这是个男孩没法相处。陆小清当时听了大笑，说其实刚生下来她也有点困惑，这男孩可怎么养？奇妙的是，陈德音感觉自己终于要当一对姐弟的成长的见证人了，她从小到大见的都是成年姐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小时候她总是想看陆小清和她哥怎么相处，陆小清总说她怪，说她俩在一块有什么好看的，而且陈德音到底也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只不过她感觉现在的陆小清很幸福，人生也挺圆满的，此时此刻也想说两句凑热闹，又不知道说什么，说奉承的话又觉得肉麻，干脆不说了，就让他们在自己的幸福气氛中高兴一阵吧。